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娘娘 第二章 扇面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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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衣少女未显丝毫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这么说,她放下画卷,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此乃大襄朝规矩,违令者,杀无赦!
那人气结,挥舞铁锤几欲上前,却被领头的青衣汉子拦下:“大哥莫气,反正妖妃是时日无多,看她还能耍出点什么花样!”那人咬咬牙愤哼几声,这才听命退下。青衣汉子恭敬地拱手道:“不知娘娘临死之前还有何遗愿,好让兄弟们替你了却?”
车内人影颤了几下,几声低咳。帘门一掀,竟探出一个黄衣少年,听他笑道:“我们娘娘怕生,她说了,要啥她可以,不过得报上名来,也好让娘娘去后做个明白鬼。”此时听得方才的粗膀汉子再度笑道:“怕生?怕是服侍昏君多年,没见过那么多男人罢!那昏君如此宠你,铁定是长了一副狐媚子脸……”那人淫淫地笑道,人群中也有不少好色之人跟着起哄。青衣汉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听那人又道:“这样罢,爷特准你服侍兄弟们几个,若你服侍得好,大可饶你一命,到时候让你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言下之意,特有暗指当今皇上算不得男人。他话还未说完,便觉腿上经脉一阵剧痛,生生地跪了下来!
“大哥——”青衣汉子急忙扶起了他,撕开裤脚一瞅,却见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碎石深深地陷入他脚跟处,汩汩的鲜血随着流出,血腥可怖!他下意识看向身后,却见丛林里寂静依旧,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痕迹。
车上黄衣少年探会车内,一个雍容端庄的声音响起:“尔等如此污言秽语败我名声,本宫本该就罪论罚,但姑且念着你刚才一跪赔礼,此罪大可免过——”她咳嗽几声,又接着道:“还未报上名者,快些是好。”话音刚落,那黄衣少年又探出头来,瞪着众人道:“娘娘赦免你们呢,还不磕头谢罪?”
受伤汉子刚想开口大骂,就被青衣汉子迅速点住了穴道,张牙舞爪地看着他命人将自己抬向一旁,又无话可说。青衣汉子一甩裙摆,大声道:“既然娘娘发了话,我等岂敢怠慢。方才家兄无意冒犯,娘娘大人有大量并未放在心中,我当然也不好拂了娘娘情意。如此,便由我开始吧——在下夕剑派门下弟子丁点秋,恭候娘娘多时了!”
他一带头,众人纷纷响应。只见一白衣书生也含笑着走上前去,道:“丁少侠开了头,我也不好继续装哑巴,我姓叶,双名亚重,大家都叫我‘扇面书生’。”说到此处,他右手一挥,扣在手中的折扇顺势打开,上书四字:扇面道人。那四字勃劲有力,颇有气势,书扇在手,扇面书生一扇一扇,春风满面。
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夺走了他手中折扇,扇面书生飞身追去,一把抓住折扇,才发现扇面上“人”字处已破开好大一个洞,而捅破折扇之物竟又是一把扇子!黄衣少年从车上跃下,笑嘻嘻道:“你那扇面上的字实在太难看,我是怕污了我们娘娘的眼。”他指了指扔出去的那把扇子,接着道:“我们娘娘见你举止还算温和有礼,那把扇子算作见面礼赠予你了!”
扇面书生脸色尴尬,他的字在江湖上可算是首屈一指,广受好评,试问没几个人可以比拟。可如今竟有人说他的字“难看”,殊不知,这玘妃娘娘的字,将是怎样的飘逸潇洒。他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把金扇。
扇面一开,他不由自主眯了眼睛,原是那扇边镶绣的金线晃了他的眼睛。众人瞥见那把扇,无不抽气。那扇子可谓精贵,整把扇以天蚕丝而制,触感甚是柔滑,扇边镶金边无数,扇柄亦是用名贵香樟木而制,下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珠光宝气,奢华至极。而那扇面上四字则更是叫人暗暗称奇。“扇”字底下两个“习”如两片鸿毛,轻盈飘落;“道”字下部很自然地上勾,留给人无限遐想。“扇面道人”四字一笔一画甚为精细巧妙,又颇具仙风道骨,夹杂些许豪爽侠气,丝毫不像长期闭于禁宫之中的娘娘所作。但“人”字收尾处墨迹未干,可见未临时之作,是其亲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