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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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这小子,还真坐下了?白羽等人简直要看掉了眼珠子,齐齐咕哝一声“也太有恃无恐了,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世子可莫要再吓我……”容辰掀着眼皮瞧他,他坐着,却分毫没有低人一等之感。随即转而看向龙炎,指尖轻轻一弹半张曲谱,夜色下眯着眼睛慵懒的像只猫“爷的胆子真的很小,嗯,你懂的。”
“好!”龙炎的笑再扩大几分,说出的话语却似从牙缝中挤出“交出来,本皇子放你走。”
这无疑是退了一步,若是换了别人,必是欣喜若狂交出曲谱只为换取一命平安。不过容辰……
“五皇子,若你不想要这曲谱我恐怕还要担心上一会儿,不过很明显,你势在必得。”
这男人想得倒美,看了一整晚春宫还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曲谱交出去两手空空回家?
靠!这种白痴行径他要是干得出来,他家南宫还不鄙视死他“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有武力,我有曲谱,我们也算是一半一半。”剑眉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很不巧,这东西爷费了一夜功夫,也想要的很啊……”
“就凭你?”
回复他的,是容辰隐在黑夜中的邪肆一笑,明眸似星,楚楚风流。龙炎嗤笑一声,身上的气息轰然暴涨,沉厚的玄力如潮水般朝着容辰汹涌而去。
容辰眉峰一皱,这男人果然不容小觑!像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境界,恐怕大陆年轻一辈中鲜有敌手。
他一边运气抵挡,一边仰起脸看了看天色“我劝你……”
“砰”一声巨响,容辰缓缓笑了,慢条斯理说出后半句“咳,莫要再动玄力。”
“五公子!”
“主子!”龙白羽三人一惊,飞速朝半跪在地的龙炎冲去,龙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而对上一脸高深莫测的容辰,他冷笑一声“什么时候?”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修罗鬼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容辰歪着头回忆,看上去无辜又无害“亲你脖子的时候。”
一语落定,白羽仰头望天,绝尘言明低头捻蚂蚁。三人憋着一张便秘又古怪的脸死死压着心头那点小好奇,偏偏眼角忍不住的朝着那满身阴森的男人鬼鬼祟祟的瞄啊瞄。
心里开始了洪湖水浪打浪,只剩四个大字颠来倒去:断袖分桃,分桃断袖……
龙炎何止是阴森,头顶生烟乌云罩面说的就是他了!容辰仿佛都能看见有噼里啪啦的闷雷正在乌云里腾腾翻滚,他从地上站起来,半倚着树干环胸瞧他“五皇子,此时你连武力都没有了,我却还有曲谱,这一场我胜。”这慢悠悠陈述出的一个事实,带着笑意和龙炎相比悠然的不像话。
龙炎以剑撑地,亦是站起来。两人对立而望,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良久,良久,龙炎胸腔震动,轻轻地笑出声来。
好一个容辰,好一个鬼医谷的医者,早在之前屏风之后便将后路给布了下,方才这一切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等待他毒素发作,更或者他还有其他的准备也未必,否则他大可刚才那一瞬直接离去。这里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人留不住他。
龙炎倏地逼近,看着眼前少年,离他不过咫尺。容辰也在看着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深沉内敛,方才的怒意只在一瞬的功夫消失无踪,那双鹰眸中明明蕴着什么却让人窥不到分毫情绪。
容辰甚至产生了一种他并未中毒,或者他所下的毒根本不至让他无力反击的感觉。
这个男人,危险!一片静默中,唯有龙炎的低低笑声在耳边震荡,他问道“你的另一个倚仗是什么?”
容辰闲闲一敲树干,不意外他猜得到“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准备出来露露脸么?”
剑眉瞬间皱了起来,和白羽对视一眼,见他微微摇头后难掩目中凝重。他们两人竟都没感觉到周围有人!他可不认为容辰是在故弄玄虚,那么只说明,这人深不可测!
“老子美如冠玉的脸岂能说露就露?”
伴随着一声极其自恋的轻笑,一道玫红身影由树间飘下,风骚地落在翻白眼的容辰身边,俊美瑰丽的面容,妖孽沧桑的气质,神秘飘忽的气息,无一不说明龙炎的判断。
南宫煜伸手勾住容辰脖子,笑的很是开怀“老子听见你在心里骂不要脸了!”
正要习惯性的反唇一句,一眼瞥见他高高鼓起的红肿额头,伸手戳戳,换来他阵阵夸张的丝丝吸气,心中顿生一股欺师灭祖的快感“爷都要被人群殴了,也不见你出来帮忙。”
南宫煜捂着额头险些跳脚,转头看向群殴他兄弟的人瞬间沉下了脸。“龙小子,十年不见一见面就欺负老子的人?”
这极其霸气护短的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白羽即便不知眼前是谁,却从他的称呼中知晓了几件事。第一,这看上去风骚又妖孽的小白脸,绝不是目之所见的年纪。第二,他认识龙炎,并了解他的另一个身份。第三,他来头不小。
不待说话,他脸色骤僵。只因南宫煜冷笑着吐出一句“敢动老子的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紧跟着,像是印证了这句话的真伪,方圆十丈之内被一股强大的玄力瞬间锁定。白羽脸色苍白,皇家暗卫汗如雨下,人人僵在原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风声湮灭,树叶静止,一切像是发生了定格,而远方十丈之外却像是另一个空间,侍卫巡逻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内,将周身的压力衬到极致。
最可怕的是,竟都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单看他一边和白衣少年嬉笑怒骂,一边不动声色造成了这样恐怖的效果,心中俱都升起股说不清的骇然!强大如斯,到底是什么人?!
白羽顶着压力堪堪朝着龙炎看去。他是此时唯一一个面色如常之人,一双鹰眸迸发出桀骜的寒光,薄唇紧抿,身姿笔直,气势上霸道挺拔的不输分毫。
然而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显示着他的处境,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龙炎咬住牙关,平稳的嗓音依稀可辨抵挡的艰辛“长清峰一别十年,前辈风采依旧。”
南宫煜深深地看着他,在他使出大部分压力之下还能维持住风度的年轻人,这辈子只有两个。
一个是整天上窜下跳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容辰,另一个,便是眼前这明明中了毒的小子。
臭屁地冷哼一声,算是回答。一转头,对上自家相亲相爱了多年的容辰瞬间和蔼可亲“小兔崽子,说吧,想怎么样随便提,就是想拆了这座皇宫,老子也给你撑腰!”
瞧着他桃花眼亮晶晶一副”你应了吧应了吧老子好久没揍人拳头好痒痒”的小期待,容辰忍不住想摸摸他屁股后面,说不准真能揪出根毛茸茸的大尾巴。
环视一周尤其对上白羽肉疼的神色只觉解恨非常,憋了一晚上的鸟气瞬间消散无踪。
啧啧啧,有靠山的感觉就是好啊!他看着龙炎,在后者凌厉的眼风下笑眯眯一挑眉,搭上南宫煜肩头,狐假虎威十足无耻“何必跟这些小辈计较。”
在场的人脸都绿了。南宫煜却是哈哈大笑,话不多说,一挥袖。压力消失,周遭暗卫脚下一软,险些摔到地上。龙炎微一摇晃,稳住身形,黑袍在夜风中浮动,再是狼狈也有让人心折的气度。
南宫煜再一次将目光投放到他身上,不得不撇嘴赞一句“那老狐狸有你这么个徒弟,坟头该冒青烟了。”
刚刚站稳的白羽差点再摔倒。这会儿自然也猜得出他口中的老狐狸是谁,先不说那老人整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精神头十足不出意外最少再活几十年。
就说他这语气中的痛心疾首,好像在说那人已经后继无人了似得,这赞赏……靠!缺德不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