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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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日,两人照例提前了一个晚上搬回了船上。他们在聊城呆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收获的东西倒是不少。除了苏家的茶叶,廖景还带了不少出产品。到港时卸货完了空出来的船舱复又重新被填满了。
继前些日子苏家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厚礼之后,第二天又送来了一个惊喜。原本过来送货的苏家老幺苏听海被留了下来。美其名曰送过来跟着历练历练顺带也是来协助,其实也是双方合作的一个监督吧。
木诚对自家茶行多一个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苏家的宝贝都搁在了自己这里,还没收一分银钱,若真是不派个人过来看着一二,才是真的说不过去。何况派来的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总不好太苛责。
其实这孩子还挺讨人喜欢的,苏家培养孩子自成一套。苏听海从小就是为了这将来的苏家茶市生意培养,故而一直跟着族叔养在茶园,从种植栽培制茶品鉴再到算术账本无一不学。正儿八经是苏家往后在茶市这块的顶梁柱。这会了茶市生意计划有变,他自然也就跟着过来了。
这算是提前熟悉行情了,往后苏家茶树生长步上正轨,他也是要出来独当一面的。所以被派过来跟着木诚,苏听海本人也没见半点不乐意。
许是从小养在茶园里的缘故,身上气质与苏家人倒是不太相像。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不太像商人吧。当然和他的兄长父辈相比确实也还不是个商人,身上带着些少年气,看的人朝气蓬勃的。说是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在船上生活过,提前一天就来了。上来就说自己叫听海,连姓也不带上。一天下来倒是和船上的人认了个七七八八。
花桥心思细,为这称呼的事还特地跑来和木诚确认了下。毕竟是苏家的少爷,和他们这样的小厮肯定不一样,这么直呼名字的怕是有些不妥当。木诚原也觉得不妥当,自己和廖景两人喊听海也就算了,底下的跟着喊却也不太对劲。两家面上是平等合作,说到底苏家还要占大头呢,索性就吩咐下去喊少爷得了。左右他和廖景也不可能有孩子,占不了什么名头。
听海来的第二日,就是他们启航的日子。廖景走船习惯清晨出发,担心苏家误了道别的点还特地提前和苏家打了声招呼,但是走的时候竟也没见苏家人来送,仿佛是真的把这老幺送给他们了似的。连木诚都忍不住小小诧异了下,看着听海本人似乎也不太在意的模样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听海上船的时候身边小厮也没带一个,许是苏家当真对族中弟子管教甚严吧。
这事也就起航的时候让众人多看了几眼,一会就被扔到脑后头去了。
一下子有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和一个小不点的孩子,船上比往日更加热闹了些。本来木诚还在愁花田的事,现下听海倒是来的正好。两人都是船上的仅有的闲职,和木诚不一样的是,听海从小受的都是正规商事教育。下棋论道毫不逊色,教起人来也是有模有样。索性就把小花田甩手给了听海,把自己又解放了出来。
木诚这些日子在愁着给这茶取名的事,原本想着找这茶的主人听海来商量商量。却不想听海直截了当地就告诉了他们这茶最关键的一个信息,一个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产地:日照。
听海说这茶种于日照,又是绿茶,苏家便一直称作日照绿茶,并未特地取名。听海说的及其自然顺口,木诚想拦他都不及。品了品有些哭笑不得。听海对茶树研习已久,不可能不知道产地的关键性。如今直接了当的就告诉了他们。虽然他们已是合作关系,但这样也是有些过于放心了。
听海回了自己房间后两人又仔细推敲了一番。先前苏从海也语焉不详地提过产地在近海,这会儿深知茶市情况的听海又直接讲出了日照的茶园。可见苏家现在确实是不想再瞒着了,这就又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那听海可是与你直说了这茶名叫日照绿茶?”
木诚白了眼他,“他只说这茶未曾正式取名,一直称它为日照绿茶。我原是问他这茶投市时用什么名字,他这么说无非意思就是直接用这名。”
“直接用这名怕是后面又不少人要去日照打探了一番了。”廖景皱着眉头,总感觉这事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你是说,苏家想借着这个时机在日照再赚一笔?”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现在北方茶,培育成功的就苏家一家。不过即然苏家能成功,那就意味着苏家种植的那片区域适合茶树生长。而且生长出来的茶树品质还不低。这样一来,怎能不吸引茶农茶商过去一看究竟。
“苏家即然能在日照数代,自然坐拥山头不少。此番入市定然心知市场庞大,一家独大绝无可能。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一上来就开诚布公,到时候众多茶商茶农纷涌而至,光是这山头买卖租赁怕是就能让苏家身家翻倍!”廖景笑的神色渐暗,也不得不佩服苏家的胆识和谋略。盛势之时能沉得住气,守得了底;弱势之时能狠得下心,放得了权。
“看来苏家如今这位家主也是不容小觑。”背负着家族命运,看得清局面,杀伐果断又心细如发。木诚有些感慨,“多亏此番已达成了合作。若是往后商场上对立,可真是棘手。”
“他们既已决定开诚布公,先前苏从海茶楼那番话语与赠茶怕是仅为了试探你我而已。”试探一个有头脑,有眼色,也要有野心,有能力,品性值得合作的商人。虽是试探,但这样的试探倒不让人反感。
木诚对此颇有些无所谓,“咱们顺了苏家的车,试探也是无妨。往后的销路才是关键,不管苏家拿咱们当什么,这趟总也亏不了。”
“说起往后销路,你打算如何安置苏听海?难不成真要事事带在身边?”不管两人见了面廖景表现的多温煦私,下里廖景还是习惯喊苏家老幺全名。一来是他和苏听海真没这么熟稔,二来这十三四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在木诚面前总要稍微避避嫌。纵使木诚没发表过什么看法,他也乖觉的很。
“这是自然,苏家都这么说了。若是我再避着瞒着,日后必有嫌隙。”木诚讲起这个倒是不似廖景般愁苦。左右他也是做正经生意的,多带着一个人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廖景眉头皱的更深了,“销路行市是行商命脉,你且多留份心。”
“我自是知道,我观其品性不坏,应该出不了大事。”木诚躺在被窝里仍是神色淡淡,不像是认真听着有半分防备的样子。
看的廖景有些牙痒痒,“他日后总是要回苏家的,你给我悠着点。”
冷笑一声,木诚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廖景“我给你悠着点?他才上船几日,你就把别人会的不会的摸了个清楚。你聊的可比我勤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往后是跟着你呢。”
一绕到这个上廖景就有些头疼,“我聊这么勤快不还是为了你么,真要跟着我的你看哪个我这么上心的。”
“那你对听海是真上心啊~嗯?”木诚眯着眼睛,表情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看的廖景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是上心,我错了。”廖景凑了上来试图亲一下快要炸毛的怀中人,结果被木诚轻巧地躲了过去,“我怕他有问题,去探探底。你还能不知道?“
木诚冷哼了一声,没反驳。廖景什么样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清楚归清楚,但是看到他带着那副面具和人轻谈浅笑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尤其对方还是个偏偏少年郎。推了把身上的人,“我知道不知道另说,你以后可给我悠着点。”
廖景连声笑着应了,被推开了也没吭声复又缠了上来。“我晓得,左右事情都妥了,你后面留个心眼。”他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多了怕木诚烦他,不说又实在放心不下。
“我心里有数”木诚犹豫了下,没有再次把身上的人给剥下去,稍稍调整了下自己。“苏家后手不少,我会再看段日子的。”
别说十三四岁的少年,即便是孩童也有心怀不轨的。他和廖景做生意那么久,这点两人都非常清楚。廖景现在特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不过是听海这两日给人感觉太好,让他有些松懈罢了。听海的事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心里清楚廖景的意思,嘴上就有些懒得承认了。被这么提醒自己的失误,让他难得的有些想耍耍小性子。
看到木诚应了,廖景的关注点就偏了些,“听海听海,干嘛喊得这么熟。”他会这么自觉地和苏听海保持距离,就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格外的易受影响。对于木诚对苏听海的亲近,自然也格外在意。
这话明显让木诚顺心了些,抬眼认真看了会近在咫尺的廖景,手臂还是自然地环上了廖景精瘦的腰肢。不得不承认,自家男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他从没在廖景面前说过,但是他当初确实是对廖景一见钟情的。即使是在外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也是痞地让他心跳加快。现在眉眼认真温柔的样子,更加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这样露骨的眼神几乎立马就让廖景兴奋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覆上木诚的肩膀,隔着轻薄的衣衫轻轻揉捏着。“老实说,你之前是不是吃醋了?”
木诚被这问话问的脸上有些热意,放在腰肢上的手掌不住地摩挲着。微微偏过头躲避着耳边的热气。
随后耳根处就传来了湿热的触感,激的他有些颤栗地轻哼出声,“我没吃醋~”
“哦~”捏着木诚的下巴轻覆上自己的双唇,柔软湿热地亲吻让两人都有些沉迷,低沉的声音像是某种蛊惑般从耳边传入,“说实话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