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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科期间,没有专门针对人类生殖的专业,所以司无邪选择了分子生物学和细胞生物学系,进一步打算学习生物工程专业。
什么专业是次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武以言提出的课题太难。
首先要涉及人工授精的问题。但是在这之前,如何把司无邪的精子转化为卵子是个关键问题。一是使用敲除遗传信息的人卵子或猪卵子之类,并与精子中的遗传信息结合,但这其实也包含了少量其他外来遗传信息,还得考虑异体排斥反应。另一个办法是采用人工合成卵子,只是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模拟一个完善的人工卵子几乎是不可能的。第三个办法是用干细胞经过激素作用,生成性细胞,这个过程需要大量实验,包括在体内还是在体外转化。
形成受精卵之后,其他问题相对简单:例如采用克隆技术,纯体外让受精卵长成胎儿;也可以植入大网膜,但必须应用性激素保胎,对男性影响较大。
至于生产就简单了,剖出来而已,如果按照小说中那样经过肠道生产,可能就是肠破裂。
司无邪把现实给武以言掰开了揉碎了好好分析了一下,武以言沉默了好久,说:“先研究着吧,我又没打算让你马上给我生。”
司无邪暗叹口气:过不去了么?看来没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了。
除了这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外,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好。
武以言又回到了二逼青年模式,开开心心地,实验室又不忙,每天只琢磨司无邪:看着司无邪吃饭,看着司无邪看书,看着司无邪长个儿。
司无邪只注意武以言的情绪、睡眠、和是否按时吃药,其他都不需要他操心。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到来,下午司无邪放学一回到寝室,就被武以言在鼻子下抹了什么,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靠!冲啊!
司无邪觉得武以言现在挺好的,不需要冲啊也冲得挺激昂。
自己更不需要冲啊,自己的情绪是完全随着武以言走的。
没时间考虑太多,这玩意儿真的上头,也上身,不过一会儿功夫,司无邪觉得自己除了一个部位,其他都就站不直了。
司无邪瘫坐在武以言身上,任他摆楞来摆楞去,仍然觉得怎么都不够。
憋着一股火似的,发泄过了,那股火还没灭,甚至都没有小一点。
“哥……不够……”司无邪呢喃着,没说全,虽然脑子不清醒了,但他知道武以言也知道是不够的。
“给够你,”武以言咬着他的耳朵,“一定喂饱你,喂撑你。”
又咬着他的喉结,“我说过,我有办法。”
司无邪意识朦胧,没心思细想他说的是什么办法。
但这时,身后有人过来,在已经紧绷的地方,缓慢地,但是坚定地。
司无邪心里一惊,看向武以言有一天心血来潮贴满墙面的大镜子,看到了李然。
李然应该是一直在屋里的,只是司无邪一进屋就被冲啊了,没注意。
羞怯、恐惧和莫名兴奋一齐涌来,司无邪这才明白,这就是武以言所谓的办法。之所以用冲啊,大概是为了让他无力反抗。
这种无力,不仅是身体的无力,还是精神的无力:司无邪其实挺想试试的,试试怎么能把那股火彻底浇灭。
但灵台仍存有一丝清明,司无邪知道:这样不行。
“不行,不要进来。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们。杀了你……”这丝清明过于微弱,仅够他反复重复这句话:杀了你。
他的表情和声音让他的威胁毫无威慑力,反而有诱惑人的感觉。但武以言和李然知道,回头司无邪真有可能杀了他们,至少杀了李然。
李然非常不满地看着武以言,武以言安慰地吻了吻他。李然去卫生间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走了。
*
“啊——”头疼,恶心倒不严重,就是头疼,而且鼻子里堵得慌,闻不出来味道,吃饭也没胃口。
司无邪本来打算一结束就去找李然算账,当然不可能,他不仅站不起来,冲啊还给他填了不少后遗症。
而且他知道武以言后来去找李然了,也要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避开太极拳社的活动,再次见到李然,已经是周四了。
司无邪下课后,到了约好的咖啡馆,李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司无邪坐在他对面,第一次认真看了看拳社外的李然。李然还是一身不成套的运动装,穿得很随意,颇有闲适潇洒之感。他面容硬朗,眼睛半睁不睁,不怒自威。司无邪觉得如果自己不认识他,可能会不由自主躲着他。
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所畏惧的人,也有软肋,而且还是很软的那种,软到武以言让他帮忙欺负司无邪,他都会答应。
司无邪一时不知该如何提起话题。
“喝什么?”李然随意地问。
也好,这是提起话题的办法之一。“什么都行,我很少来咖啡馆,不知道都有什么。”
“你喜欢甜一点的,还是苦一点的?”
“甜的吧。”
“摩卡吧。”
“行。”
“你知道小言喜欢什么咖啡吗?”李然问他,言语和表情都像是在挑衅。
司无邪看着他。他不知道。他和武以言偶尔喝咖啡,都是在超市或食堂买的,或定外卖,没注意过什么口味。
李然撇了撇嘴角,给了司无邪一个不明显的嘲笑,但没有给他答案,替他点了单。
司无邪觉得气闷。他虽然不认为不知道武以言喝咖啡的喜好是什么大事,但是李然知道,这就让他不舒服,感觉他和武以言之间,至少还隔着一杯咖啡的距离。
等咖啡时,两人都沉默着。李然满脸不屑,懒得看司无邪。司无邪拒绝了自己被夹馅饼,却不如咖啡的口味重要,司无邪的怒火又上来了。
“那天,你为什么会来?”抿了一口咖啡,司无邪压着火气说。
他言语不善,面带怒容,结合他打架的历史,一般学生可能会害怕。
但李然只是嗤笑了一声,“小言和我做了笔交易。”
“什么交易?”
“他在下面。”
司无邪无语,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地敲着。在夹馅饼事件之前,他都快忘记了,李然喜欢武以言,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虽然只是暗恋,但在武以言酒后,李然至少偶尔会有噬魂销骨的时光。这种销魂的时光,大概在司无邪出现之后,就不负存在了。
还有位置问题。司无邪从没考虑过在上面,惯性思维,他以为李然也喜欢在下面。从没想过,李然之所以在下面,只是出于无奈吧。只能骗骗醉酒的武以言,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李然希望在上面,大概想疯了吧。以至于武以言提出夹馅饼这样的馊主意,他竟然也能同意。尽管他对于夹司无邪这个馅饼,简直像吃苍蝇一样难受。
司无邪觉得自己这次找李然兴师问罪,实在师出无名。一腔怒火,不是被水熄灭的,而是被柴火闷灭的,憋得难受。
李然忽然问他:“你见过小言在下面是什么样子吗?”
司无邪手一顿。他见过,尽管时间短暂,但那时武以言眼底的迷醉,嘴角的崩乱,能让司无邪窒息,至今难忘。
位置不同,风景自然大不相同。
司无邪把那杯咖啡喝个底朝天就走了。他和李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他最终也没问他武以言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更不可能问他武以言在下面是什么样子。
他嫉妒。
和武以言认识一年,在一起大半年了,他才开始嫉妒,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可是他也只能嫉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算是个第三者。当年小玉也得算是个第三者。李然才是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即使是暗恋。
武以言是被小玉生生掰弯的,李然一直暗恋到现在,那他一定一开始就是弯的。如此算来,李然暗恋武以言,没有二十年,也得有十年了。
司无邪算是横刀夺爱,李然恨他也可以理解。
司无邪也想义正言辞地说:他和武以言才是真正的恋人,你那暗恋、你那单恋,都不算!你才是小三!
可是他和武以言算是恋爱吗?他们在一起,是为了方便司无邪照顾武以言,谁也没提过关于恋爱的任何事。
而且他们也实在不像恋人,司无邪连武以言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都不知道。
夹馅饼之类的,已经完全被抛诸脑后,司无邪现在满脑子都是嫉妒,嫉妒李然嫉妒得他心都痛。
另一个位置的风景,他没多大能耐看到,他甚至想问李然,能围观吗?
只是武以言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他把司无邪当做恋人了吗?大概也没有。所以武以言不阻止杨毅莹勾引司无邪,也不在乎和李然夹司无邪这个馅饼。
司无邪对他而言,大概是棵稻草,害怕失去,所以像菩萨一样供着他。
不能说没有情爱,只是不占主位。
司无邪回到宿舍,武以言已经在等他吃晚饭,看他的表情略显不安。他知道司无邪是去找李然了。
他站起来,迎过来,“师弟,回来了。吃饭了吗?”
司无邪微仰着头看着他,武以言被他盯得有点紧张,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司无邪说:“哥,我们恋爱吧,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