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缘兮归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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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稳坐在山洞中,不满的看着这个眼睛跟那只老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我可怜的嗓子被某个老鼠妖封住了。
就在刚才,我一个人躺在草地上,什么也不想做,静静的享受着肚子带给我的“磨练,”忽然觉得身上痒痒的。
我微微撑起身子,锤了锤背,随便抖了抖头发居然发现我的一头蓝发中可以抖出稻草来。于是,我也不介意什么老鼠的洗澡水不洗澡水的了,直接跃入湖中,决定把身上洗干净。跳进湖里后,我才发现,原来在湖中有很多鱼,从湖中往外看,外面一片水雾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仿若在深水湖底。真是奇怪的雾气。
我开始在湖底和鱼儿们嘻闹,准备捉上一两只回去烤了吃。
但是鱼的身姿比我敏捷,我怎么抓,也抓不住,就在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毫无办法的时候,一阵如同银铃般的笑声锁住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头,微微思考了一下,觉得老鼠在岸上应该看不见我,可能是以为我被它气跑了,才会得意的大笑吧。
于是我也没有太注意,继续捉我的鱼。忽然觉得水面有点不对劲,我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什么力量正在飞快的从我身体里流逝。水面慢慢结冰了,湖水冷得刺骨。大鱼小鱼都往湖的中心,也就是那个泉眼那里游了过去,那里应该比较温暖。我急忙跟上去,却立刻发现,冰源是我。冰面以我为中心,以圆形迅速扩散。渐渐的,我动不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指变得僵硬,皮肤接近青紫色,我想喊,却始终喊不出声,嗓子仿佛结冰了一般。难道说,我练功走火入魔了?
怎么办……我下意识地开始敲击冰面,企图敲碎它,但这都是徒劳。
“啊……”我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如深陷沼泽,越是挣扎,离死亡便越近。
我害怕了,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爸爸,妈妈,老爹,娘,陆潇……萧瑶……救救我……潇……我可以,来见你了吗?为什么会想到潇……潇……我好想看见你了,我好想你……潇……
我对着半空中那透明的影子,伸出了手,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微笑着。方潇,过了十年,我们,又见面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潇……”手指无力的垂下,全身已然失去了力气,但我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因为,我见到他了……
陆影若,别怪我,毁了你的身体……
我想笑,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微笑的力气。没关系的潇,到了地府,我一定会一直笑给你看的。
“喂,女人,你怎么样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不停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似乎还挺高兴,“女人你真笨!不知道那是哀湖吗?居然敢乱跳,死了也活该,呵呵……”
是谁?我都死了,还在笑。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只死老鼠。它也死了吗?我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只可惜,这双眼睛,镶嵌在一张金色的脸上。这只老鼠,还真是大得可怕,至少有一只猫那么大。身子平均分成两部分,有一部分是头……我为那双美丽而悲哀的眼睛感叹了数声。
“喂,女人,你怎么样了?”老鼠几个蹦跳,从我的身子上跳了下去。我微微直起身子,剧烈的疼痛感差点将我折腾的再次昏过去。是的,我没死。因为死了,不可能看见那只可恶的老鼠!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为什么我会在湖中看见那个人?”
“什么人?”老鼠似乎有些诧异,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问,“你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我笑着说:“是。”
老鼠笑开了:“那是哀湖,你受到了湖水影响,内力散发了出来,把湖水冻成了冰,湖水便可以照映出你心底最想见到的人的幻影,从而使你悲哀,所以才叫哀湖。”
哀湖……最想见到的人……方潇……原来,那只是个幻觉。
“我想再去一次那个泉水湖。即使是幻觉,我也想再见到他一回。”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有点像西游记里的水帘洞。
“你想死吗?告诉你,不可能!”老鼠态度很强硬。
我有些许疑惑:“为什么我当初在泉水湖里洗你,你没事?”
“我又没有练过你那邪门功夫,而且,我也没有最想见到的人。”老鼠不以为然。
没有最想见到的人……这样活着,很快乐吧!
“喏!那里有温泉,把你身上好好洗一洗吧!身上都是鱼腥味。”老鼠不满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也不忌讳老鼠看,直接脱了衣服踏入了温泉中。好舒服……我双腿蹬着水,背起了《望山洞温泉》:
日照温泉生白烟,
遥看老鼠坐前川。
口水直下八千尺,
真想拿它换金子。
我发誓,我已经念得够小声了,可老鼠还是听见了。看它那双愤怒的小眼睛,我就知道了。
“你TMD想把我换成金子?”它哀怨的看着我。
“呵呵……不是。”我否认是因为这年代,说真话,是要挨打的!我来给你举个例子:假如我没做作业。我就这么告诉老师,岂不是要挨打?想想中学,小学时期老师打给爸爸妈妈的夺命连环CALL,我就心寒。好不容易活到十八岁,马上就考大学了,却被一个下水道陷害,来了这里。
“那你刚才念那诗是什么意思?”老鼠明显不相信。
“有感而发。”我摸了摸下巴上那绝无仅有,想象中的胡子。
“有感你就发到我身上来了?我长得有那么像金子吗?”
不像,但你是可以换成金子滴!
“对了,女人,你就这样任我看?”
“你不要老是女人女人的好不好,难听死了。我叫花小狼!还有,你是只老鼠!让你看看怎么了?脑子有病。”我没好气的蹬了蹬水。
“呵呵……”老鼠也没反驳,玩起了瞬间消失。
泡温泉就是舒服,我感觉我都快要睡着了,要不然,我不可能看见那个男人。
男子抚摸着自己金色的头发,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真是到了思春的年龄了,居然幻想一个裸体美男和我一同沐浴。真是可笑。我自嘲了一番,身子开始下滑。我真的瞌睡了……
一只大手托住了我的身体,一把将我带进了怀中。
好真实的感觉……我抬起头,摸了摸男子的脸,呵呵的傻笑起来:“你长得不如陆潇好看。”
美男仿佛受了惊,一把松开我:“陆潇是谁?”
我感觉头沉甸甸的,有点像喝醉了酒:“陆潇……我应该叫他伊晴天,呵呵……还是陆潇好听点,是不是……陆潇,是个骗子……”
“陆潇?伊晴天?”美男跟着我念了起来,“伊,可是国姓。”
“可不,他有个变态弟弟,很有当酷吏的资质,哈哈!我就是被他那个三弟,伊浩哲小皇帝祸害了,才会掉到这里,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金矿让我挖!哈哈!把那只死老鼠拖回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双手作数钱状,两眼也全都变成了金元宝的形状。
“你果然……”美男顿时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的上了岸,随便披上一件衣服,迅速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继续做我的梦,说不定,能看见一个更漂亮的美男!呵呵……
突然觉得睡意消失了,我摇摇脑袋,发现自己是清醒的。我倏地从水中站了起来,火速穿上了衣服。刚才那个美男,是真实的……
我的天,有如晴空霹雳。就这么让人看了?就这么让人看了!天哪!我太吃亏了!我还没有看到他的全身,尤其是最重要的部分!
我懊恼地坐回石床,思考着那个美男应该是何许人也。
一只大手从背后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我蓦然转身,是刚才那个美男!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好熟悉的眼睛,和那只老鼠,长得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他的脸,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包围了我。虽然光洁,但他的头发,是金色的!
我急忙掀起他的衣服,确定肚皮不是绿色以后,微微松了口气。
“男女授受不亲……”声音也不是那只老鼠的,这声音,是标准的男性嗓音,而那只老鼠,则是标准的娃娃音。
但我还是不确定,于是我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你是谁?”
他也大声回答:“我是灵鼠!”
一道闪电,从我脑海里划过。
“女人,你就这样任我看?”这句话,还很清晰的停留在我的脑海里。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我居然说:“你是只老鼠!让你看看怎么了?”
我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我捂着脸,准备冲出山洞,那死老鼠居然抢先一步抓住了我:“哎,我就这样让你看了哦!你说怎么办?你还掀我衣服了,我的清白啊!你要负责!”
“要我负责……我都没看完!倒是你,到底看到了多少?”我瞪圆了眼,揪着死老鼠的衣领,拼命摇晃着他。
老鼠带着颤音答:“从头……呃……到……呃……脚……”
呜哇啊!死老鼠!你骗骗我不行啊!我的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