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会最后是草草结束的。
    夜深了，王爷吩咐下人们都下去歇息。
    “吟妩。你等等，留下。”王爷如是说。吟妩蹙眉，只得苦笑。
    “王爷找奴婢什么事。”
    “爷不喜欢转弯抹角的。”
    说着，细细看看吟妩。
    吟妩只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徐徐把衣袖里的那封密函拿出，递上。可是王爷却不接，倒是抿了几口茶。
    “现在来给爷还有什么意思呢？”
    吟妩抬起头，也不再掩饰什么。径直问道“为什么这密函里是白纸？为什么要奴婢去书房？是不是爷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书房里？”
    “问题倒是真多。”
    吟妩不作声，只静静等答案。
    良久，王爷才再次开口。
    “纵然一直以来爷竭力隐藏，装作与世无争，装作毫不在意，可还是让我那生性多疑的二哥发现了破绽，他知道了我的暗部。就像你一直都知晓的一样，我不愿让这江山假手于他人，一分一毫都不想。所以我和二哥一直都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他明里暗里都做过不少，而我一直是暗中操作。好在父皇并不是什么都不知，他手上的兵权也不是很多。但是他的人脉却像皇宫里的一颗毒瘤，正慢慢侵蚀着父皇的权势。父皇虽是知道的，但无奈却是到了两鬓微白的老翁了，不再有精力能应对，再加上近年来周边一些小国的崛起，内忧外患之下，父皇自然是先解决外患。于是这便成了二哥最好的时机。而如果我在这时还是耐心在暗中操办的话，怕是来不及了。今日本来就预料到二哥会有动作，但是二哥也明白我知晓一切。所谓的密函和小厮，一个是我假意安排的，一个是他虚情附和的。我们都是了然于心的。但是他却太心急了，转瞬却想要我的密函。他可能也想到什么都不会拿到，我当然也知道，派你去也不会抓到什么。但。你信吗？这是我们之间正式的宣战。”
    吟妩听完，倒也没觉吃惊。本来都是两位不简单的主，所以事情不会简单，但是又不可能有多复杂。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好像平静了许久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吧。
    “吟妩，今日，爷把这些话都告诉你，只想让你了解，就像你从不认为我是你的主子一般，我也从未把你当成我真正的下人。”王爷低声却不容置疑道。
    “吟妩知道了。”吟妩一时有些闷气，仿佛是知晓有什么要发生却无法躲开的不能自己。
    “爷要你帮个忙。”
    “吟妩答应。”她沉声道，声音里竟是没了往日脆生生的灵动。
    “你倒是答应的快，也不问问是什么事。不怕爷把你买了。”凌昊天嘴角嗤笑。
    “爷会这么做吗？”吟妩笃定的语气不带一丝笑意。
    “过些时候，领国梁国要前来上贡。即时梁国国君也要来进行五年一次的友好进谏。虽然梁国历来是进贡大国，却也是最大的隐患。所以每次父皇自是谨慎又谨慎。爷那时想要你随行。帮爷做点事。”
    吟妩叹口气，道“吟妩知道了。”
    “只是……”吟妩微顿。王爷习惯性的挑眉。
    “王爷还记得，吟妩第一次与王爷说话的时候，对王爷说过的话吗？”
    “说过什么？”
    “吟妩说‘望王爷今后能答应奴婢这特殊一点的下人一些特殊一点的请求，给一些特殊一点的帮助就好。’如果这次吟妩帮了王爷这个忙，还请王爷不要忘了吟妩要的打赏。”
    “你要的是什么？”
    “王爷到时候自是会知道的。”
    凌昊天微颔首，望着吟妩，微微皱眉。
    “我要先知道你要的打赏是什么，才好答应。”
    “还望王爷守信。”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稍怒的声音传来。吟妩只不语。
    “好，爷就先答应你。但不代表不会有变数。”良久，王爷答话。
    “吟妩就先谢王爷了。”
    “吟妩还想知道，今儿的那假冒小厮到底是谁。”她接着问道。
    “爷也不敢确定，过些时候再告诉你。不过应该与我想得差不离吧。”
    “那他，是敌是友。”吟妩深深的看着凌昊天，想要看出些什么。
    王爷只答了八个字“非敌非友，亦敌亦友。”随即起身，进了内室。
    吟妩半晌才自嘲的想，自己竟是把这个都忘了。在宫闱的争权夺势中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朋友或是永远的敌人。
    转而回房。
    过了几日，一小厮形色正紧的交给吟妩一封信。说是爷给的。
    吟妩不作他想，立马打开来看。
    只短短几行字。却是让吟妩的指尖不觉微颤，泛白了指腹。直到把那信毁了后，她才惊觉，原来自己的双手已是汗湿了。
    抬头望望，阳光竟是凉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