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帝的遗弃 第十二章 难熬的过渡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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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优美的平均律钢琴前奏曲从艾琳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这也是你授课的一部分?”
“没错,”兰斯坐在艾琳的旁边,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从三角钢琴中飘出的音符,“停停停,这里错了。”
他睁开眼睛,双手放在琴键上,白皙的手指灵活的在黑白琴键上轻轻敲击着,指法娴熟的令人发指。
“看到没?”兰斯一挑眉,“再来一遍。”
艾琳怨恨的斜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将前奏曲弹奏了一遍。虽然她的指法不及兰斯的娴熟,但是对于已经练习了几个小时的曲子可谓是被弹奏的美轮美奂了。
“停!”兰斯皱着眉,“感情,要投入感情,再来一遍!”
我忍……
艾琳知道他是为了那句“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在故意挑她的刺。心里强忍着怒火能有什么感情。她勉勉强强的又重新弹奏,可这回还没有弹完,兰斯就打断了她。
“小姐,请您再弹奏一遍,记住,感情、感情。”
艾琳咬牙切齿的假笑道,“那请您再为我示范一遍吧。”
兰斯得意的笑笑,将双手至于琴键上,不料艾琳突然站起身双手用力将键盘盖狠狠地翻下,重重压在兰斯修长的手指上,连带着钢琴发出一阵悲鸣。
“呀,不好意思,这键盘盖真是……呵呵呵,有没有压痛您啊。”艾琳得意洋洋的看着兰斯吃痛泛青的脸和紫红色的手指,“接着弹,注意感情啊~”
艾琳刚想要坐下,却不料兰斯不知何时抽走了她的凳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于是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外加钢琴沉痛的奏鸣声,两个人从弹琴演变成了砸琴。
艾琳随手拆下三角钢琴的三角琴盖狠狠地扔向往后跳开的兰斯。兰斯一个闪身稳稳避过,三角琴盖轰的一声嵌进他身后的墙壁里。他起身一跃踏着琴盖急速冲到艾琳的面前就是一拳,艾琳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她顺手举起整个钢琴就往兰斯的身上抡去,只听一声巨响,整个三角钢琴在与兰斯的撞击下彻底散架。
见钢琴散架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惋惜的表情,尤其艾琳最为开心。终于不用再弹那令人头疼的曲子。而这钢琴散落一地的零部件就成了之后两人各自手中的武器。就连散落的琴键也被他们当作飞镖飞来飞去,整个琴房里一切狼藉。
“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好,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啊。”塞缪尔笑眯眯的站在琴房的门口,看着打的气喘吁吁的两人。
两人一听到塞缪尔的声音,立即石化。
“兰斯,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的、主人。”
“你觉得她的身手怎么样?”塞缪尔坐在沙发上懒懒地问。
“破坏性很强也很有爆发力,应变能力也相当不错。如果发生突发状况,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兰斯恭敬的站起一边,“只不过在过渡期方面似乎不太顺利。”
“是嘛,你去吧,记得把琴房收拾干净。”
艾琳回到房间里不断喘着粗气,自从她变成血族以来还没有进过食,食物在她的口中变得没有味道,即使吃再多也不会觉得饱。经过刚才的激烈运动,现在她觉得不太舒服,很饿很难受,心跳也越来越快。
“你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塞缪尔拿着一杯鲜血递给艾琳,“喝了它。”
艾琳乖乖借过水晶杯,看着那猩红的液体她似乎闻到从杯中散发出的甜美香气,她幻想着这液体只是一杯热可可,只是一杯香甜的热可可。慢慢的喝了一口。血液的味道很美味,这是艾琳曾作为人类时所想象不到的。是一种奇特的难以名状的美妙味道,不断的挑逗着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香气在口中缠绕着,融化着。感觉它顺着自己的喉咙慢慢流进身体里,渗透进每一根血管。
“好孩子。”看着艾琳将杯中的鲜血一饮而尽,塞缪尔欣慰的笑了笑,“这两天没能陪着你,给我说说从兰斯那里学到些什么?”
“他给我讲了每个氏族的特性,有关卡玛利亚的潜藏六戒律还有辈分等级、千年圣战的传说很多很多,好像从今天开始陪我陶冶情操了。”
“听起来很不错,”塞缪尔轻轻将艾琳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什么?”艾琳看着塞缪尔那蔚蓝色的双眸,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咳咳咳……嗓子好难受,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艾琳从昏睡中醒来,发觉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亮光,她费劲地撑起身,摸了下快要裂开的脑袋。她定了定神回想起之前自己还在房间和塞缪尔在一起,她只是看了他的眼睛之后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是他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知道这里是社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扑嗵、扑嗵、扑嗵……”
她的心跳开始渐渐加快,她熟悉这种感觉,更害怕这种感觉。一种空虚的饥饿感正在悄悄蔓延。
“啪——”的一声,周围蓦地亮了,刺眼的光线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她适应了强光,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一间不大纯白的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艾琳走到墙边使劲的敲打着,盼望着能发现什么暗门之类的东西,但时间一长她便放弃了。这只是一间房间,没有任何一个出口。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裙,赤着脚。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艾琳坐在地上,饥饿的感觉犹如猛兽一般在她的体内撞击着。仔细嗅嗅,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从她的身后飘来。
她转过头去,发现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艾琳下意识的看着小女孩的脖颈,顿时明白塞缪尔为什么会让她喝那杯血,为的是让自己贪恋血液的味道与香气,他想让她自己去寻找食物,不用依赖别人也别作践自己。
她看到小女孩的神情由奇怪转为惊恐的表情,苦苦的一笑,“真是好残忍的办法啊~”
她慢慢挪到离小女孩最远的角落里坐着,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她一直盯着小女孩看,知道在那个孩子的眼中看来。自己一定可怕极了,就像是看到食物两眼放光的狼。
而她的身体里的确由这一头饿狼存在的,咆哮着,正用利爪挠着她的心。她愈发的开始觉得自那女孩身上散发着的甜美香气是那么的诱人,愈发觉得自己怀念那奇特的味觉在口中萦绕的感觉。
艾琳看着蜷缩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朱迪。”小女孩颤颤的回答。
“朱迪,你能不能到姐姐这里来,姐姐需要你的帮助。”艾琳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对血液的强烈渴望慢慢向小女孩爬去。
小女孩惊恐的摇着头,往墙角里缩了缩。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我只是太饿了,只是需要一点食物。”艾琳爬到小女孩面前,抓住小女孩的一只手,“不会很痛的,我保证。”
“啊!”小女孩惊叫着不断挣脱艾琳的手。
“不要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的我保证。”她牢牢地抓住小女孩,不停地安慰道,“嘘~别怕、别怕……”
小女孩渐渐停止挣扎,不断抽噎的看着不停安抚自己的艾琳,好像找了魔一般安静下来。艾琳轻轻抓起小女孩的一只手,“别怕,只会有一点点疼,很快、很快就好了,别怕。”她把女孩的手腕移到自己的嘴边,温柔的用嘴唇摩擦着,然后对准血管轻轻的咬下去。她感觉到那甜美的液体从女孩的身体里流进自己的血管中,她听到女孩越来越快的心脏跳动声。感觉自己身体中那头饥饿的发狂的猛兽渐渐变得温顺甚至慢慢消失,感觉到自己干涸的身体再次丰润起来。
她的嘴唇慢慢离开女孩的手腕,发现女孩已经奄奄一息,“对不起,对不起……”
“啪——”房间再一次被黑暗填满,艾琳再一次失去意识。
她慢慢感觉到有一只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睁开眼睛看见塞缪尔坐在自己的床边,“慢慢会好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坐起身用力怕打着塞缪尔。
“虽然很残忍,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可悲的站在食物链的最顶层,却仍然要受到内心的煎熬。虽然拥有着人类没有的永恒的生命与能量,却要带着这样的痛苦永世生活在黑暗之中。”塞缪尔将艾琳拥入怀中,亲拍着她的背,“这是作为血族的我们可悲而懦弱的地方,但这也是我们生存的方式,是上帝将我们遗弃在这丑恶的世间,所以你没有必要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