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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白羽生的关系祁艾军不好上门去找白岩，他一直盼着白岩能来猪场找自己。这一等等到白岩开学了，他还是没来。
    这里九月中就开始有秋色了，打听着白羽生和老婆女儿搬楼里去了，祁艾军才在一个星期天大约中午的时候过来，敲响了白岩的家门。
    白岩穿着家常的衣服正在扫院子，所以他很快就开了门。
    “进来吧。”白岩把手里的大扫帚倚在大门边上，看着祁艾军——这两年白岩的个子蹿得很快，虽然尚不及祁，但也没差很多了，所以他们的视线也没差多少。
    祁艾军手里拎着两个大麻布袋子，踏进门来，看着白岩，“我过来看看你，没别的事。这一袋子是水果，一袋子是猪下货，都是熟的，切了就能吃了。”
    白岩停了一下，伸手接过两个袋子来，“今儿没去猪场？”说着往屋里走，祁在后面跟了进来。
    “没去。我现在专跑销路，猪场有人管着，不用我一直在。”祁在后面偷偷瞄着白岩纤细轻灵的背影。
    两人进了屋，白岩把两个袋子放到南窗下的茶几上，然后进了后面的厨房，拿了几个小盆返回来。熟食都是薰烧和卤煮的，都是素日白岩最爱吃的，他这会儿就把它们一样一样拿出来，做到小盆里。这个过程祁艾军没有闲着，四处看着，明显是在看看这个家有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
    “你爸哪天搬走的？”
    “上周天。”
    “这家具倒是都给你留下了。”
    白岩低着头，忽然哼了一声，“他们的新家都是买的新家具电器，倒美其名曰东西都留给了我，让我念他们的好呢。”说着抓起一个摆在茶几上的塑料花，用力捏着那花瓣，“我才不在乎这些呢！”
    祁艾军不好多说什么，“走，跟叔儿外头吃饭去，这几年街里新开了不少家饭店，有好几家都挺不错的，叔儿领你都尝尝去。”
    白岩低着头，“不去，你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挺好的，不用别人管。”
    祁艾军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白岩，然后又抓着自己的头发，“那跟叔儿去猪场看看吧，那里比你走的时候多了不少人，叶姥儿也在那儿呢，帮着大伙做午饭。”
    白岩放下手里的花，满身的拒绝气息，“不去。初三了，明年就中考了，一会儿吃完饭得看书。”
    祁就点头，“那你看书吧，这是正事儿，别耽误了。我去做饭，正好我也没吃饭呢，你看书，饭熟了我叫你。”说着祁就往后面的厨房去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两人各自做各自的。隔着距离，两人是靠突然变得敏锐的听觉隔着空间联系的。
    祁中间进来一次拿熟食，白岩也不看他，坐在沙发上，手支着额头，看眼睛看着一本数学题——大概聪明的人都是这样不用拿纸笔算题，只眼儿瞅就行的吧。
    两人在茶几上吃饭，白岩的样子一直难说话儿，逼得祁艾军几次欲言又止。
    “我明儿就还叫叶姥过来，帮你做饭收拾屋子，你就专心学习吧。”
    “不用，现在这些现在我自己都能做了，不用麻烦别人了。”白岩只顾低头往嘴里扒饭，拒绝得很干脆。
    “不是你能不能做，是让你把精力都放学习上。”祁艾军看着白岩那不停忽闪一下，仍然长长的睫毛，真是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的耐心。
    “省着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大用处，该考上还是能考上，考不上还是考不上！”
    祁艾军没法再说了，低头嚼着饭，机械地夹菜吃。
    天儿还不冷，窗子开着，外面的临近正午的阳光也正暖洋洋地照射进来，一只很大的花蝴蝶忽然扇动着一对美丽的翅膀飞了进来，在祁和白之间徘徊了几次，然后就落在一只茶杯口儿了，合上了双翅。
    祁艾军伸手一抓就把翅膀捏住了，送到白岩面前，还笑，“多好看，给你。”
    白岩就拿眼儿瞪祁艾军，“你抓它干什么？它招你惹你了？”
    祁艾军就笑了笑，“长得太好看了，招人抓它。”说着就瞅了瞅手里的蝴蝶，一扬手，放了。那蝴蝶拍着翅子，顺着窗子翩翩跹跹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