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文雅大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54  更新时间:21-03-22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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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骑的仙鹤翅膀受了伤,它哀嚎了数声,一直往下坠,最终降落在了成都的一座寺庙大慈寺里。许多成都本地人都目睹了仙鹤的坠落,他们指着天空议论纷纷,自不必提。
    仙鹤掉落在地上,把大慈寺里正在扫地除尘的两位和尚给惊着了。他们其中一人急忙跑到住持所住的屋院。
    住持正在屋内念佛。只见扫地小僧神色惊慌。
    “阿弥陀佛,慧生,你慌什么?身为出家人,应该时刻保持镇定。”住持面不更色的对他说。
    慧生气喘吁吁,“惟度住持,您快去看看吧。可不得了了。”
    住持一看慧生不对劲,便问,“慧生,你为何事慌乱至此呐?”
    “惟度住持,适才我与师兄一起打扫庭院。突然从天上降落一只受了重伤的仙鹤,仙鹤上还坐着两个少年,看样子也是伤的不轻。”
    “竟有这事?慧生,快带我前去。”惟度住持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挪步到院内。
    可不吗?惟度住持见仙鹤翅膀被利箭穿透,滴着血。王愿和我也是昏迷不醒。惟度住持上前一摸我和王愿的鼻下。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两位小施主还活着。”惟度住持松了一口气。
    “惟度住持,眼下这可怎么办啊?”另一个扫地小僧轻声问惟度住持。
    惟度丝毫没有犹豫,“慧生,慧清,你们俩马上把两位小施主背到我的屋里去。把这只仙鹤翅膀上的箭拔下来,多涂些金疮药,好生照料它。记住,此事不可对外声张。”
    “是,住持。”
    我和王愿被慧生和慧清抬进了惟度住持屋内的床上。
    惟度住持关上房门。他给我二人把了脉,眉头一皱。略微沉吟,这才想起摆满经书的书架后面藏着的那个小木匣子来。
    他打开木匣子,里面不多不少,正巧有两枚硕大的金色丹丸。
    师弟呐师弟,没想到你炼制的大乘金丹,今日会用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天意呐。惟度住持在心中默念着,将两枚金丹给我和王愿一人一枚分别服下了。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我便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我隐约觉得体内有好几股不同的内力在游走,时而交织缠绕,时而互相抗拒。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醒了。”
    我这才注意到床边坐着一位僧人。从我筋骨的韧性来感觉,我的身体似乎是从高处摔下来过,一定是这位僧人救了我,“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我对他深表感激。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谢我。你能脱离险境,自是因为有佛祖的加持。”
    我一看身边的王愿还在昏迷,“王兄,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我摇晃着王愿的身体。
    “小施主不必惊慌。老衲已经给他服了金丹。你这位朋友身体恢复机能不如你。可能要多些时日方能苏醒。”
    我记得自己明明在天师洞内打棋谱,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寺庙了?心里困惑,于是问大师,“再次感谢大师救命之恩。大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和王兄会遇险呢?”
    惟度住持仪表风度大方可亲,是个淳朴厚道的人。“小施主,老衲猜测,你之前中了锁魂香之毒,被你这位朋友用仙鹤救了出来。未曾想在飞行的过程中,中箭坠落,碰巧落在了本寺院内。”
    锁魂香?仙鹤?我的头脑还不是十分清醒。
    看着仍然昏迷的王愿,心想,王兄,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害你跟我遭了这么多罪。
    “原来是这样啊!晚辈眉山苏轼,这位是我兄弟王愿。敢问大师如何称呼?贵寺应唤何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惟度,号文雅。蔽寺是成都大慈寺。你们所在的院子正是老衲日常居住的中和胜相院。”
    “原来是文雅大师,失敬失敬!”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便住在了中和胜相院。文雅大师能讲述史书所不能记载的唐末、五代时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我听得是津津有味。文雅大师与我交流的也是愉快至极。
    第三日下午,王愿醒了。
    “王兄,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这两日真是吓死我了。”我握住王愿的手,“这多亏文雅大师给你吃了大乘金丹,救了你一命。要不然你我从那么高的高空摔下来,必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王愿看起来整个人呆呆的,“苏兄,我们坠崖了吗?”
    “不是,王兄,我们骑仙鹤从天上掉下来了。是文雅大师救了我们。你还不赶紧谢谢文雅大师!”
    “啊?”王兄依旧发愣。
    王愿谢过了文雅大师的救命之恩。
    我和他在大师的带领下,仔细参观了这个院子,院子中有唐僖宗皇帝的画像,以及随从的文武官员七十五人。这些人到处逃亡失去朝廷的情形,和即将亡国但最终又没有灭亡的原因,都足以让人感慨叹息万分,这些绘画又都精妙盖世,有很高的名声。我被这些画所吸引,想到好久没有作画了,手心有点痒痒。
    便从文雅大师那里借来纸和笔画起画来。
    王愿目光呆滞的望着我,“苏兄,苏兄,你快别画了。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好像失忆了。”
    “啊?王兄,你真的失忆了?”我扔下纸笔,无心作画了。
    “文雅大师,王兄莫不是摔傻了?”我向文雅大师求助。
    文雅大师和蔼可亲的回答,“苏轼,你不要害怕,王愿他既然已经服了金丹,身体必然什么事也不会有。过几天他的记忆力就可恢复了。”
    “大师,你的大乘金丹能去百病,起死回生,堪比我道上清派的癸岐神丹呀。”我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便没有再说下去。
    “苏轼,你信道?”文雅大师庄重的看着我。
    “嘻嘻,随便说着玩的,大师不必当真。”
    文雅大师笑容可掬的问,“不知两位今后有何打算?”
    仙鹤的箭伤也已痊愈。我笑着回答,“大师,我们明日一早便起程,去往乐山书院拜会掌院惟简上人。”
    文雅大师眼前一亮,“阿弥陀佛,原来两位小施主是去老衲师弟那里。”
    哦,这可巧了。我才反应过来,惟简上人和惟度大师原来是师兄弟。
    “敢问大师信属于佛教中的哪一宗门?”
    文雅大师没有多想,就回答我说,“老衲和师弟惟简是云门宗同门。”
    惟简上人居然是云门宗的?那密宗的人又会是谁呢?
    那位射箭的少年在城内转了三天,寻找他射丢的那只箭。他一边找一边祈祷,菩萨保佑,我的箭可千万别射伤人啊!
    他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路旁卖水果的商贩和一位买水果的大娘闲聊。
    那卖水果的商贩兴致勃勃的讲,“我跟你说,三天前,一只仙鹤降临在咱成都府了。”
    “是吗?”那大娘听到新鲜事,追问,“仙鹤长什么样啊?小伙子,你是亲眼所见吗?落在哪里啦?我怎么没看见?”
    “大娘,我倒是没亲眼看见。不过好多人都看见了,就落在大慈寺里。”
    “难怪呢。大慈寺的菩萨灵验的很啊。那仙鹤是仙人的坐骑,原来里面有神仙。去年,我儿媳妇怀孕,我去大慈寺烧香拜佛,求个孙子,今年开春,儿媳妇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灵!佛祖显灵啊!”
    少年心想,仙鹤喜欢幽静的地方不假,可如今这大慈寺并不是什么清静的地方。每天去烧香拜佛的人很多很多。仙鹤怎么会落在那里呢?
    啊!只有一个原因,是被我的箭射中了,被迫飞落。想到这,少年飞奔向大慈寺。
    前面大殿烧香求佛的人排成队。少年便进了侧门,后院是不迎客的,应该是大师们的住所。
    一路挺顺,没有和尚发现拦住他。
    少年进入中和胜相院,看见正在院中与惟度大师交谈的我。
    惟度大师愣住了,他没想到能有外人闯进来。
    我与他四目相对,也愣住了。这个少年好像走南闯北的侠客,脸上晒得黝黑黝黑的,沾了许多灰,带着侠士帽,后背上背着弓箭和箭囊。他的眼神倒是明亮清澈。
    少年欣喜的叫我,“苏轼,你不是苏轼吗?”
    “是呀,你是谁?”我不记得认识他。
    “苏轼,我是你的同乡兼同窗刘仲达啊。我们曾经一起在刘巨先生门下读书。”少年眼神真挚的说。
    我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刘仲达。我知道你,虽然你我不曾说过话。当年,你坐在学堂后数第二排,上课时喜欢打瞌睡,一下课就不见人影,考试从来不参加。后来就看不到你啦。”我语速飞快的说。
    刘仲达尴尬的望着我,苏轼,你怎么把我的老底儿给揭了?“额…,苏轼,没想到你对我印象这么深刻啊?我好感动。”
    “哈哈,刘仲达,我也很感动啊。你想我想到找到寺庙里来了。我们有三年没见面了吧?”我打趣的说。
    “是啊,苏轼,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三年过去了,你说话还是像上课回答刘先生问题那么直接。”刘仲达笑了笑。
    “哈哈,刘仲达,你的脾气真好,我这么直接你都没生气,值得我学习。可你的脸三年前挺白净的,现在怎么成了黑炭?”
    刘仲达淡定不下去了,苏轼,你纯心调侃我的吧?“苏轼,你是越来越白了。我的脸是让太阳给晒黑的。”
    “哈哈,仲达呀!我的脸是让月光给照白的。”
    “咳咳。”惟度大师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不要再言语戏弄刘仲达了。
    我这才反应上来怠慢了惟度大师,“惟度大师,对不起,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苏轼,你这张嘴啊。”惟度大师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嘻嘻,大师,我天生如此。”我调皮的说。
    刘仲达也冲大师一施礼,“大师,实在对不住啊。我不是有意闯进来打扰您的。罪过罪过。”
    “有什么罪过的?来了即是客。你们一定口渴了吧?老衲这就去给你们沏壶茶。”
    王愿在一旁捂着脑袋,“苏兄,你跟这位兄台真的是第一次说话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在演戏?”
    “王兄,当然是第一次啦。不信你听听。”
    “哈哈哈哈。”我和刘仲达相视而笑,异口同声的说,“苏兄,仲达,初次交谈,余生请多多指教。”
    王愿也跟着笑了。
    我们喝着茶,刘仲达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来寻鹤。那箭居然是他射的。如果不是这么巧,他跟我能见面吗?我带着仲达去见那只仙鹤,仲达见仙鹤伤势痊愈,这才放心。仲达郑重的跟仙鹤致歉。
    他又跟我和王愿道了歉,“苏兄,王兄,对不起。我害得你们险些丧命。”
    “没关系的,仲达,你不必自责。你看,我跟王兄不是毫发无损吗?”
    “是啊,仲达,你一点也不用在意。我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王愿也劝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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