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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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无邪看书从来不挑,有什么看什么,但是毕竟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看书的范围受到大大的限制。如今终于离开了父母的势力范围,司无邪决定先把之前想看但没敢看的书先看一遍。
有学校必须有书店,但多数是专业书店。司无邪求室友向学长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一处学校附件非专业为主的租书店,开着导航慢慢向书店溜达。
出了学校大门没多远,看到有人吵架,里三圈外三圈好多人看热闹。司无邪想都没想,就向旁边一处僻静的小路绕了过去。
这是巷子的后面,与住宅区还隔着高高的围墙,只有垃圾没有人,正是司无邪喜欢的那种荒凉的清净。
但没走几步,这清净就骤然被一阵咆哮打破:
“打!往死里打!你他妈不牛逼嘛!有能耐你还手啊。。。”
司无邪犹豫了一下,想掉头往回走,又怕真有人被打死怎么办,最后还是觉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拐了一个小弯,司无邪就看到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小混混,正围成一圈拳打脚踢。
被打的人被挡住了,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又往前凑了凑,终于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一个人正用双臂护着头,右腿上缠着石膏,头附近还有一个麻袋。在这群人的不远处,是一个拐杖,已经被踹断了。
司无邪正想着这些人如果这些人不想打死他,自己就不要管闲事的时候,那群小混混中有人发现了他:“看什么看!不想死就滚!”
武以言在司无邪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但不知道他和那帮小混混是不是一伙的。听到这些人让他滚,才知道至少不是一伙人。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吓得不敢吱声也不敢跑,就在那默然地看着自己挨揍。
武以言傻了吧唧腿瘸了还要接受挑战单刀赴会,谁知对方不讲江湖规矩,先套麻袋,然后才群殴。
他一边在心里骂这麻袋到底是装过洋葱还是装过大蒜,一边好不容易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武以言向来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报仇也行,打架也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何况现在他也被打得烦了,今天既然已处在弱势,不如就先放过这些小兔崽子,先保命再说。
只是这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瘦小羸弱了,怕是连跑开找人帮忙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看着。
无论如何,武以言总得试试:
“救命?”
这声救命几乎被小混混们得意忘形的呼喊声淹没,好在司无邪还是听到了。
只不过这声“救命”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不确定的成分,司无邪一时判断不明白那个人是不是真想向自己求救。
不过又犹豫了一会儿,司无邪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手,这个人恐怕真让那群人给打死了。司无邪觉得救人虽然累,但心理上总比看着能救的人被打死要轻松。
但是救人是真累。
司无邪一边打人一边数数,一共十九个人。
掀翻在地,不能有致命伤,能让他们跑,还得没力气还手。
司无邪极少打架,训练的时候也是自己单练多,因此总觉得自己算计得有些偏差,才会让有的人趴在地上起不来,有的人还能起来攻击第二轮。
那群小混混跑得没影了,司无邪又蹲在地上歇了一小会儿,才站起来去扶那个傻了吧唧单刀赴会结果差点没被打死的傻逼。
司无邪即使不爱动脑,也知道能在这个前后无人的地方挨揍,也得他先自己走过来才行。如果在前街上被人套麻袋,早就有人报警了。
武以言愣愣的看了这个又瘦又矮的小屁孩半天,才说:
“你也练太极拳?”
“也?”
“啊,我也练太极拳。不过功夫比你高多了。你这也不行啊,打几个小混混居然打这么半天。。。”
“你到底起不起来?”司无邪的手已经伸出去半天了,那个人还躺着地上。
即将被人打死,却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功夫高。
武以言这才注意司无邪要拉他起来的手,嘿嘿一笑,拉着他的手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又坐回到地上。
他右腿骨折,左腿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被踹骨折了。
“那个,不好意思哈”,武以言脸皮极厚地对司无邪说:“您可不可以背我?求求您。”
司无邪想了一下,说:“我去找人。”
“别呀,”武以言从刚才拉着他的手就没松开,“别留下我一个人,等一下那群坏蛋又跑回来怎么办?”
司无邪直觉自己救错了人。他虽然觉得那群小混混不会跑回来,但更不想跑到前街,还开口让别人帮忙。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
唉~,暗暗叹口气,司无邪蹲下来,让那个人趴在自己背上。
“诶呦!诶呦!诶呦!。。。。。。”武以言爬上去的过程中一直在哼哼。
这诶呦声听着就夸张,司无邪没搭理他。
武以言等着司无邪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没等到,又诶呦一声,还是没等到,只好自己接下去:“你太瘦了,硌得我疼。”
武以言觉得司无邪瘦小,不仅因为司无邪一脸稚气显得年龄小,而且司无邪也当真瘦,还矮。
没办法,司无邪可是连吃饭都觉得累的人。
不过司无邪也不算很矮了,只不过不到一米八而已。
但是武以言都快长到一米九了,再加上天生自以为是的性格,在他眼里个高的没几个。
武以言其实也不胖,甚至不能说壮,但是毕竟个高、骨架大,即使路程不远,只是一个街区的距离,司无邪也背得气喘吁吁。
而武以言这一路几乎没停过,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什么他真是太极高手,这次只是马失前蹄。
自我介绍一番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如何风流倜(此处可略去一万字自吹自擂)。
又刨根问底问司无邪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跟什么师父从什么拳法练起现在练到了什么程度参加过什么大赛获得过什么奖项?
这还不算,还问他姓甚名谁年龄多大家住何方父母身体如何现在上什么学校学习成绩咋样是否已有婚约到底是男是女?
在他无穷无尽的呱噪中,司无邪只记住两件事,一,他们是校友,二,他是太极拳社团的前辈。
司无邪开始盘算退出社团。
终于走过这个街区,立即看到人影憧憧车水马龙,远处吵架已经接近尾声。
司无邪回头一看,身后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书店,“你自己打车走吧。”
扔下这句话和武以言,司无邪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进了书店。
武以言在他身后乱喊:“英雄,别走,先送我上医院啊!大恩大德,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
司无邪在书店里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借什么书好。看店的人,大概是老板走过来,问他想借什么书。
“我也不知道,您帮我挑吧。不要学习的书,剩下各种类型的书挑经典的借。”
“经典的?”老板看着这个像高中生的小男孩,先走到武侠小说区,“看过了,不看”,中国世界经典名著,“也看过了”。
老板心里大概有数了,琢磨着一定要给这小朋友挑点狠货猛药,让他明白书的世界的神奇无法自拔,以后天天不来借书就浑身难受。因此下手准确老道,一口气挑了十多本,玄幻爱情耽美修仙盗墓打怪,反正不是让你热血沸腾,就是心惊肉跳,要么就是浑身有如烈火烧。
“这些书都不错,你想借几本?”
“都借走能行吗?我们寝室人多。”司无邪从小就是这习惯,只要有人从他借书,从不吝啬。
“行是行啊,只不过押金贵,过期还得扣钱。”
“押金多少钱?过期之前我来续租行吗?”
司无邪捧着一大袋子书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刚刚被他救下来的可怜人正在和另一个人聊天,大概也是校友。
假装没看见,司无邪扭头就走。
“唉,等一下,小弟弟,我反正打车,送你回去吧。”
司无邪停了脚步。自己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把他背到这儿,路上还要听他逼逼个不停,这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对了还有这些死沉的书,他送自己回去还真是应该的。
看司无邪转回来,武以言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自己扶进车里。
刚才和他聊天的那个人看不过去了,抬脚去踹他:“你个傻逼,你装什么装?”
武以言迅速一闪,跌进了出租车的后座。毕竟受了伤,忍不住哼唧起来,只不过夸张了许多。
那个和他聊天的人哈哈大笑:“活该!”
司无邪波澜不惊地坐在前座,“师傅,科大,谢谢。”
“不用先送我,先送你,你是哪个学校的?”武以言热情地问。
“科大”。
“哪个学校的?”
“。。。。。。”
“你不会也是科大的吧?你高中毕业了吗?你到底几岁?。。。”
好在书店本来离学校就很近,而且这次有司机陪自己听他啰嗦,司机还和武以言搭话,两人聊得开心,司无邪终于安静了一小会儿。
武以言突然把司无邪手里的书抢了过去,挨个看着书名:“没想到啊,小弟弟,看着很单纯,思想很复杂啊。”
那个人受着伤还在低矮的车内,本来应该行动很不便的,却在眨眼间抢走了他的书,司无邪也惊讶于他身手的灵活迅速,至于他说什么,司无邪反倒不在意。
他从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要别让他觉得烦就行。
司无邪指挥司机在宿舍门口停下,到后座抢回自己借的书,往宿舍走的时候还听到那个人乱喊:“你住哪个房间?书借我看一本呗?我去找你玩?我叫武以言。。。”
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的名字了。
司无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退出太极拳社团,所以那个人叫什么并不重要。
回到宿舍,舍友立即被他那十几本书吸引住了,“小子,行啊,喜欢看这种书啊。”
“没看过。”
“别装纯情了。”
“真没看过,没地方看。”
“怎么没地方啊,在哪儿不能偷偷摸摸地看?”
“学校老师看着,家里父母看着。”
“不在学校也不在家的时候看呗。”
“在路上有爸妈陪着。”司无邪略去了练太极拳的时候,反正也看不了。
舍友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妈宝男”。
司无邪老实承认“嗯”,舍友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开始认真抢书。一顿乱抢之后,大家都认认真真地看起书来。
司无邪拿着一个舍友给他推荐了一本所谓的“色彩最斑斓”的书,躺着床上一动不动、像挺尸一样看了起来。
那老板推荐的果然是些猛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的人冲了两次凉水澡才把火熄灭。
这类书,看得也快,晚上快要熄灯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看专业书预习了。但是毕竟刚刚激动过,一时还学不进去,互相嘲笑别人意志不坚定。
然后大家算了一下,发现只有司无邪是真正上厕所放水而不是泄火的。
“小司,你难道就没有激情吗?”
“没有。”
“怎么会?我要是看你手里那本书,我都忍不住对兄弟们下手。”
他们推荐给司无邪的,细节描写极其露骨,不可能正式出版,而是网上盗下来印刷的。
“看那本书没感觉的,除非性冷淡!”
“我性冷淡。”
舍友们彻底无语了。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而司无邪能够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性冷淡,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舍友们仍不死心,商量了一会儿,在网上下载了几个邻国大片看,看得自己心浮气躁浑身发烧,看得司无邪睡着了。
司无邪的性冷淡是被自己练出来的。他也有过自己解决的时候,感觉就是好累,之后就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性子练淡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