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朱淑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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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贞:「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生查子-元夕
朱淑贞
南宋女词人朱淑贞生于官宦之家,从小读书认字。少女时她对爱情怀抱浪漫情怀,但当时社会不容许女子有交友的权利,只能被被逼着嫁给情不投意不合的人。“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以休生连理枝。”淑贞只能写诗排遣情愁。后来她有机会结交宰相夫人,在那时期她认识了心仪的对象,两人吟风弄月享受爱情的欢愉。可惜造化弄人,相爱的两人却在烽火中分离,最后淑贞回到故乡,但家人不谅解她的行为,以致她在伤心,寂寞中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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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女词人朱淑贞“幼警慧”“善读书”,但一生爱情郁郁不得志。“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道出她失恋的伤感之情。她无法敌过顽固的封建势力的压制,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一个市井商人为妻。婚后,她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精神生活十分贫乏,苦闷不堪。后来丈夫变心,她毅然写下一首《断肠词》:
下楼来,金钱卜落;
问苍天,人在何方;
恨王孙,一直去了;
詈怨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吾错失口;
有上交,却无下交;
皂白何须有;
分开不用刀;
从今莫把仇人靠;
千言相思一撇消。
全词十句话,句句分道扬镳,悲切与愤懑交织在一起,既抒发了自己怨恨决绝之情,又对薄情寡义的丈夫进行谴责。有趣的是将每句话作为“拆字格”修辞的谜面,谜底正好顺次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十个数字
北宋时,今杭州叫钱塘,城南坐落着好大一处园林,园林又分东西两园,在东西两园中,有桂堂、水阁、西楼、雪霁、依绿亭等胜景。这座园林是当地世代为官的朱家的,朱家的小姐朱淑贞一天到晚在里面蹦蹦跳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微凉待月画楼西,风递荷香拂面吹。”“独自凭栏无个事,水风凉处读残书。”小小年纪的朱淑贞就已经通诗词,工书画,晓音律,还帮着父亲朱延龄收拾古董清玩。
朱淑贞欢快地度过她的童年,她渐渐地懂事了,她有了自己的恋人。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轻轻地抚弄着杨柳;满园的鲜花,幽静的小径,飘逸着芬芳的花香,春日的景色是多么迷人!可是不久恋人就离她远去,从此她人虽在家中,但心已到了万里之外。清明过后,云雾笼罩着华丽的小楼,楼中的朱淑贞,回首早日的欢乐,止不住思绪万千,那天午睡醒来,从窗外传来黄茸的婉嗒叫声,是那样好听,这鸟儿不知是在绿杨影中,是在海棠旁边,还是在红杏枝头?她努力追寻那鸟的叫声,忽然想起当年也是在这个时节,这样的环境,两情相悦,那鸟儿也叫个不停,当年多么高兴,还说道:“莺莺燕燕休相笑,试与单栖各相知。”渐渐地一缕离愁随着那鸟叫声不断地飘入窗中,充满了小楼,将朱淑贞全身裹紧,浸透了她的心。
又是一年过去了,朱淑贞的思念愈来愈深,想起离乡背井,远在天涯的恋人,她看到的一切都使她愁肠寸断,她千方百计设法摆脱这种苦恼,“十二阑干闲倚遍”,可“愁来天不管”。离愁逐渐加深,先还是“危楼十二阑干曲,一曲阑干一曲愁”,后来便是:“万景入帘吹不卷,一般心做百般愁”,“鸣窗夜听芭蕉雨,一叶中藏瓦斜愁。”从一曲愁到百般愁到万斜愁,那是“倾心吐尽重重恨,入眼翻成字字愁。”朱淑贞对恋人已是由思念到离愁到怨恨。
又到了斜风细雨作春寒的时候,朱淑贞借酒浇愁,在园中独自饮酒,但情不自禁又想到了过去欢乐的场面,她渐渐地不胜酒力,依着桌儿睡去,突然她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在水云相接的地方,两个人相见了,太高兴了,两个人都默默无言,就在将要拥抱的刹那,她无奈地醒过来,她懊恼惆怅,她明白“天易见,见伊难。”这时朱淑贞已经二十出头了。
过去流行早婚,过了二十岁还没有出嫁就是老姑娘了,他父亲本是官场上的人,母亲也很势利,逼着朱淑贞与当地的一个小官吏结婚。朱淑贞这时也心如死灰,她草率地与一个俗吏结婚。开始她还对丈夫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丈夫心怀大志,她多次写诗勉励他:“美噗莫辞雕作器,涓流终见积成渊”。“鸿鸽羽仪当养就,飞腾早晚看冲天。”可惜她丈夫毫无大志,一事钻营,搜括钱财,开始是在吴越荆楚间辗转做官,朱淑贞也还是间关相随,但已渐渐地流露出不耐的情绪,这种感情流露在她的《春日怀泪》诗中:
从官东西不自由,亲帏千里河长流;
(*)无鸿雁传家信,更被杜鹃送客愁。
月落鸟歌空美景,花光柳影漫盈眸;
高楼惆怅凭栏久,心逐白云南向浮。
朱淑贞也曾自责,觉得自己一个女子成天舞文弄墨,咏月吟风,不是本色,应该好好地操持家务,服侍丈夫。但她的丈夫确实令她伤心,一种惰性已经在他做官期间慢慢地侵入他的肌肤,使他感到无所事事非常舒服,他公事之余就整天泡在妓院中鬼混。宋代妓女大致分为四类:一是由官府直接控制的官妓,包括北宋时期教坊中的艺妓和各州县府管理的营妓。有的以娱乐服务为主,有的以性服务为主。二是官僚和富豪们私人拥有的声妓,她们以技艺或者色相为主人及其朋友服务。三是文化市场的艺妓,主要以技艺为观众服务,有时也承担一些官差。也有一些艺妓附带从事性服务。四是纯商业的商妓,有以陪酒为主,有的以卖淫为主。不过,这两者之间,有时也很难加以区别。
朱淑贞的丈夫只是个小官吏,他主要是混在商妓之中,那天他竟然把一个妓女带回家中,这个妓女长得也还标致,显得十分的放荡风骚,她的胸部突起在敞开的衬衣里,露出粉红色的肌肤,朱淑贞的丈夫刚喝完酒,醉薰薰的,他当着朱淑贞的面把双手伸进那妓女的衬衣中,乱摸她那对几乎要把内衣胀破的奶子,那妓女发出欢快的尖叫声,朱淑贞气得脸色煞白。一天,她丈夫又醉酒回家,把卧房吐得满地污秽,像一只满身污泥的猪躺在床上。后来他丈夫竟还动手打她,她太伤心,她无法忍受,她只得与她的丈夫分离。
鸥鸳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
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以休生连理枝。
朱淑贞必竟是朱淑贞,她仅以文绘绘的诗句来表达她的血泪心酸。
朱淑贞是有名的才女,她的诗词足可与李清照比美,共同辉耀着宋代的文坛,当时宰相曾布的妻子魏芒正寓居在京城汴梁,也过着寂寞的日子,也是位善于作词的女子,于是甘愿折节下交,千里迢迢地把朱淑贞接进汴梁,吟诗填词,常常是盛筵欢笑,歌舞助兴,她成为了曾布夫人魏芷的座上客,也交往了一些贵族夫人,生活过得多彩多姿,但总丢不开那一份失落的情绪,她写道:
占尽京华第一春,清歌妙舞实超群;
只愁到晓人星散,化作巫山一段云。
但汴梁城的活动毕竟拓宽了她的生活视野,在这一时期的生活中她遇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人,仿如枯木逢春,她重放生活的光彩。在含烟带露的黄梅季节,她来到湖上与恋人相见,一块游玩;在朦漾的细雨中,两人携手漫步欣赏着湖中的荷花,他们来到了极其僻静的去处,坐下来,窃窃私语,相亲相爱,她娇柔妩媚,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爱情烈火,她不顾一切地倒入恋人的怀抱之中,任他拥着,揉着,在默默不语中如痴如醉地享受着人间美好恋情的幸福。“妖娇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这时她格外爱惜美好的春光,她希望那楼外千条万缕的垂杨,系住春光,即使是春一定要归去,留不住的话,也要因风随春去看看春到底归到什么地方去,可是春一定会离去的,待到春深,绿满山川,在潇潇的雨水中,听那杜鹃的哀鸣,这时把酒问春,春是不会回答了,给人留下的是凄然,茫然,当时朱淑贞沉浸在浓浓的恋情中,对人生的短促,青春易逝感叹不己。
历来只准男子狎妓,女子尽管是为了追求纯真的爱情,只要不是按封建伦理来行事的就会有人出来咒骂,有些人把朱淑贞在汴京城的生活说成是“桑淄之行”,甚至贬她为“泆女。”
朱淑贞正沉浸在晚到的爱情中,而金兵却攻破汴京,宋徽宗和宋钦宗被掳,她和爱人在战乱中离散,她只身回到浙江钱塘的娘家,她的父母认为女儿丢掉了家庭的脸面,把她写下的诗词一把烧掉,今天留传下来的,已百不存一,有人把它辑录起来,叫做《断肠集》。
回到老家后,她依然盼着心上人能寻来,她渐渐地老了,她日益感到人事的无常和空虚。朱淑贞“每到春时,下帏跌坐,人询之,则云:‘我不忍见春光也。’盖断肠人也。”这是当时人真实的记载。
她在《减字木兰花,春怨》中写道:
“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春寒著摸人。此情谁见,泪说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