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6回 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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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动地打开门,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紧紧抱住了她,“春萝姐姐,我好想你呀?”,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
“傻妹妹,我这不是来了嘛,别哭了”,她用帕子一边拭干我的眼泪,一边安慰我。“那次碰头妹妹没有去,一打听才知道妹妹受苦了。”
我把她领进了屋里,关上房门,“姐姐被分到哪里去了?过得还好吗?”
春萝长叹了一口气,显然日子过得也不舒心,“我现在在永和宫,德妃娘娘身边。主子人好,但那些得宠的宫女们就不好惹了。”
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谁让咱们都是包衣出身,比不上官家千金呢!我们俩人见了面就是诉苦,相比之下,我的日子比她强多了,至少还有晓月和宿云两个说话的人,而春萝在永和宫却是众人排挤的对象。
“天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干活呢!”,春萝不舍地出了门。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我快步追上她,“今儿没什么事,我送送你,顺便认认路,以后也好去看姐姐。”
她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向回走。永和宫与毓庆宫的距离并不算远,穿过一条甬道后,拐个弯儿便到了。可我们俩刚走到永和门下,里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七八个奴才围着一个小孩满院子跑。
“哎,十四阿哥又闹上了”,春萝无奈地叹道,拉着我迅速窜到穿廊上,躲过了大家的视线,“这位爷可不好惹,他是娘娘的心胆宝贝,一个不小心就要挨耳刮子呢!”
“为什么…”,我的问题还没有提完,一声清脆的耳光就响起了。十四阿哥重重地抽了一个太监,嘴里还放出狠话,“你要是再挡我的路,就把你推出午门砍了。”那太监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
“嘻嘻…”,我拼命控制,但还是笑出了声,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小孩吓得尿裤子。
“你是谁?”十四阿哥发现有人在嘲笑他,一个健步就跳进了廊子里,指着我的鼻子问。
春萝赶紧拉着我跪下,“回十四阿哥…”
“没问你”,他盯了春萝一眼,好像根绣花针一样把春萝的嘴缝地严不透风,立刻没了声音。
“奴婢叫婉儿,是太子的宫女”,我故意点出太子的大名来,他可是这宫里仅次与康熙的男人,就算十四阿哥再顽皮,也不敢给我耳光,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好像有点贬低自己。
“原来是二哥的人,怪不得这么放肆呢!”,果然是童无忌言,这要是被太子听到了,俩人非打起来不可,我歪着嘴,不敢再多说,静听他的吩咐。
“要是让我选太子,我宁愿选八哥,再不行四哥也凑合啊,就因为他额娘是皇后就可以当太子啊”,十四阿哥真是想要了我们这些奴才的命呀,这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他大不了挨个“小不知事”的罪名,我们可要扣上煽动谋反的大帽子了。院子里的奴才干脆晕过去了几口子。幸亏我在太子那里受了不少打击,已经磨练地处事不惊了,不过,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如果让你选,你会选谁?”十四阿哥一脸正经地看着我,他是闲我反应不够激烈吗?我酝酿了一下,准备也来个不省人事。
“十四弟,别胡闹了”,正当我准备侧翻身时,一道冷流把我冻结在半路,我直挺着身子,别扭地转过头,瞅见一个大高个站在身后。这宫里的男人好像都练过轻功,走路都不带声音的,绝对可以在鬼片里客串个小鬼甲的角色。
“四哥”,十四阿哥遇到客星了,老实地低下了头,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他要是时时刻刻都像现在这样乖巧,天生是做布娃娃的材料。这小子可爱的模样,可以和秀兰邓波做姐弟了。
“你刚才说什么?”四阿哥的语调不怒自威。
“我很少见到太子身边的人,所以跟她玩儿呢!”十四阿哥的谎话张嘴就来,根本不用草稿。看来这满嘴谎言,是紫禁城从小必修的基本功,一个十岁初头的小孩就已经可以学满出师了。
“太子身边的人?”四阿哥走到我眼前,仔细打量了一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凭什么毓庆宫的人你都认识,你又不是太子,对于这个将来抢走太子皇位的四阿哥,我打心底里抵触,毕竟我和太子才是一国的人,“如果宫里每一个奴才您都认识,敬事房的总管就该下岗了。”
“下岗?”,四阿哥冷笑了一声,“我到是很想扒开你的肚子瞧一瞧。”
“为什么啊?我又没怀孕。”
“你?”四阿哥顿了一下,并没有动气,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扒开你的肚子,瞧一瞧肠子是不是拐了几百道弯儿”,说完,拉着十四阿哥扬长而出。
我不屑地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到是看见十四阿哥在对我挤眉弄眼,好像在说,“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