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放下电话，满头冷汗。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赵曦跟赵元国。
    赵元山也看得出来事情不大对劲儿，愕然地盯着韩总。
    “赵总，”韩总深吸一口气，“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相互之间很愉快，你要是因为这事跟我闹起来，那我奉陪到底。”
    “你……”赵元山指着韩总，说不出来话，又看看赵曦，仇恨如同剑芒似的射出来，“等着瞧！”
    赵曦抬手又是一巴掌，“给脸不要脸，滚！”
    赵元山差点气吐血，叫道：“好，好，好，我有个好侄子！”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出办公室。
    赵曦往前走两步，赵元山连忙逃走。等到脚步声消失，赵曦这才转过头，道：“韩总，我爸就交给你了，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表格还差一半没填呢。”
    “哈哈，这说的什么话，不用填了，回头我找人补上就行。”
    赵曦道：“可不能坏了规矩。爸，走吧，先去填表格。”
    赵元国点点头，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小事上占便宜，父子两人又重新把表格填好，赵元国今天就算是正式上班了，虽说赵曦的意思是就按照普通人安排，但韩总哪敢如此托大。
    先安排了一个双人间宿舍，接着又给赵元国安排了一个非常轻松的位置看守工地，至于原先的那个看守员，被安排去另外的地方看守，安排完毕，韩总又派了几个人帮着赵元国搬家，至于跟赵元山之间的龃龉，以后再说吧。
    赵曦跟着忙前忙后，下午赵元国就留在公司，开始正式上班。工资一个月四千，算不上很多，但是在清湖这么个地方，也勉强能温饱。
    赵曦下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赵元国一走，家里就剩下他跟龙影两个人。赵元国所住的地方是旧楼，好几年了一点都没变，赵曦回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旧楼上的红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抹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他抬头看了看，光芒有些刺眼，琢磨着该怎么给赵元国换一个居住环境。
    龙影不声不响地从他身边冒出来，站在赵曦的身边，仰头看着楼层，喃喃道：“这楼有点年头了。”
    赵曦道：“小雪那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龙影撇撇嘴，“不过小姑娘现在正是叛逆期，干出来点啥事那可说不定，昨天晚上她发现龙钢了，嚷嚷着让他滚。龙钢没听她的。”
    “发现了就发现了，也好让她有点安全感。钱够不够？缺了跟我说。”
    “说起来这个，有个事我得对你说说。”龙影舔舔嘴唇，“昨天那个牛哥你还记得不？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大学城里有半条街的保护费是他收的。”
    “收就收呗，这些事咱也管不了，”赵曦沉默一下，又道：“我得想办法尽快把小雪拉回来。”
    龙影叹息一声，“不容易啊，我找人打听一下，小雪从你进去之后就一直都这样，不过好在她比较洁身自好，没弄出来什么出格的事。”
    赵曦的心头不由又痛了一下，这都是由他而起，可是他又无力改变，只能尽量去弥补。
    “现在牛哥把小雪当成老大了，”龙影继续道，“我怕小雪以后会走别的路。”
    “当老大？”赵曦愕然，“她一个大一的新生，怎么当老大？”
    “关键是你呀，牛哥怕你。”
    赵曦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这种副作用，“行吧，下午我去看看他，先吃饭。”
    回到房间，两人吃了一顿饭。赵曦独自一个人去了学校，赵雪没有在宿舍，打了电话又不接，最后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她是去上课了。赵曦便跟着到了教室。
    这是一门语文课，老师在讲济慈的诗，赵曦悄悄坐在后面听老师讲课，看到赵雪坐在前面发呆，不时低头玩玩手机，对于老师讲课根本不听。
    赵曦有点头痛，坐在后面静静思索，赵雪这肯定是野习惯了，一时半会也完全改不了，就算是能把她的人拴在教室里，也没办法让她收心。
    下课后，赵雪急匆匆地离开，赵曦跟在她的后面，刚出教室门就看到龙钢从大门口闪出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跟着她一段时间，等她转变过来你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还有钱上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我这里有一大笔钱。等会给你转过去一点。”
    “老大，”龙钢苦笑，“钱不钱的都不是什么事。”
    “那行，你先去吧，我远远跟着就行。”
    龙钢放心了不少。紧步跟了过去，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躲藏，只是默默地跟在赵雪的身后，赵曦远远吊着，他想看看赵雪究竟都干些什么事。
    赵雪出了校门，牛哥他们几个很快就凑上来，对于龙钢，他们几个也足够尊敬，一群人嘻嘻哈哈去了大学城。
    大学城说是一个城，其实只是一个大学集中区域，这附近的大学大约有四五个，所以很多做生意的都集中到这一块。南北东西各有两条街，很是繁华。赵雪带着牛哥他们先去一个咖啡店。
    牛哥进去就拍桌子，赵雪在一旁冷眼看着。
    赵曦最后跟着走进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年轻的店主便扫了一下牛哥的手机，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待他们都离开后，赵曦上前假装买咖啡，随口问了问。
    那店主撇撇嘴道：“这个牛二是地头蛇，东一街都是他收的。像我这个小店，一个月给一千块，说多倒是也不多，但一年就是一万左右。也够喝一壶了。”
    “怎么不报警啊？像他们这么闹法违法。”
    “报警？报警也不行啊，这些人顶多关个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人家明面上不给你捣乱，暗中给你下绊子，下黑手你又能怎样？干脆点，我也懒得报警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赵曦从咖啡店里出来脸色青紫。跟着那一大群人往前走，却见到他们又进了一个苍蝇馆子，不久之后从里面爆发出来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