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秘幻境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37  更新时间:19-12-28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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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喝掉了十坛酒,第二天一早,达乌恩还是全身披挂,准时站在基地中央擂台之上,似乎清醒得很。
    墨索托虽纠结了一夜,但还是缓缓走上了擂台。不战是逃兵的行为,为部族所不齿。
    擂台之下,是部族民众充满不安和焦虑的眼神,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不愿意相信是墨索托害死了达乌恩的孩子,纷纷喊道:不战,不战。。。然而,民众再多的央求和渴望也抵挡不了无上的权力和冲动的意愿,无论怎样,该发生的终归要发生。
    擂台之上,达乌恩直视着墨索托,这位昔日的“老对手”,一直以来都给自己的前进之路使尽了绊子,无端地指责,蛊惑族民,争权夺利,勾结长嫂,杀害自己的儿子,一桩桩一件件,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一幅幅旧时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达乌恩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他定要在十招之内制服墨索托,一雪前耻,翦灭其族。
    而彼时的墨索托和大部分族民一样,内心亦充满着纠结与惶惑,面前这位充满争议和矛盾的,他最尊敬的领袖、最亲近的哥哥以及最信赖的战友,不分青红皂白,与自己分庭抗礼,成败事小,然对于部族的团结、人心的向背,却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鸡叫了十遍,对抗的鼓声徐徐震发,就这样,两人的第二场对垒开始了。
    达乌恩一改往昔的守势,开始即向墨索托全力奔跑,跑到距离墨索托较近时,突然腾空而起,左手曲张,右臂伸直,用尽拳头的力气向墨索托头部捶去。墨索托被达乌恩的气势吓到,慌忙转动身子躲避,惊出一身冷汗。达乌恩扑空之后,紧接着就地来了几波扫堂腿,墨索托都极力躲避,并不作以进攻。达乌恩见势又迅速起身,双手来抓墨索托的双臂,墨索托也只是巧妙挣脱,一再后退,退到擂台边角,又腾身转到达乌恩身后,达乌恩听声辩位,后踢一脚,正中墨索托前胸,墨索托被踢出了六七米远。
    达乌恩记得当年自己倒地后,墨索托把自己抓起,重重一击,差点结果了自己的姓名。达乌恩乘胜追击,如法炮制,调头速度赶上前去,企图抓起倒在地上的墨索托。墨索托此时感觉胸腔炸裂了一般,间歇吐出了两口鲜血,着地的右腿膝盖剧痛无比,朦胧的双眼中看到奔跑过来的达乌恩,支撑着起身站立,做好防御姿态。看到墨索托站立起来,达乌恩又转变进攻策略,手脚并用向墨索托发动攻势,墨索托一边闪躲一边抵挡,很快又被逼到了角落。此时墨索托再腾身躲开已经非常困难了,但不这样又不行,犹豫中的腾空起身,露出了一丝破绽,达乌恩就势抓住了墨索托的一只腿,用力拖拽,最终挥向了擂台的木桩上。墨索托的头盖与粗壮的木桩相撞,把木桩撞作了两截,身子也顺势溜出了擂台。
    墨索托倒在了围观族民前的土地上,眼白翻起,头部淌出了大片血迹,手臂、两腿亦有大面积挫伤,神志不清,动弹不得。达乌恩一个跳步跃下擂台,向着奄奄一息的墨索托大声呼喊:起来,你这个懦夫!
    此时的墨索托好像真的失去了意识,达乌恩的呼喊,族民的哗然,燃烧的火焰,一切皆被隔离开来。或许,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那黑暗的夜空,但以此来判定生或者死,却是一条模糊的界限。
    最伤心的,莫过于前排的贝莎莉,在墨索托倒下的一瞬间,她就跑到跟前抽泣哭喊,墨索托依旧不见醒来,族民们也纷纷抱头哀悼。此时的达乌恩妒心又起,抓起贝莎莉,“心疼了吧?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贝莎莉用力挣脱开达乌恩,应声回道:“你满意了吧,这就是你所要的结局,我还告诉你,从一开始,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我和墨索托才是真爱,孩子是我故意喝药打掉的,跟所有人无关,你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为了气你。”
    达乌恩心中刚刚平息的火焰稍褪,又被贝莎莉的一席话点燃放大,他再也不愿克制自己了,一巴掌将贝莎莉打倒在了地上,捡起地上折断的木桩,嘴里喊着“蛇蝎毒妇,我让你也满意”,用力朝生死未卜的墨索托头部砸去。。。
    乍然,墨索托的身体一圈云气四起,达乌恩手中的木桩被催化成末,飘落在地。达乌恩惊奇万分,但又挥舞着拳头奋力朝达乌恩脑壳砸去,自己反倒被云气弹了一个踉跄。渐渐,一道半圆气罩将族民和达乌恩隔离开来,中间一团偌大的“风之影像”聚集,高约10米,宽约8米,酷似人形,尤其头部的轮廓,像极了去世的库布伦。
    达乌恩渐渐明白了,早些间他目睹过父亲赞祖拉的“光之影像”,此番想必是叔父库布伦的“风之影像”。他向“风之影像”大喊,“叔父,你一定是库布伦叔父,你为何要阻拦我,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儿子?”
    然而“风之影像”却一语未发。
    达乌恩依旧不罢休,向着气罩“拳打脚踢”,对外界大力呼喊,“我的族民们,想必你们也看清眼前的镜像了吧,没错,他就是库布伦,生前一味偏袒自己儿子的风之子,他现在又来庇佑墨索托了,这公平吗?”
    但换来的却是不变的沉默。
    “风之子,你为何不说话?”达乌恩紧接着又向“风之影像”发问。
    突然,“风之影像”旁惊现出一幅画面,画面重现阿勒斯与墨丘合谋的画面,一切昭然若揭。
    达乌恩双眼愕然,后知后觉,是自己错怪了墨索托,现在唯一能做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此时,气罩消失,“风之影像”也逐渐消失了。
    整个部族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达乌恩向人群中跑去,大声喊着阿勒斯的名字,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要揪出阿勒斯,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最后再把他处死。
    而早在画面重现之时,阿勒斯就开始悄悄地溜走了,几千双眼睛,愣是没找到阿勒斯的一丝踪迹。
    寻觅阿勒斯未果,达乌恩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懊恼不已,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耳光,眼睛里满是悲愤的泪水,忽而站起来,揪出墨丘,朝墨索托跑去。
    “救不活墨索托,我就拿你陪葬!”达乌恩向墨丘说道。
    墨丘被达乌恩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又被他的话语吓坏了,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向达乌恩说道:“达乌恩首领,请你冷静一些,我将倾尽生平所学,来治疗墨索托。”
    墨丘用手贴近墨索托的鼻孔、脖颈和胸腔,似乎尚有一丝气息,他不敢断定,随即向达乌恩请求将其立即转移到墨丘的帐内。
    贝莎莉用力拍打着达乌恩的胸口,口里喊着:“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中了魔还是着了邪,害得手足相残,家破人亡!”
    任凭贝莎莉怎样说打,达乌恩自岿然不动,眼睛平视远方,似乎充满了对过去的悔恨和未来的茫然。
    帐内,墨丘扒开墨索托的衣物,仔细审视着其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墨索托全身上下,手臂、双腿、胸腔等处均有骨骼断裂现象,最致命的还要数头部的重创,头骨右后侧开裂,血液大量流出,血液循环失常,直接导致心脏跳动变缓,再晚一刻钟,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墨丘用棉花止血的同时,赶忙用兽皮包裹流血部位;将新鲜的赤芍、柏叶、茅根、紫草、青黛、玄参捣碎成汁,对全身进行冷敷;命下人以虎骨、鹿茸、乌梢、黄芪、人参、当归为材熬制骨骼愈合汤药,又杀乌鸡、黄牛、肥羊、雏狗做以食补,补气养血。
    墨索托的病况牵动着部族每一个子民的心灵,逝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只要墨索托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切等待都值得。
    一日、两日、三日,尽管墨丘穷尽了生平所学,贝莎莉在旁几近哭哑了喉嗓,达乌恩一天几次往病帐探视,族民们默默祈祷,翘首以盼,墨索托始终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沉睡中的墨索托,灵魂仿佛进入了异度空间,空间里,在能源盆地晴朗无云的天空下,青草萋萋,流水潺潺,蜂鸣蝶舞,鸟雀翩飞,年少时的墨索托循着路上的香味,沿着西江支流一路向南,不作停歇,沿途有威严的赞祖拉伯父在跟自己打招呼,有慈祥的父亲库布伦向自己展示刚刚捕获的小鹿,有敬爱的母亲苏琳娜为自己递上一碗清凉的泉水,也有好兄弟达乌恩拉着自己的手一起玩追逐的游戏,还有儿时的玩伴贝莎莉为自己戴上了编织的柳环。。。墨索托靠近他们时却突然消失,并将手指向了南方,墨索托半信半疑,只得继续向前奔走,渐渐地,熟悉的风景和人物不再,他也跑到了南部丘陵,找到了那条他熟悉的小径。小径里阳光稀疏,阴森昏沉,猿鸣虎啸,风声鹤唳,断崖横壁,密布林立,他壮着胆子向前走,路两旁的奇峰层层而立,嶙石断断而分,灌木丛中时不时发出绿色的两眼光亮,宁静的水泡子上方氤氲着紫色的雾气,忽地脚下蹿出一条灵蛇,头顶斜掠过一群渡鸦,墨索托吓得向后退让,差点跌倒在地。突然,路中间出现了一辆带篷的平板车,右车轮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撞击,破败不堪,往前看,车辕断折了一根,前方的绳索也已扯断。墨索托壮着胆子,亦步亦趋,伸手掀开平板车的幕帘,刚揭着一丝缝,黑压压一群银蝠从帘中惊飞,惊得墨索托向后摔了一个踉跄。墨索托支撑着站起来,再次掀开平板车的幕帘,里面躺着一个男人的骸骨,只是头颅被割去,下身还残留着兽皮衣物,左手的无名指戴着白色骨戒,墨索托越来越觉得,这枚骨戒似曾相识,像是弟弟阿勒斯的骨戒。墨索托先前并不清楚阿勒斯陷害自己的真相,此刻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愤怒,他大喊:“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弟弟,出来。”然而,山谷里依旧静得吓人,空荡荡的震响着墨索托的回声。
    此刻,那架无人驾辕的马车开始缓慢行驶,尽管心中有些恐惧,墨索托还是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当作防身武器,跟着马车小心前行。渐渐,天空不再晦暗,群峰和小径消失,马车也停止了运作。墨索托仔细平视前方,远处惊现一座偌大的圆形雨林岛屿,岛屿上方聚拢着一团厚实的雾气,看不清存在着什么;四周被百米宽的河流环绕,河流汹涌澎湃,鱼龙潜跃,煞是壮观。墨索托停止了脚步,未有桥梯通行,这该如何是好。犹豫迟疑间,天空浓云弥补,惊雷滚滚,下起瓢泼大雨,墨索托只得在路旁的树丛下避雨;雨过天晴之际,岛屿和小径之间架起一座彩虹桥来,墨索托心生好奇,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超彩虹桥走去,而彩虹桥却像真的木桥一样,任凭墨索托在上面踩踏,却四平八稳,坚如磐石;墨索托走到彩虹桥半中央时,渐渐看清了这座岛屿的初始模样,目测这座岛屿要比能源盆地大的多,边缘四周生长着参天耸立的阔叶树木,将岛屿里面遮掩的密密实实,里面不时传来各式各样的怪叫,有些与能源盆地野兽的声音相同,有些则是闻所未闻;岛屿上方有一条天梯若隐若现,似与高空巨大的云雾团相连。墨索托欣喜若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坚信这其中定有类人生命和神奇物种的存在,向着河流与雨林大声呼喊。但也是这声大喊,彩虹桥突然凭空消失,就这样,怀着疑惑和紧张的墨索托掉进了河流里。。。
    大梦醒,已是第七日,而墨索托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墨索托懵懂地看着周围,沉稳愉悦的墨丘,喜极而泣的贝莎莉,激动万分的达乌恩,以及他的五个已经长大的悲喜交加的孩子。
    在墨丘的稳健治疗和贝莎莉的精心照料下,墨索托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要回到从前那个状态,怕是很难了。在达乌恩的授意下,墨丘也将曾经自己与阿勒斯合谋的事情告诉了墨索托,墨索托也选择了原谅墨丘,毕竟他是受到了阿勒斯的威胁才下的手,而且他也救活了自己。
    部族又恢复了平静和稳定,但真正的危机和挑战才刚刚开始。

    作者闲话:

    墨索托的幻境又将部族引入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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