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潇湘花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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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冰凉,李言赤足走在上面,小腿肌肉隐隐抽痛。他走到房门口,伸手便要打开房门。
“如果我是公子,便不会触碰这扇门。”阴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门外,话语中带着不明的危险。
李言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他语气带着丝不悦,“你吓我?”
“公子不信,大可以试试。”门外的人似是不曾有着感情,语调依旧不咸不淡。
李言五指纤长秀美,指甲莹白透着些粉嫩之色,李家老夫人常常笑道,我们言儿便是连指甲都长得那么美,长大后不定会让多少名家女子倾心呢。
他,犹豫了。因这人的话不像是开玩笑所说。
门外男子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刺耳的很。李言不由眉头微皱,抽回了手。
“这里每间房门,窗棂上都染着剧毒,防的就是你们这些雏子逃跑”男子止了笑声,微哑着嗓子说道。
“你是谁,这里又是那儿?和我一起来的读书先生呢?”李言困惑不已,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雏子”,但听这里的房门窗棂染着剧毒,为的就是防止他们逃跑这句话,他是懂得。
我想李言一定是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之中,无法脱身。这时候,他一定有些后悔和冯顾出来了吧。墨城的燕子楼还未去到,冯顾锒铛入狱,他更是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儿。换我,打死冯顾的心都有了。
门外男子似是心情不错,李言连问了三个问题他竟也有着心思为他一一作答,“这里叫潇湘花坊,我是这里的打手。而你说的那个读书先生将你卖给了花坊。对了,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青楼。而公子你,是今晚的头牌”雏子”。”
“当然,你所说的那读书先生也有着另一个名字,叫做人牙子。”
男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进来,李言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竟是被只见过一次的人卖掉了。那会儿他在马车上突然莫名睡去,便是方才女婢说的中了“药”了?
“不,你们不能。。。。。。”李言话未说外,只见,房门突然从外间打开。一阵劲风刮过,李言昏睡过去,一道欣长的身影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下,这也是他最后的记忆。
。。。。。。
潇湘花坊灯火通明,放入夜时,花坊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中有男有女,或衣着光鲜,劲装窄袖腰间挂玉。或衣着豪放,赤膊,披头散发。只是,无论他们穿着如何不同,他们都有着一处共同点,那就是身上流露出的“煞气”。
这是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一群人,聊城称他们为“江湖人”。
江湖人走江湖路,这花坊便建在离着聊城北门不远的苏牧镇。
而这花坊也是专为江湖人所开,自然不止服务于男人。
而今夜有盛事,花坊鸨母广发英雄帖,难逢“雏子”,价高者得!
天色擦黑时,花坊门口两侧的那两盏大红灯笼便已幽幽亮起。人群也渐渐靠拢过来,有未曾收到英雄帖的好事之徒,指着门口的告示牌,嘲笑道“什么雏子,不过是花坊鸨母的小把戏罢了。”
然而他这边话语方落,又听他“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已从好事之徒的嘴角流出,只见他捂着嘴,痛苦的跪倒在地,面容扭曲。忽然,一条鲜血淋漓的舌头从天下“啪”的一声掉在他的身侧。
有人看到,花坊二楼的窗口处,一道黑色影子闪入楼中。那人速度齐快,若非是那黑色斗篷荡起在窗口外,只教人以为是一场眼花的幻觉。
没有人会去理会已经痛晕过去的多嘴之人,这里是江湖路,没有规矩,凭的就是武力。
不一会花坊中出来两个四十来岁五大三粗的浓眉汉子,他们一人抓着那昏倒的男子的一条手臂,将他拖走,扔去别处。
收到帖子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进了花坊,没有收到帖子的也不肯离去,仍站在外间翘首以盼。
马蹄“哒,哒”从远方传来,观望的人回头去看,只见那不远方,一位着玄色披风的男子坐在马上向着花坊缓缓而来。
他五官立体,浓眉之下,双目囧囧有神,薄唇轻抿,不苟言笑。
若说李言是男子中美的惊心动魄,那眼前这人就是代表着男人中最为刚硬的一面。这种浑身散发出的成熟男人的沉稳之气,比之冷子莫更为大气,更多了一丝霸道。
“这人是谁?”有人愣愣问道。
他身侧的人闻言,对他道:“他,你都不认识?霸刀宗宗主,王宗!”
离得近了,我才看到,那高头大马之上的男子身侧挂着一柄长刀。刀未出鞘,却已觉气势惊人。
看热闹的人不由向后退开了一条道路,让他过去。
王宗来的晚一些,花坊中却已经热闹了起来。
花坊正厅,胡娘子掀开轻纱向着下方望去。正厅里坐满人,形色各异,却视线相同的望向正中的高台。
高台是花坊初开时建立而成,为着艺伎表演所用。以往台上铺的皆是来自北盟的各色羊绒毛毯,而今的高台上铺的那是由着数十块纯白色狐背皮毛拼接而成的狐毛软毯。
皮毛皆是来自北盟的雪狐。
雪狐终年生活在极北的雪域之地,性子异常机警,极难捕捉。而它的皮毛又数脊背之上的这一块最细密,柔软。单是一块皮毛,已是百两之数,更遑论这数十块拼成的毛毯,那更是价值连城。
这般盛事排面,足以说明接下来要被推上高台的那个人,必定是个尤物。胡娘子舔着嘴角,双眸明亮。
胡娘子正想着,就见高台上方,雪色重纱自上方垂下,层层叠叠之中,一道曼妙疏影出现在高坛之中。
那人,侧身躺在高坛上,仅着一身赤色轻纱衣,胸膛处微敞,雪肌隐隐露出。微湿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他的身后,垂进雪色狐毛毯之中。
大厅内雅雀无声,便是身处二楼的贵客也都掀开了纱帘瞧着高坛之人的那人。
清风吹起重纱,那隐在雪纱之后的少年,立时烙印在众人眼中。
只见他微张着一双玲珑美目,神情似是有些痛苦,秀眉微蹙,薄唇轻起间已是咛嘤出声。
这人,正是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