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四西风残月冷沙场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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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夕正在和系统吐槽唐云和昨日的发疯行为,引经据典将唐云和里里外外批判了底朝天。最后,沈夕总结说:“这样不行。”
系统:【恩?】系统刚刚想感慨宿主终于想起来这是任务世界,听到沈夕又说:“整日待在床上,我怕身体被掏空。”
系统捂耳朵,如果有的话。
“而且,整日让唐云和触手可及,怎么能有让他痛彻心扉的机会?”
“等着吧,敢这样对我……呵”
系统突然又回想起自己初遇到沈夕的情境。那时这人明明是一副谪仙的样子。虽然身上杀戮之气很重,但是那时的他简直像是九天宫阙高高在上的无双战神,视万物为蝼蚁,没有一点沾染俗世的样子。可现在呢?
哎,简直是……简直是……真不知道让统怎么说才好。
这样说吧,如果原来的沈夕是个淡漠万物的神仙,因为自己超脱世间的能力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里;那么现在的沈夕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纵世妖孽,任性又难搞,还是有buff加成的那种。这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
系统想,这才是第一个世界啊,后面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刀山火海要沈夕闯呢。尽管自己有软萌萝莉系统加持,话语行事间尽往软萌路线狂奔不辍,也抵不住自家宿主太造作,快要隐藏不来它身后这颗彪形大汉的机械核心了。
它突然感觉自己好难啊。
系统渐渐陷入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苦恼中,而这时沈夕突然说:“你听,外面是怎么回事。”
系统顿时警惕了起来。吐槽归吐槽,它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只听见厚重大门外隐隐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仔细辨认声音,大约是三四个人。
沈夕满眼疑惑,询问系统:“门外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恩……宿主大大,我们系统只能通过宿主的眼睛来看世界,所以并没有类似透视眼的功能。】
“哎,就知道”沈夕叹了一口气,语气失望,却是早有预料的表情。
当初看着系统软萌软萌很戳他心,便是什么都没有多问就答应了。没成想它是个只有脸能看声音能听的团子,除了给他点药好像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系统不小心点开了人机共享模式,听到了沈夕的心声。他迅速关闭了共享,静静挪到了沈夕脑海角落没有出声。
它开始害怕宿主知道自己真面目时的场景了。
不去管突然消沉下来的系统,沈夕理了理头发便是站了起来。
“嘶……”起身动作牵拉起异样的身后,沈夕不禁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酸痛而皱紧了眉头。
他披上挂在一旁的红色衣袍,绕过屏风路过大厅,一步步走向黑色大门。
黑色大门雕着繁复的花纹,沈夕看不懂,但是他感觉那图案中好像蕴含着什么奥妙,竟是让他神经微微一动,好像在图案的组合中勘破了什么似的。但是下一秒那种玄妙的感觉便是不存在了,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沈夕知道,这并不是错觉。大梁王朝历史悠久,没有身怀大气运者以身护国运才是奇了怪了。这里必定蕴含着这个王朝的根本。可能是世间造化之源,可能是那大气运者对尘世透彻明了的感知,也可能是大能者自身的传承。可以说,这扇门里所蕴含的东西,要比这九州万物都重要千百倍,单看后人是否能够领悟了。
沈夕推门,但实在是身体酸痛无力,那门纹丝不动。他只能停手,伸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门上敲了几下。
门外走动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只听得有人声音激动,向沈夕这边摸索过来。
“有人么?”
沈夕听了来人的声音,又轻轻敲了敲门。
那人循着声音找来,竟是直接找到了沈夕所在的地方。门外出现搬动什么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引来了另一人的呵斥。
“小声一点!”声音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但沈夕却感觉有点熟悉。
那人应了一声,可能是和另一人合力将东西搬走了,沈夕没有再听到多余的声音。
黑色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夕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这一身实在是不方便见人,他正要躲闪,却见面前黑影一闪,那将要进来的三人被毫不留情地打晕,又在眨眼间被几个同样黑衣的人提起,刹那间就没了踪影。
沈夕只愣愣地呆在一边,长发披散,身影单薄,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那准备离开的暗卫只是不经意间目光掠过,便如同被摄了心神似的要呆滞到那里。他一个趔趄,险些将手中昏迷的人失手扔下。只是片刻功夫他又回过神来,不敢再多看,用了轻功加快自己离开的速度。
这年轻的暗卫并不知道刚刚那人是赫赫有名的沈将军,他只是突然生出了感慨:这样神仙般的人,怨不得自己主上调了四个暗队来看守。那样的冰肌玉骨又傲气天成,只要是个男人,谁能抗拒将他拽下神坛、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诱惑呢?
唐云和来时便是看到沈夕一人静静站立在大厅的场景。他原本一身张扬红色早已报废在了唐云和一次次的无度索取中,现在贴身穿着的是唐云和特意挑选的鹅黄色广袖长袍。不像红色那样耀眼桀骜,也不是白色那样清冷高高在上,这样的颜色称着那张绝世的面容竟然罕见地有种温柔的感觉。外袍是松松披散着的红色披风,衬得他更是唇红齿白。再加上这几日的夜夜笙歌,沈夕竟是色若春花,眉腮带嗔,隐隐显露媚色无边。
唐云和将要上前,却在下一秒看到沈夕的表情时停住了脚步。
他……他从未见到过这样麻木的表情。
或许也是见过的。他掌天下大权,哪能没有见过世人在尘世挣扎沉沦的麻木呢?只是在那些人里,他从未见过一个沈夕罢了。
沈夕在他心里一直像是他更年少时旖旎瑰丽的春梦,具有令人丧失所有自制力的魔力与吸引力。战场上他是名震三军的常胜将军,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即使被自己用诡计算计,不得不以一身傲骨雌伏在男人身下时,他一身风骨仍是骄傲的,像是不容自己被圈养的雄鹰。再过分一点,他被自己像圈养禁脔一样养在这地下深深的宫殿里,只容自己一人观赏,一人品尝,沈夕亦是未曾丧失了精气,眼中满是蛰伏的隐忍。
而如今,他故意设了一个引君入瓮的局,让沈夕在生出希望之时又体验了希望破灭的痛苦失意,未尝没有驯服这只鹰的想法。
可是谁又能预料到,当雄鹰丧失了飞翔的希望,对被当做宠物圈养的生活感到麻木时,那训鹰人会心疼呢?
“阿……阿夕。”唐云和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他和他夜夜相拥而眠,竟是连简单的话语都少得很。
沈夕将目光转到唐云和身上,目光沉沉,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像是一株失去阳光照耀的曼华珠沙,霏靡又绝望。
唐云和看着沈夕麻木的双眼,突然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这寒意凝练成刃,狠狠捅到了他泛着酸楚的心脏上。
明明,明明他并不想要这样的。
他希望这人安乐幸福,希望这人被温柔以待。他恨不得将全世界都为他双手奉上,为他一笑散尽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