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 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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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挑选的新助理,因为弄丢了饶山重要的文件,属于严重失职,被遣送回去,饶山中间做了一点小手脚,对付这种小角色不需要费太多心思。
夏阳背着行李离开冰窟,再次回到这个温暖漂亮的房子,心里很感慨:短短的一个寒假,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不但被这个男人侵犯,侵犯过后还被他羞辱,最后竟然救自己的人还是他,现在还要回来伺候他。
凡是心理素质弱一点的,都无法承受这种来来回回的折磨。还好自己从小被各种折磨炼到大。练就了一身被欺负后如何在忍耐中生存的本领,什么自尊心之类的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不然怎么能健康地活到现在。
仿佛再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不过以前那种热锅上蚂蚁般的生活又有什么好,每天忙的团团转,努力赚钱也不够学费生活费,如今的工作,只需要把一个家整理的井井有条,不止能赚够学费,还有吃住的地方,生活条件也很优,还是安心好好的过现在的生活吧,夏阳都开始佩服自己的乐观了。
打开助理房的衣柜,里面各种季节的衣衫俱全,看样子真的要长住了。
自从回来工作以后,这位雇主就一直没露过面。
饶山出差了,这次他去的很远也很久。美国上学的弟弟马上就毕业了,他以亲人的身份参加毕业典礼,顺道办一些事情。
没有饶山,夏阳每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自在。偶尔会想起那人对他做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心里还是会泛起阵阵寒意。往后的日子也让他担心,但想到自己被侵犯过后又被那样无情的丢出门外,反而松了口气。饶山一定是觉得他不合意,所以才赶他出去,这么说应该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吧,他又开始安慰自己。
饶山出差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夏阳每天都在尽力的做寒假作业,悄悄的把画架放在楼下最大的落地窗前。光线充足,任何颜色在阳光下看起来都非常的鲜亮,他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画了一会,有些累。很早以前他就想试试看客厅书架上那个黑胶唱片机,这种东西音乐发烧友才会有。饶山平时对音乐似乎没什么兴趣,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黑胶唱片?
抬头看,半面墙的书架上,有一半都是黑胶唱片。仔细看了看唱片的摆放,发现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就放心一摞摞的拿下来挑选自己想听的。
地上瞬间堆放成了小山,主人在家的时候他是肯定不敢的。这不是没在家么,偶尔放肆一下也没事吧?事后再好好的整理一下,保证比之前还整齐。
唱片里有很多是同一个男低音的独唱。这很奇怪,随便拿一片听一听,音色真的很棒,这个声音听久了让他不知不觉的想起饶山,他的声音也是这么低沉很磁性……夏阳立刻换了一片钢琴曲。
音乐流淌在阳光满满的别墅里,画快要完成了,心情无比舒畅,马上要开学,他对自己的进度还算满意,也许是跌宕起伏的经历刺激了他,脑中迸发出很多想法。这次的作业应该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
画累了就瘫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音乐还在继续流淌,夏阳梦到自己躺在温暖舒适的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天气很晴朗,和风带着青草植物香徐徐吹来,这么舒适……忽然,树上一个苹果掉下来,砸到了他的脑袋,他疼的跳起来,揉着脑袋清醒过来。
醒过来才发现糟糕了,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睡了这么久,眼前站着的不是饶山么?
饶山回来了,到机场的时候天气还不错,没走到一半就下起雨来。空气湿润又寒冷,打着伞回到别墅。打开门发现有音乐声,竟然是自己从没使用过的黑胶唱机。
窗口放着一个画架,显然是有人偷偷放在那画完画忘了收起来,那人躺在沙发上,懒洋洋一副睡的很舒坦的模样,还真是当自己家了。饶山的心情极度不悦,用伞把敲了那人的脑袋。
熟睡的夏阳被惊醒,吓得跳了起来,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的话?”饶山一边把衣服和伞递给夏阳,一边质问。
“对,对不起饶先生,我,我马上收起来。”他紧张嘴巴直打结。
“哦?不是饶山么?之前走的时候你骂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
一句话把夏阳噎的讲不出话来。
饶山一边用准备好的热毛巾擦手消毒,一边阴着脸一字一句说:“我没有交代到的事,就可以随便做么?”
夏阳心里一惊,知道他说的是黑胶唱片,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是没有交代,平时不管谁来都没人敢碰也是真的,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一时间哪根筋不对了,这样确实很不好,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我马上收拾好”
说着立刻奔过去却被饶山呵斥住了。
“别动!”
“以后这上面的东西不准再碰。”
饶山走过去,蹲下来,亲自把唱片一片一片的拾起来放回书架上。夏阳越想越觉得觉得自己错得很离谱,他确实不该乱动,这又不是自己的家,助理这样的身份,做这样的事就是错上加错。
他低下头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再碰了。”
饶山继续一点点的整理着被夏阳弄得乱七八糟的唱片和包装。忽然一个纸条从唱片包装袋里滑出来落在地板上。他捡起来看了一眼,愣住了。
这是一个已经发黄的小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句话,字体很俊秀。夏阳看不懂,虽然是字母,但似乎不是英文。
饶山看着字条若有所思,夏阳也不太敢打扰,他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打算去准备晚餐,心想也许饶山吃到美食心情能好一些。
“你过来。”
那人站起身叫住他,举起手里的字条冷冷的问:“有多少。”
“很多。”夏阳如实回答:“每一个包装里都有一张。”
饶山转头看着身后的书架,夏阳看着他的背影不敢多话。
沉默了一会,饶山转身自己去吧台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又沉思了片刻,开口了。
“你把所有纸条都拿出来。”
夏阳一时不敢动:不是不让碰了么?
………………………………
客厅的沙发前,摆了满满一地的字条,每一条的字体看起来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饶山居高临下的看着,好像看得懂上面写的什么,偶尔会拿起两张换一下位置。
夏阳还在一张张往外拿,大概还有十几张。全部都摆好费了一番功夫。饶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看着字条沉思。夏阳不敢打扰,站在一边待命。
“那些唱片和唱机,是我母亲的遗物。”饶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夏阳看着满地的字条,心想这是她留给儿子的信么?
“不是写给我的。”饶山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这让夏阳很吃惊,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更吃惊。
“这是她的情夫写给她的情书。”
情夫!?饶山说自己的母亲有情夫?夏阳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人看起来依然冷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是在说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此时,饶山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母的死因?因为这个人?从信的内容看,这人是个音乐老师,极有可能就是唱片演唱者本人。
夏阳把手机递给饶山,他看到唱片封面的名字,查到了演唱者的资料。饶山看了眼夏阳,有时候他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这个演唱者二十多年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那个时候饶山还没有出生,除了一张很有时代感的黑白照片,几句简短的介绍,具体的细节资料已经不多。
饶山离开家的原因就是发现母亲的死很蹊跷,似乎和家族里的什么人有关。整个家族都对着这件事禁声,这就更让人起疑,在法国完全无法找到任何线索,所以决定回到a市,从根源查起。
之前由于受到各种阻挠,他都看不清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这些自己平时碰都不碰的唱片里会有线索。他平时确实不怎么听音乐,爱好安静,休息的时候喜欢看书,所以这些黑胶唱片从来都没有被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