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返安阳（上）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感到了身边的司徒巽好像起床了，便睁开眼，睡眼惺忪的问：“你去哪里？”
    司徒巽了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我：“该到了上朝的时候了，你不是让我心在百姓，为百姓造福的么？现在我就要去了。”
    我慵懒的换了一个睡姿，笑着看他，温柔地说：“去吧！我的好皇上。”
    他穿好衣服，走到床边坐下，右手轻轻的摸着我的脸，一脸温柔道：“知道了，我的皇后！”说着俯身在我的鼻子上吻了一下。
    我拉下他的脸，在唇上亲了一下，含糊道：“谁要当你的皇后了。我不要．．．”说着便又睡了过去，好困。
    “好好睡吧，昨晚累着你了，晚上我再来。”说着帮我掖好被子，轻轻关上门，去上早朝了。，
    真得好累，睡！周公我来了。
    “朝，好好保护娘娘。”司徒巽站在院中道。
    此时，从屋顶上飞身下一个身影：“是，主子。”
    “走吧。”
    “是主子。”从旁边有闪出一抹红色，在景色淡雅的院中十分显眼，她，是司徒巽的地字一号护卫，红晓。红晓听到了司徒巽的传唤，便施展轻功与他一同飞向皇宫的方向。在离开的一瞬，她回首看了那间小茅屋，眼中一阵酸楚。凭什么！
    见到主子离去，朝，司徒巽的天子一号护卫，纵身一跃，跃上了一棵可以看清楚院中一切动静的树上，等候着这位可能是未来皇后的小女子的醒来。朝靠在树上闭目养神，耳朵却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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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睡得真舒服。”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哎呀，腰还是好痛。”我用手一个劲地揉着腰，心中骂了司徒巽千百万次了。该死的男人！
    梳洗完后，换上了一套月白蚕丝印花裙，长发用簪子随意绾了一个发髻，剩下的随意散下，方便多了。
    这是我回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早晨，我打开门，一阵清新扑面而来，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多清新的空气啊。随意做了几个几个伸展运动舒展了身体了之后，见到了有些脏的院子，便找来一只扫把，慢慢的扫起了地，扫着扫着，心中也在琢磨着，为什么安阳城会被烧成这样，为什么人们都避之不及，甚至不愿谈论起它。扫地的频率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最后，我决定了，我要再回安阳城一次。便甩下扫把，直接冲出了院子，狂奔下山。就在我冲出院子的同时，树上的人突然睁开眼，一脸迷惑：刚才不是才在扫地的么，怎么了？麻烦的女人！想着，朝便轻身跟上，心中也不禁暗叹，这么瘦的女人中能跑这么快的大概只有她了吧。除了红晓，不过红晓是用轻功。
    一口气冲下山，站在山门前，喘着粗气，我突然很后悔，没有马，我怎么去，而且，肚子好饿！看着山门前的大道上，长得看不见头，虽然又大又长，可是确实空无一人，也是，这是通往安阳城的必经之路，从前的人来人往也随着安阳的破灭而消失，怎么找的到人啊，算了，等到晚上司徒来了在说吧。想着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上了山。
    一路上，脑子中好乱，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没有在想，哎呀，讨厌！我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于是又狂奔了起来。
    跑到了后山的那片雏菊海，看见一片鹅黄色的小花，肚子的饿早已忘光光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随手摘了一朵小雏菊，还没有完全开放，有一股酸的味道，青青的，涩涩的。就这样，一直坐着，任清风吹拂，手中把玩着小雏菊，人发着呆！好久，呆了好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饿到手脚都有些颤抖了，我才起身，向忆菊居走去。
    回到忆菊居，推开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食盒。随手关了门，走在桌子前，食盒上放着一张字条：好好吃，碗自有人来收，晚上等我，巽字。我的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好幸福。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一一端了出来，红烧醋鱼，爆炒三丝，蘑菇汤，都是我喜欢吃的，不禁一丝感动，他竟然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很高兴，于是狼吞虎咽了起来，很快，所有的菜都一扫而光，摸着圆圆的肚子，阿，吃饱的感觉真好。幸福啊~！
    说真的，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无聊，期间除了来收碗盘的大婶，就根本就没有人。为了不让自己无聊得发霉，我将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不用说，还真脏！
    看着光亮一新的屋子，自豪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哦，暗爽了一下。
    在将近落日的时候，又是那个大婶拿来了好多吃的，应该就是晚餐了，本来想跟她聊几句的，可是她将饭碗都放好了之后，就闪的不见了人影。
    晚上，司徒如时而至，只是换了一件深青色的长袍，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我兴奋的从内室跑了出来，但看到的是司徒有些疲惫的面容，不禁收住笑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这么疲惫？”我边说着，边拉他坐下，顺手帮他倒了一杯水，“来，喝口水。”
    他接过，但是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桌上，拉过我，将头埋在我的腰间，手紧紧地抱住我，他的这个动作让我感到了一丝的不安，摸着他的头，轻轻推开他，蹲下，看着他的眼睛，天啊，他的眼睛好红。“怎么了，你的眼睛好红。”
    “那群该死的人，我一定要杀光他们。”司徒说着，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蔓延而出。我感到了一阵害怕。
    “到底怎么了？你再说什么？”我摇了摇他，试图让他看着我。
    突然，他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直发毛，有希望，有为难。“恩儿，跟我回宫好不好？他们要把我逼疯了。”
    ‘回宫？他们？难道．．．是他们？’我心中想着，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没有三妻四妾，而且司徒巽的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是后宫空虚，连个宠妃都没有，看来那群老先生是急了，开始替司徒谋划着立后的事情呢！“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决不会立别的女人为后，所以，你跟我回去好吗？”司徒巽带着近乎乞求的眼光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光，害怕我会一心软就跟他回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失去了宝贵的自由。我沉吟了一下，决绝地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司徒巽蓦然抬头，盯着我，质问道：“为什么？难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是．．．不爱我？”
    不爱你？不爱你我会不顾任何阻拦回来找你？心中闪过一丝的痛楚，原来，被质疑，是这么难过的事。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皇宫，我要自由！”我转过身，背着他。
    “世间的女子皆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统率后宫，母仪天下，为什么你不肯？我是那么的爱你，你是皇后，我是皇帝，多好？”我看不到司徒巽的眼神，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充满了质疑与痛苦。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拉着他的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将我与世间的女子相比，我倒觉得，你并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司徒巽盯着我拉着他的手的手，顾自喃道。
    “是，你说世间女子皆想成为皇后，可我不想，我认为，自由，是人的最基本的权利，我不想让自己在皇宫里孤独终老，外面的世界我都还没有经历过，或许，这很自私，但是，没有自由，你不如一剑杀了我。巽，如果你不是皇帝，那该多好，我们就可以永远在这无名山过着悠闲的生活，或许还可以到江湖上，快意恩仇一番。”
    “快意江湖、悠闲人生，比当皇后还好？”他失笑，抚摸我的脸，是那么的不舍：“那我怎么办？”
    拉下他的手，我走到桌前，到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我自己拿着：“我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的价值观人生观跟你们是不相同的，但是，我爱你，爱到了我的骨子里，我可以为了你再次从那遥远的未来回来，可是，我还是想要保有我最基本的权利，等我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后，我一定回来，跟你在皇宫之中共度余生。”我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五年？好！”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扔掉酒杯，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在我的耳边，低沉地讲：“你为了我，再次回来，我为你等五年，五年之期一到，我在这儿等你。”
    “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为了我等五年，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感动，幸福，感谢？我轻轻推开他：“五年一到，我一定会回来。”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声音颤抖，因为，我哭了。我心疼这个男人，他的肩上挑着多么沉重的担子阿。
    和他一直默默地吃完了饭。这饭，吃了好久，两个人好像都在放慢吃饭的速度，希望时间也随之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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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他宽了衣，自己也洗了洗，便缩进了被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开始了我的攻书计划。是一本医书，我无意在打扫得时候找到的，记载着用毒与解毒的一些方法，教人怎么制毒，配毒，施毒，还有相应的解法，既然是无相大师的藏书，肯定是宝。这不，就啃了起来。
    司徒巽见我并不理他，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书，口中还不断喃喃自语，停下玩弄我的发丝的手，一把将书从我的手中抽出。
    我一急，便伸手去抢，可是无奈那男人的手长的我直够不到，于是，赌气将头全部都包进了被子，叫你不给我，叫你不给我，不理你了。
    司徒巽见我半天不探出头，宠溺的笑了：“娘子，生为夫的气了？”
    我在被窝里，一阵鸡皮疙瘩：娘子？为夫？吐死人了。
    而司徒巽则在外面继续溺：“娘子，娘子，真的不理我了，那，狼来了跑不跑啊？”
    我的身体突然一僵，狼，看来晚上不好过了。欲哭无泪，因为他已经进来了，算了，要这个男人等我五年，现在就给他一些补偿吧。
    就这样折腾到了半夜，可是，两个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相拥着，司徒巽开口问：“恩儿？你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想知道。”
    我翻了一个身，背靠着他的胸膛，想了一下，慢慢的讲了起来：“我的那个世界阿，什么都有，人们住的，不是现在的这种小屋，而是很高很高的楼，有好几十层高呢，到处都是车子，但是不是马车，而是汽车。”
    司徒巽打断我：“汽车？什么东西，比马车跑得快吗？”
    “嗯，汽车阿，就是一种交通工具，它跑得阿，比马车快多了，连你的轻功都追不上，人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很远的地方，很快就可以到了。”我停了一下，“还有，我们那里，打仗的话，用的士兵比现在的少多了，也不像现在这么频繁的打仗，人们都希望和平安定，大家都遵守着这个约定。很好吧！”
    “是啊，确实很好，国家安定，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
    “嗯，我不再你身边的这几年，你一定要好好治国，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不然我绝不过放过你的。”我拍掉了他的不规矩的双手。
    “你放心吧，我的皇后。”
    “你知道，我有时候甚至希望，你能放弃皇帝的生活，跟我做一对神仙眷侣。”
    “皇帝的生活，在你眼中，真的一文不值吗？”
    “是，巽，难道你没有感觉，你当了皇帝之后，所有的人都对你唯唯诺诺的，甚至可能最好的朋友，都不能跟你促膝长谈，谈天说地了？”
    司徒巽突然回忆起，隽卿自从自己当了皇帝之后，对自己就再也不想以前那样了。有着一种距离感。
    我继续说：“自古以来的皇帝地位尊贵、身份崇高，他们是天子、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可是，站得越高，能陪在他们身边的人就越少，他们难得有真正的朋友，听不到真话，高处不胜寒。皇帝其实是全天下最孤独、最寂寞、最可怜的人。但凡想当个明君的皇帝，大都心怀天下，为了大局，有时要牺牲自己的一切，他们拥有天下，却享受不到平民百姓的快乐，地位再高又如何？”说着，便蒙蒙地依在他的怀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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