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银镜中看到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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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眯了一会醒来已经过了三天,突然想起来那两个少年还未见踪影,觉得有些无奈,化了人形轻轻一跃上了树顶,轻车路熟的来到了重华草生存的地方,果然,那一黑一白两身影还在此处。“蓝湛他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魏婴看到青衣男子急忙问道。“我先带你们下去。”青衣人说罢,魏婴就感觉一股气流托着他和蓝湛稳稳地落到雪地上了。
“多谢”魏婴连忙道谢,“还望前辈再帮帮忙。”看着青衣男子,魏婴也不敢唐突叫他青龙,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但这活着那么久的青龙肯定是比前辈还要前辈了。
青衣人不置可否,轻叹一声也罢,衣袖一挥,魏婴就看见巨大的树干开了一扇门,看见青衣男子走进去自己急忙背起蓝湛跟上。
进去一看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冷冷清清,就像这青衣人的气质一样。顾不上许多,魏婴背着蓝湛来到床边,轻轻把蓝湛放下,帮他把身上的斗篷紧了紧。这边青衣人往桌边随意一靠,用手撑着半边脸闭目养神起来。魏婴心想:这古籍上说天枢山的青龙是青蛇修炼而成,可怎么化了人形还和蛇一样那么爱睡。魏婴担心蓝湛的情况,又不敢贸然去扰了那青衣人,想到此时泽芜君定是还在山脚下等待,又没法使用法术传消息出去。魏婴脑子一片混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桌旁坐下,手掌在桌上一拍“我说前辈,你别睡啊,蓝湛他”。
青衣人眼也不睁,慵懒的换了一只手撑着脸,然后袖子一挥,桌子上出现了一面闪着银光的镜子,然后又不动了,似乎又睡着了一般。魏婴看着青衣人从进门开始没有丝毫表情的清冷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干嘛啊,变戏法吗,我是问你蓝湛他怎么样了,你给我弄个破镜子又睡了,亏得我还恭恭敬敬叫你前辈。”
“等”青衣人依旧不睁眼。
“等什么啊。”
“等天黑。”
“天黑了,然后会怎么样,你倒是一次把话说完啊。”
“天黑后,你可以透过那面银镜看到他的幻境。”青衣人估计是睡不成了,终于说了一句长一点的话,眼睛也睁开了。
魏婴对上青衣人浅绿色的眼睛,那绿色极浅,像清澈的溪流一样让人觉得安心和淡然,但又仿佛有一股魔力,似乎能看进自己的内心深处,魏婴连忙移开和青衣人对视的双眼。
“你想的不错,我能看进任何人的内心,看到他们的过往。”魏婴听见青衣人的语气加重在任何人上,目光不自觉移到躺在床上的蓝湛身上。
“对,他也不例外。”
“你确实是我有意放进来的。”
“山脚下的白衣人,也罢。”说罢,青衣人苍白细长的手指做了一个收的动作,“我收了结界让他来一趟。”
青衣人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不等他发问,直接将他想问的一句句回答出来。
魏婴心想:难怪这方圆万里一个活物也没有,谁能受得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还未想完看到面前的青衣人挑起了远山眉,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被看穿了,自觉失礼,刚想开口表示歉意,就被青衣人淡淡的一句“无妨”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啊。”魏婴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
“清辞。”就在魏婴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冷清的嗓音再次响起。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月亮出来的时候魏婴发现有月光透过厚厚的树叶洒进了房间,这时银镜突然亮了起来。透过镜子,他看到蓝湛出现在了不夜天的山崖下,那里乱石成堆,深深白骨,蓝湛毫无形象的把避尘丢在一旁,一边喊着魏婴,一边用手去搬乱石,去拨开骨堆。他神情慌乱,洁白的衣衫上,脸上,手上都蹭上了土灰,手臂和腿上的伤口流着血也顾不上,只是麻木不仁的在那里呼喊,翻找。
青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魏婴呆呆坐在银镜前,他在镜中看到了种种蓝湛的过往,那是他所不知道的蓝湛的过去。他曾多次想过在他不在的那些年里,蓝湛是怎么过的,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悲怆,他看着那一幕幕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他心疼这样的蓝湛,那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慌乱的含光君,那哪怕静静坐着也让人凛凛不可犯的含光君,那世家楷模被蓝启仁给予厚望的含光君,为了他这个夷陵老祖,不顾形象,不顾家规……魏婴对着银镜泪流满面,随即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到床边去看昏迷中的蓝湛。
“蓝湛,蓝湛,你醒醒,你醒醒,我早就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