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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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齐登雪山该带的工具,梵特斯便带着一小队精兵准备向最北的方向开进。
“山路那么陡峭,独角兽根本进不去啊……”乔雪望着远处士兵牵来的白飓,对梵特斯说到。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独角兽世代栖息在冰雪深处,带上它利于辨别方向。走咯!”
不等乔雪说话,梵特斯一步跨上独角兽,轻轻拍拍白飓的头,道:“乖哦,这次要麻烦你了。”
白飓仿佛听懂了,仰天嘶鸣一声,兴奋地用蹄子在地上来回划动。不一会儿,一队人马都整装待发,梵特斯做了一个手势,便浩浩荡荡地前进了。
途中,梵特斯取出一张地图,仔细钻研起来,时不时在羊皮纸上指指划划。“从这里出发一直向北的话,到达北域需要……七天……”
“走这种大路要绕很多弯子,太浪费时间了!”乔雪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吓了梵特斯一跳。“你的意思是?”
“我说得还不清楚吗?可以找捷径啊。队伍的存粮有限,能节约一点时间就节约一点。”
“明白,我来看看哦。原定路线要穿过两个大城市,我们要是穿越原始森林的话,嗯,可以提前一天多的时间,就是那里有很多凶猛的野兽,不大安全。”
“怕什么?我们身后跟着的可是精挑细选的勇士,要是普通野兽都制服不了,我们这一趟算是不用去了。”
“呵呵,也对。”梵特斯卷起地图,扔进白飓座垫边的牛皮袋里,对身后的队伍喊道:“改变路线!大家跟我走!”
两天后,他们进入了原始森林。这里的森林与茵湖的小树林有很大的区别,这里给人更多的是神秘。这里的树多是古老苍劲,直冲云霄,枝繁叶茂。阳光如
被分割了的纱缎,一块一块,零零星星地撒在地上。
他们在森林里转了将近三天……
“可恶!又迷路了,这个神不神,鬼不鬼的森林,怎么老转不出去呢?”
梵特斯与众人站在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地方,急得焦头烂额,没办法只有在原地暂作修整。
靠在一颗参天古树上,绿荫撒在脸上,好不惬意。但此时的梵特斯却无心休息。
“哎呀,果然光靠你这个白痴不行。”乔雪从睡眠中醒来,得知现况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切,你聪明有什么用,睡得跟死猪似的……”梵特斯不服气地顶嘴道。
“什么?!”乔雪被激怒了,“你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粗人,难道你不知道女生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是猪吗?!”
“呜……不要生气嘛,说说而已的……”梵特斯在乔雪面前立马泄了气,讨好地说。
“哼,我真是命苦,遇到你这个家伙。”
“嘻嘻,好了好了,不气哦……”梵特斯全然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弄得乔雪有气出不来,只好抽出小提琴,用音乐来泄愤。
不过,这森林景致倒不错。乔雪把头搁在琴面上,回忆着之前的梦,之前梦里的歌调。婉转如流,激荡如潮,平静如天……那是记忆中的妈妈日日夜夜所哼的歌调,一词一句都如妈妈慈爱美丽的容颜,多次出现在梦中,挥之不去……
“长久以来,
我一直在寻找,
每天早晨都必须醒来的理由。
直到遇见你在无边的花海,
我才触摸到自己真实的心跳。
起起伏伏,
因为只有你——
才能证明我生的意义。
你在我缤纷的过往中,
烙下了鲜明的记忆,
日复一日,夜以继夜……
黄昏暮色里,
你总是如雾般翩然降临,
留给我一席蓝色旖旎的梦……”
梵特斯静静地听着,周围休息的士兵也静静地听着,身边林中的万物都仿佛是这美妙旋律的听众。那些士兵从没听过这么美的歌,全都齐刷刷地望着他们年轻的君主。而梵特斯更是听得心潮激荡,他误认为乔雪的这首歌是唱给自己的。
许久,乔雪放下琴,这才惊觉周围士兵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有些害羞及不知所措,可尴尬还未持续多久,大家就掌声如雷。
“王子殿下真是文武双全啊,跟着您是我们毕生的荣幸!”
“是啊!永远誓忠十王子殿下!十王子万岁!!”
欢呼声充斥了整个森林,乔雪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没想到自己无心地演奏能有如此增加队伍士气的作用。
“小雪,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梵特斯轻呓般的声音从心中传来,让小雪一阵莫名地心动,为了掩饰这种感觉,乔雪决定切入正题。
“那……那个,只要找到北方就可以出森林了吧……”
“唉……”梵特斯的叹息不知为什么,透露着浓浓的失望,但还不等乔雪再揣摩,他又马上说:“是啊,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吗?”乔雪有一种感觉,梵特斯也在掩饰什么。但不再在意,自顾自地道:“看见那边的树桩没?”
“看到了……”
“还没明白吗?呐,看这,这个树桩上的年轮,是不是有疏有密?疏的那头指向南,所以相反的方向就是北。至于原因嘛……自然原理,跟你这个不喜欢看书的人说了也没用。”
“切,直接说你也不知道就行了……”梵特斯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又马上赶在乔雪发飙之前控制着身体,对身后的士兵发号施令:“全体注意,今天天色不早了,大家就地扎营,明天一早启程突破森林!”
“是!”
暗夜,渐渐来临……
树枝搭起的火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梵特斯控制着身体,坐在高高的树干上,再一个羊皮卷包裹的笔记薄上写写画画,树下鲜亮的火光丝毫影响不到他身边的黑暗及宁静,乔雪也在静静的休息。他们默契地相对无言,可怕的安静在这对从没停止过争吵的两人间徘徊。
乔雪最先打破沉默,在心中对梵特斯说:“你在写什么啊?战地日记?唉……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我有点想爷爷了……”
“一定……要回去吗……”
“呃?”乔雪有些不明其意。
“呵,原来那么聪明的小雪也有不懂的地方啊……”
“不……不懂什么呀?”乔雪突然觉得这样的梵特斯好陌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懂……我的心啊!小雪,留下来好吗?留下来陪我,哪怕一直呆在我体内也好,我……”
“开什么玩笑!这么异想天开的事你也想得出来?你这个自私鬼!”乔雪害怕梵特斯说下去,害怕他的挽留,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在心中对梵特斯歇斯底里。
“是!我是自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每当你说要回去,我都会有一种感觉压抑在我的心头。”梵特斯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在心中说话的音量。“不过我想了很久,其实我自己应该清楚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恐惧感,我自己应该知道其中的答案,只是不希望……又变成孤单一人……所以说,不要离开好吗?小雪,我……我……”他自己都惊奇于自己的勇气,仿佛此刻再不把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乔雪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平时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梵特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一向什么事都在自己意料之中,这次却被彻彻底底地吓到了。
乔雪似乎猜到了什么,不想点破也不敢点破,任由表达能力差的梵特斯在那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最后梵特斯轻叹一声,而后,缓缓地将那本看起来陈旧极了的簿子合上,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乔雪,道:“翻开它,一直……看到最后,好吗?”
乔雪静静地翻开书,一头雾水地看着。看了前面几页之后,仿佛触电一般,快速地向后翻,一页又一页,每一页上都画着样子不同的少女,她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有着清丽的双眸。
“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乔雪很紧张地说。
乔雪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她却不想明白,她装傻道:“怎么都是女生?”
“……”梵特斯什么话都没说,静默着感受着乔雪翻到了最后一面。
沉默……定格的瞬间……
乔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逃避:“我突然很困,不看了,睡觉去了,晚安。”
“啊?不要,我……真的……喜欢……小雪……”梵特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本子的最后一页只写了四个大字,工工整整却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深情——“吾爱小雪”天哪,身为亚特兰蒂斯的十王子何时会如此难堪,而且,英名一世的王子初次感到对乔雪有着强烈的依恋。
“什么啊?”乔雪尽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
“咳咳,小雪,你愿意成为亚特兰蒂斯帝国的王后吗?”梵特斯拼了,尽量将自己语气放得轻松,心中却一上一下,生怕乔雪一个酷酷的“不”字把他拒绝个干净。
乔雪头一次这么不想拒绝,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以后我们面临的将只有两种可能:相隔一万多年,永不再相见;或者一生一世只能套在这一个身体里,所以……”
“我不怕,小雪,是天神安排我们相遇,安排我们相爱。不管是哪种结果,我永远喜欢小雪,没有你,我的身体就只有半个灵魂。你忘了吗?在茵湖畔,我曾经说过我们是共同体,少了谁都不行,难道不是吗?”见乔雪犹豫着,梵特斯急道。
乔雪带给了他太多太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他不敢奢求,也从不强求乔雪为他做什么,相反的,他宁愿抛开所有王室的尊严与规矩,换取那份冷漠的温暖。
乔雪听着梵特斯的话,回忆这段为期不长的奇遇,心中飘浮着的感情渐渐安定下来,不住地把玩胸前的黑石项坠,说:“如果我拒绝你呢?”
“那么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亚特兰蒂斯伊斯佳尔王室之名命令你,留下来!”一瞬间,梵特斯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天生的君王气势,仅这一次,他想守住那份感情,守住那个人。如果乔雪再拒绝,他不得不绝望地放弃。但此刻,他看不到乔雪嘴边渐深的笑意。
“呵呵,好呀,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地向我告白耶!”
“呃?这么说……你接受我了?”
“哈哈哈,是啊,我们的十王子殿下都命令我了,不答应岂不是得杀头?”
“嘿嘿……嘿嘿嘿……”梵特斯感到一阵甜蜜冲上心头,一时竟无法言语。
“傻笑什么呢?”
原本尴尬的场景,忽然变得如此轻松,乔雪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雪!我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舒心的笑耶!”
“是啊,我的王子,你成功了,第一次让我这么开心,嗯……我该有点表示了。”
只见乔雪又一次架起了小提琴唱着一首自己即兴写的情歌:
“天上的月亮,
又逢满月。
淡淡的云雾像是一层面纱,
遮掩了那份明亮。
星月总是在黑暗中发光。
而你对我而言……
就像那高挂夜空,
使我不致迷失的北极星……”
声音轻而透彻,带着若断若续的缠绵情谊。夜的寂静仿佛给她创造了最完美的舞台,热烈而平静。
只听见“哗哗哗”的鼓掌声,将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俩人吓一跳,低头一看,夜已深,但树下的士兵们全都没有睡,听见这么美的歌都禁不住鼓掌喝彩。有一个士兵更是调侃地道:“王子殿下,夜深人静,您在思念哪位美人啊?”
引起众人的哈哈大笑,乔雪此时恨不得一头钻进树洞,头一次为爱人写歌竟被了么多人听见了,梵特斯到不在意,控制身体,朝树下喊:“是啊,是个绝色美女哦!”
心中又对乔雪道:“说起来,我真的很想看看现实中的小雪长的什么样子呢!画了那么多,都是我心中猜想的样子。”
“放心吧,你绝对没吃亏,泡到了一个绝色大美女,包你看了流口水!”真的不是乔雪吹。
“呵呵,我想也是,你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想必有一定的资本吧,好像看啊!”
“哼哼,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算长得再难看你也得说我漂亮!”
“那当然,不过你干嘛把自己比作狮子?虽然性格蛮像……”
巧学绝倒,大哥,是“西施”啊,不是“西狮”!!不知道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