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痴怨哀愁溶挚恋  第47章 番外 胤祯之迷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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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当然敢说这句话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们叫她蓠儿。
    当八岁的我见到七岁的蓠儿那刻起,我第一次体会了一种不同于往常的心跳感觉。多少年后,我才知道那叫做心动。
    紫色桔梗,她说是她的最爱。她还说每种花都有属于她们的花语,而桔梗的花语既是永恒的爱又是无望的爱。多像她的写照,一株悄然绽放的紫色桔梗,满身异香,面向自由的天空,却如莲花生长在淤泥之中。
    第一次见过蓠儿之后,她病重昏睡几天,皇阿玛对我和十三哥大怒,我自己也恨不得给自己几拳。可是不让我见她了,那可不行,仗着自己年幼和皇阿玛的宠爱,我哭我闹我跳着脚地和皇阿玛争辩,最后如我所愿。
    蓠儿进宫和妈妈一起住,皇阿玛不是一般的喜欢她,第二天就封了叶赫公主。好,这再好不过了,有皇阿玛的疼爱便少了很多人敢胡作非为。
    从小到大,我霸道专横,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蓠儿,她就应当是我的福晋。于是堂而皇之的陪在她身边,不顾规矩礼仪。可她却对十三哥更为亲密。我和十三哥同时看她,她只和十三哥握手。我们两个都陪她玩耍,她直呼十三哥名讳,只叫我十四。我要求过一次。
    “蓠儿,”喝着她亲自做的果汁,“以后叫我胤祯。”
    “命令谁呢!”特有的蓠儿氏回答。
    我嘿嘿一笑,“那你为什么就叫十三哥名字?”
    “那是因为……”刚说一半儿,蓠儿忽然瞪起了她的大眼睛,“我不喜欢那样叫你,你的名字不顺口。”
    “爷不管。”
    “十四爷,你管什么?”
    “你……”
    “您什么?”
    我不爱看她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小秋,再来一杯。”
    “小秋,十四爷的果汁不够。”
    “哎呀,我错了,你怎么叫都行,就是别这样,从你嘴里喊出这‘爷’字,我觉得扎心。”
    最后以我的妥协告终。慢慢发现,我永远都会妥协于她,而且心甘情愿。
    还有一次也是,和九哥,十三哥一起去找蓠儿,当我看见被我们捧在手心里的蓠儿,坐在大厅里和一帮子宫女太监吃饭喝汤的时候,我替蓠儿觉得耻辱,殊不知原来我那么狭隘。
    当蓠儿掉着眼泪大声对我发泄着不满时,我顿时了悟,原来在她心里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对我胤帧来说,又有何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在蓠儿设计完成的小院儿里肆意挥洒着仅有的童年美好时光。蓠儿就是那世外桃源里的仙子,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唯一欠缺的就是太过多愁伤感。锦宁病逝,出殡,皇阿玛下旨命她静养,才让我稍感放心,不去好,不去好,我怕她伤心。
    不知什么时候,蓠儿已经长大了,逐渐脱离了稚气青色。眉目初开,漂亮的脱离凡尘,也古怪的不似常人,令人着迷,深陷,无法远离。
    就是这样的蓠儿却在不知不觉中倾心了十三哥。知道的一瞬间我来不及感受心痛,只是惊慌地在树屋下的楼梯间抓住她,可面对她的眼睛,我什么都问不出来。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环抱住我,却说出了伤我至深的话。昏暗之中,眼泪滴落在她衣服上,我表明态度甩身而去。
    进了自己的房间,挡开小桂子的服侍,径自仰在了床上。
    “爷,您怎么了?”
    “让你时刻照顾着蓠儿,你是怎么照顾的?”
    小桂子听言一愣,“爷,格格她怎么了?”
    “她,她……”
    “爷,其实奴才知道。”小桂子说着跪地磕头,“只是格格对十三爷太过……可是爷别在意,咱们先去求了德妃娘娘,爷是娘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有向着外人的?就是皇上也是偏向爷的。”
    “若是别人……”我一摆手,“你下去吧。日后还是多照顾着那边,她太单纯,什么防备都没有。”
    “爷放心吧。”
    之后的我,掩耳盗铃般依旧执着地爱着蓠儿。看着她因为皇阿玛赏给十三哥的宫女误解,然后郁郁寡欢,几次冲动想要和她说清楚。可是如果不是十三哥,蓠儿一定会喜欢我的,跳动的自私心让我没有那样做。甚至希望一切就归结于这个误解。
    在蓠儿枕边看见十三哥的配坠,原来是十三哥救她回来,他们已经不再有隔阂。我一下子跌入更深的谷底。抬眼看见被我吓到的蓠儿,心脏随之一紧。看着小秋给她梳理,我暗暗问自己:即使这样,他们两情相悦,我就能另择他人了吗?所以蓠儿,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放手。
    骑在马上,见蓠儿仰着娇俏的笑脸侧坐在马车外沿,我也跟着新潮雀跃。谁知出了市集,蓠儿竟唱起了小调,词和曲从没听过,但经她的樱桃小嘴一出,就似染了她的灵气,变得格外耐听有味儿。
    自己抱着蓠儿的布娃娃坐在她的马车内,想着昨天一时兴起携她快马,没成想她竟吓得那样依赖于我,快马扬鞭,果然换来她更紧密的攀附,但当我看见她双手搂着我,却眼泪旺旺地叫着十三哥的时候,满足感立刻化为挫败。之后进车看她,她已睡着,放下车帘,搂她入怀,沉迷在她身上散发的花香中,片刻稍稍起身,她却认错了人。可是无法拒绝佳人相依,当软软地薄唇轻轻落上我的颈间,火热的心脏带着锥刺悸动。
    我已经忍了很久,旁边的十三哥也是如此。我们在船上扭打起来,整条船晃动不已。我们都避开对方的脸部,我踹在他腹上,他击打我后背……一起仰面朝天躺于船板,我幽幽开口,“我不会放弃的。”
    从妓院接蓠儿回曹府,我永远忘不了蓠儿酒醉后的哭诉,她那么在乎十三哥,可十三哥呢?就只能让她如此吗?将十三哥拉扯到马厩外,攥紧他衣襟,“你就这么对她,让她为着你烈酒迷醉!”
    “你既知道,又何必每每如此!”十三哥大声宣判。
    “因为你不配!”
    “你配?”
    “她连心都给了你,你还嫌不够!”
    没有听到回答,看见十三哥低下了头,我也松了拽着他前襟的手。就在转身离开之际传来一句,“不论怎样,蓠儿想要的,只有我能给。”声音坚定有力。
    反而刚才怒气满满的自己,却是落荒而逃。
    庙中测字,对自己的解文我是悲痛欲绝又无话可说。悲愤之余我看着十三哥,突然间很想知道他的又会如何。果然,上天注定。蓠儿的喊叫打断了我自私的庆幸。谁知皇阿玛的介入,让我、我们都始料未及,一句“得人心者得天下”,皇阿玛龙颜大悦,蓠儿的命难道是……不行,我们几个都不再争执,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怎么也不能让蓠儿跟了那个荒淫无度的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蓠儿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被反贼劫持了。皇阿玛派了几路人马到处搜查,就是没有线索。我打发人给京里八哥他们报信。九哥对蓠儿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可只要蓠儿安全,谁找到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突来横祸,却有惊无险。在慈宁宫看见蓠儿,终于心落胸腔。因为签文,皇玛嬷的责罚我们早有预料,可为何每每针对,却不得而知。十二哥搬出了妈妈才把蓠儿带回小院儿,我亲自守在外面,但在看见她和十三哥……我实在没有气量走进去。
    自行回了书房,看见我的贴身丫头。这丫头是我特意向额娘讨来的,不为别的,只为她出口之声与蓠儿有七分相似。
    “来,”我向她招手,随即闭上双眼,“你说点儿什么听听?”
    对于这样的要求,她已经习以为常,一边帮我揉着太阳穴解乏,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我特意让小桂子教她的笑话。
    听着听着,想起刚才蓠儿和十三哥相拥而立,伴着耳边似乎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地泛起了苦笑。
    蓠儿生辰。我们都站在她身后,看着芊芊玉手于琴键上舞动,却听到那样绞人心魄的歌声。词句凄婉又坚定,悠扬的凄婉分离血肉,无助的坚定却敲击灵魂。想着刚才太子的咄咄逼人,显然已经知晓。好在眼前的蓠儿还并不知情。我垂手攥拳,蓠儿,胤祯就是拼了性命也定会救你离水火。
    我吻了蓠儿,千真万确。从小院儿回到自己屋里,我的心跳都久久不能规律。伸手轻摸自己双唇,刚才的唐突,我并不后悔。
    坐在喜床上,喝退了嬷嬷们。也不用挑杆,直接扬了盖头,眼前的人娇羞不已。可能是我迟迟未有表示,听见旁边柔柔的一声,“爷。”
    “哦,”我这才真正地看了看她,“这吉服……粉色挺好。”
    见她嗔笑着侧头,我一把抚上了她后颈,像,只是蓠儿的更加白皙。
    “爷?”
    不再多言,以唇代手,反复轻吻着她后颈……渐渐一起倒入绡帐,覆上隔着中衣的软背,轻拉缓拽……没有将内服一一褪尽,我只是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猛然由后迸进,却惹出我为此于乾清宫的争执,心烦燥热,便更加无所顾忌地放肆着……不知多久才被连绵的抽泣震醒了浑然,看着身下颤抖的脊背,却只是保持着姿势象征性地拥了下我今夜的新娘。侧身向外,再没有动作,脑海中映现的只有那株紫色桔梗。
    再次来到这间喜房是那次十三哥被罚跪之后。
    ……
    “皇阿玛,儿子要娶蓠儿为妻。”
    我和十三哥第一次上朝,被皇阿玛留下,这是十三哥开口的第一句话。
    “不准。”皇阿玛声音平淡,却不容反驳。
    “为何?”
    “你不知吗?”皇阿玛根本没有抬眼。
    十三哥连叩三下,“儿臣什么都不要,只求蓠儿。”
    皇阿玛喝了口茶,“什么都不要?”
    “对,儿子愿意舍弃爱新觉罗的姓氏……”
    啪!茶碗儿碎地。我却跪在了十三哥身边。
    “闭嘴!”皇阿玛愤怒地指着我们,“你们的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
    “皇阿玛!”我忍不住开口。
    “都听好了,”皇阿玛气的手臂有些抖动,“她必须嫁给太子,不为别的,就只为着咱们大清国。”
    “皇阿玛,蓠儿受不了的。”十三哥几乎呜咽。
    “受不了也得受。”皇阿玛瞬间恢复了平静,“给你的侧福晋你不喜欢?”
    十三哥垂头不语,我略微抬头,发现皇阿玛也在看我,又赶忙低下。
    “拟旨,叶赫公主秀外慧中,温婉贤德,自小入宫,甚得朕心,今特指婚叶赫那拉氏苡蓠为太子侧……”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只是蓠儿还小,她,她还小。”我看见砖面上十三哥的眼泪,再瞧瞧自己,可有异样?
    ……
    思草楼内。
    “九哥,你说他凭什么既能得天下,又可娶蓠儿。”我说着一杯烈酒又入了口。
    “哼,”九哥冷哼一声,“他也配。”
    “您没看见今天老爷子的脸,十三哥都那样相求了,都是儿子,况且蓠儿的心思皇阿玛又不是不知道,您说……”我越说越气,越气越喝。
    “既然正面不行……”九哥没有把话说明。
    “走,找八哥商量去。”我拽着九哥就要往外走。
    九哥按住了我,“早就有准备,只是时候未到。”
    “真的?”只见九哥沾酒在桌面写了个“索”字,我立时明了,起手又是一杯,“幸好十三哥缓托了一下。”
    “十四弟啊,你那同母兄弟,咱们的四哥也不只是坐着的佛爷。”看着九哥脸色幽暗,“只是蓠儿,哎……”
    “九哥,拴婚的事,您别怪蓠儿。”
    “我怪她?”九哥优雅地端起杯,却不急着沾嘴,“你不是已经教训了我。”
    “弟弟鲁莽,自罚一盅。”我放下酒杯,“可下次我再看见,也绝不手软。”
    “蓠儿就这么让你奋不顾身?”
    “九哥不是一样,何必说我。”
    之后我们兄弟两大笑着畅饮,却都是满杯的苦涩。
    ……
    心事半了,再想起皇阿玛的警告,我回府直接进了舒舒觉罗氏的卧房。推门而入,她正背身换衣。这样看她,加上我已是七分晕醉,觉得真像蓠儿。
    从身后拥搂,“蓠儿……”
    ……
    软床上,仍旧不愿让她正身。因为她后颈十分相像,我沉迷其中;又心底清楚她并不是,我同时任意妄为。
    “爷……嗯……爷……不……”
    “叫我十四。”
    “爷?”
    奋力地挺身,满意地听到了尖叫,我重复命令,“十四!”
    “十四……啊……”
    “蓠儿……”
    ……
    睡里我真的能看见蓠儿,只是梦醒景散。
    起身着上中衣,再看向床间之人,眉头紧皱,很不安稳,若不是虚累,怕早就清醒。心中愧疚,伸手为她拉盖上锦被,转身出了内室。
    “小桂子,今儿早课后去八府,有要事,不回府晚膳了,你准备好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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