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2回 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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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离开,只好继续站在廊子下,看见晓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拉着宿云就走了。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尤其是对我,时好时坏。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药的事情?
“那宫女吗?”一个白脸的太监走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皇上传你进去。”
“啊—”,皇上竟然要见我,这就是李公公不要我走的原因吗?我跟在他的身后,向惇本殿走去。我并不怕见到康熙,反而因为他还记得我而暗喜,可是想到太子也在那里时,我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盲音,脑子里像被扭成了一条麻绳一样,乱七八糟。我刚刚得罪了太子,生怕再进一步刺激他。然而,我和康熙没有任何关系,但为什么我的心紧张地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呢?
太监掀开竹帘首先进去通报,我站在门口惴惴不安,我在担心什么呀?一种不详的预感。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去吧。”他招呼我进殿。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众人面前。正殿里,皇上舒服地端坐在椅子上,李公公一脸笑容地守在旁边,而太子和三位娘娘站在下手,面无表情,好像在参加一场批斗会一样,我就是她们批斗的对象,上次,也是在这里,我被无数的鸡毛掸子打得遍体鳞伤,今天,不知道又要接受怎样的折磨了。
“皇上,您瞧,就是她吧”,李公公指着我的脸对康熙说。
康熙点了点头,在我脸上快速扫了一眼,凝重地说,“那些奴才们嘴里没一句实话,朕相信你说的话,告诉朕,太子为什么会病倒呢?你没有细心伺候吗?”
病倒?我焦虑地看了一眼太子,他脸上毫无血色,眼睛无神地半合着,像是患了失眠症一样,无精打采,脑袋微微下垂,一直盯着脚下,甚至连抬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见到他这样,一股酸味直冲进我的鼻子里,苦涩的味道真让人难受,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我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太子的病是因我而起,这一次我真地伤到了他,“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尽心照顾太子,请万岁爷治罪。”我宁愿再尝一顿鸡毛掸子,肉体上的痛苦或许会减少我的罪恶感。
“你好大的胆子……”康熙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思怎样惩罚我。
“皇阿玛,她伺候的很周到”,太子打断了皇上接下来的话,慢慢抬起头,无力地看着我,“只是儿臣最近心情不好,把她赶走了。现在儿臣才知道,没有她在身边伺候,儿臣什么事也做不好。”
康熙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在圣驾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无意就挑明了他和我的特殊关系。康熙是个聪明的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太子,大清的储君,什么叫没有她在身边就做不了事情?你永远都是这样,把毓庆宫搞地乌烟瘴气……”
“皇阿玛”,太子突然跪在了地上,坚定地说,“这一次儿臣一定会做一个出色的太子,等皇阿玛从承德回来时,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胤礽。”
“哦?”康熙惊讶地看着我,“这丫头竟然会比朕还要厉害,管教了几十年,如今却为了你改变。朕到要瞧瞧,太子会成为什么样子。”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屋里人被皇上吓得几乎连行礼都忘记了,三位娘娘把我围在了中间,尤其是太子妃,横起了眉头,眼睛像一对拉满的弯弓,随时都会给我致命一箭,她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风度优雅,举止高贵,可现在,她撕掉了所有的伪装,将最为真实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她也会生气,也会嫉妒,也会发狂,自己的丈夫在公公面前公然承认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个卑微的宫女,这让她高高在上的准国母颜面何存。更何况,如今我已经威胁到她的皇后资格,估计此刻,她一定悔得肠子就青了,心里在想:早知道当初就该杀了我。
“都回自己房去”,太子站了起来,推开了所有的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直接拉回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