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忍痛施大爱视频播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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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环站在一条街道边上，望着不远处的一幢办公楼，从手臂上挎着的皮包里掏出手机，摁了下键子举到耳边。少顷，电话接通：“喂，大策啊……我想见你……”
    站在办公桌旁的杨策拿着座机的话筒正在通话：“……我正在工作怎么见你啊？”话筒里传出尹环的声音：“……我就在你们公司左边那条街上，你就出来一会儿好吗……”杨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公司开干部会，之后我给你打电话……”话筒里响起尹环的话音：“……嗯……那你一定给我打啊……你怎么不去接孩子放学，也不接我电话呢？”杨策对着话筒说道：“……最近单位很忙……好了，我马上就去开会，等我电话吧……好了！”，他把话筒放在座机上紧紧地抿住嘴唇发起呆来。
    突然，“嘟嘟”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他伸手抓起话筒：“喂……小荆？你怎么下午没上课？”话筒里传出小荆哽咽的话音：“……我……我哪有心思上课……呜……”杨策一脸焦急和担心：“……小荆，怎么啦……你先别哭……”
    一个食杂里，小荆泪流满面地站在柜台上的座机旁对着话筒：“……爸爸，你能告诉我实话吗……尹品红也是、是你的亲生女儿吧……对，是她说的……回家再告诉我……这么说是真的……还没打……为什么先别给我妈打电话……呜……晚上一定告诉我实话……那就是小红说的是真的了……呜……！”小荆放下话筒，放到电话旁壹元钱，边低声哭着边抹着眼泪走出食杂店。
    神色迷惘的小荆在食杂店门前的人行道上朝学校走去。内心里的难受混合着矛盾——：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晚上爸爸和小红说的一样，我让不让妈妈知道呢？爸爸隐瞒了多年的真相，难道我还要替他继续隐瞒下去吗？妈妈太可怜了，我得告诉她……不行，妈妈一旦知道真相，肯定得和爸爸离婚，那我不成单亲孩子了吗？想到这，为妈妈也为自己无比难过的小荆，泪珠不由自主的一串串的滚落而下。她边流泪边无精打采地走着，忽听身侧后“扑通”一声响，她急忙转身，却见一位年约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摔倒在地。她擦了把眼泪两步近前蹲下欲扶起老人，竟吓了一跳：老人嘴唇发白、双眼紧闭，大冬天的满脸都是汗。她慌忙站起身大喊：“快来人啊！这老奶奶摔坏了……”她边喊边向正朝这边驶来的一辆出租车招手：“叔叔，快停车救人啊……”
    那出租车司机急忙靠边停下车，打开车门下来快步走到老太太倒下的地方。
    小荆上前：“谢谢叔叔……快帮我抬她上车，送医院吧！”
    那司机见小荆脸上还挂着泪花，可能以为她和老太太是一家的，就点了下头，和她一同扶起老太太。不远处一个卖报纸的年近花甲的男人也近前帮忙把老太太扶进出租车后门里，小荆跟着上车，那青年司机上车疾驶而去。
    车在大街中间已无冰雪的快车道上奔驰着。青年司机目视前方，边驾车边开口道：“小姑娘，这老太太得什么病啦？”
    小荆在后座上把着歪倚在她身上的老太太，抬了下头：“叔叔，我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司机：“她是你奶奶还是你姥姥啊……一家人还不知道她有啥病……”
    小荆：“叔叔，我和她不是一家的，我是路过看见他倒在地上昏过去了，才边喊人边拦车的”。
    那司机一听，立刻放慢车速边欲靠边停车边说：“那你这路过的小孩子能付车钱、还有医药费吗……”
    小荆边立刻把手伸进衣兜边急切地说道：“叔叔，别，别停车，我给车钱……先到医院……”
    司机一听又加速行驶起来：“你说你是过路的？那抬老太太上车时，我咋见你脸上还有眼泪呢？”
    小荆见车又加速了，便微笑了下：“那，那……是吗……”
    汽车行驶到一家医院门前停下，小荆赶紧递过去二十元钱，司机深有感触地：“小姑娘，你这么小都知道学雷锋做好人好事，我，我哪能要这车钱啊……来，我帮你送她进医院！”说着司机从驾驶座旁车门下来打开后车门。
    小荆伸过去递钱的手停在半空僵了片刻，见后车门已开就缩回手，双手扶起老太太腰和头颈部朝车门口移动。司机把着其手臂和双腿，同小荆合力将其扶下车。可仍闭着眼、没有血色的脸上冒着汗的老太太根本站不住，一下瘫坐在车门外地上。这司机见状，边蹲下边说：“干脆，我背她进去吧！”
    小荆边把老人朝司机身上搀扶边感激地说：“谢谢叔叔，谢谢！”
    青年司机背起老太太边快步朝医院门里走，边侧了下脸：“小姑娘……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我说……是你把我感动了……让我也做了一把好人好事……”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各自的书桌上写作业，一位眼睫毛纤长，鼻子纤巧而挺秀的年轻姑娘，走到小荆的空座位旁，朝放着书包的书桌里看了眼，轻声向同桌的刘伟问道：“刘伟，上节英语课，杨紫荆上课了吗？”
    旁边书桌后与其他同学一样在写作业的小红，歪过脸看林老师和刘伟说话。
    刘伟摇了下头：“没有……老师，英语课之前课间休息时，我见她去您办公室，不是向您请假吗？”
    林老师低声道：“她只请了一会儿假，说去打电话……好了，继续写吧！”说完她直起身朝讲台走去。
    急诊室里，那司机背着老太太走进来，在小荆搀扶下将其放在靠墙一张诊疗床上。
    小荆朝一位穿白衣戴口罩的女医生求助道：“大夫，求求您快抢救她吧……”
    在桌后写病历的这个女医生头也不抬就说：“先去挂号！”
    这司机急切地：“这人都快不行了，您看看先抢救不行吗？”
    这女医生慢条斯理地：“必须得先挂号，后看病……”
    这时，一位男医生走进门来。小荆急忙扑过去一手指着诊疗床哭着说：“大夫，求求您，快救救人吧！”
    这位男医生看了眼小荆又顺着小荆的手指目光移向诊疗床，立即疾步近前。他先翻了下老太太的眼皮，又摸了下其手腕脉搏，马上对那个女医生说：“快、快找护士把她送抢救室……谁是家属？”
    小荆和司机对视了一眼，还没等回答，那女医生抬头：“张主任，这病人还没挂号呢……”
    张主任：“先救人要紧……”
    尹环坐在床上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红色长方形皮钱包，打开后拿出仅有的两张百元人民币，又从另一夹层拿出张五十元、十元、五元的，都放在床上。她起身到床头柜旁，弯腰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打开，拿起一沓百元票，眯起眼睛思绪起伏：这本是他给的一千元钱，明天竟恰恰用于一直对他隐瞒的那个真相的掩盖上……这是天意，还是什么……想到这，她脸上现出一种诡异的苦笑来。
    小荆一脸焦灼地在医院抢救室门外来回踱步，又不时抬腕看电子表。旋即，她又去抢救室门口，耳朵贴到两扇门中间缝隙上倾听里面的动静。那个司机手里拿着一本诊断册和一张挂号单走到小荆身前：“小姑娘，我只能给这老太太挂个号，其它的钱就等她家来人再交了……我得先走了……”说完，他把手上挂号票和诊断册.塞到小荆手里，转身就走。
    小荆站起身追过去：“叔叔，谢谢您……您叫什么名字？”
    司机快步走着：“不用谢，我也不告诉你啥名字了……小姑娘，再见！”话音末落他己向医院大门奔去。
    小荆一直追出大门外，边向那司机招手边仔细看了看那出租车的车牌号，望着司机上车疾驰而去，只好返身走进医院大门里。
    在那个小荆打电话的食杂店里，一位年近四十岁的妇女正在向卖货的中年男人询问：“……六十四、五岁比较胖的老太太来没来你这……”
    中年男人：“真没有老太太来买咸盐的……”
    这妇女神情慌惧：“我就随口说了句”家里没盐了”，我婆婆就非和我争着来买，说什么活动活动身体。可这一个多小时没回家……她心脏还不好……”说着，她急忙走出门去。
    坐在抢救室/门前墙边长椅上的小荆，见抢救室门开处走出那个男医生，忙起身上前。这医生摘下口罩扫视着她和长椅上另外坐着的俩人：“谁是这老太太的家属？”
    正在无人回答时，小荆跑步过来：“张主任叔叔，这奶奶抢救过来了吗？”
    张主任：“脱离危险了……”
    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张主任看着她：“她是你奶奶啊，你家大人呢？她心脏病复发，暂时抢救过来了，但必须得住院……快让你家大人去交抢救费和住院费……”
    小荆：“张主任叔叔，我，我和这奶奶不是一家的……”
    那个从食杂店出来的妇女，快步来到不远处街边卖报摊旁的老者面前，询问着：“……麻烦您想一下，见过这老太太吗？”
    卖报老者看着眼前那个妇女：“这老太太是不是中等个，比较胖？”
    那妇女忙点头：“是，是……您见着她了？朝哪走啦？”
    那老者：“见着了……就在离这几步远那块摔倒了，一个小姑娘大喊救人，还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和那小姑娘还有我一起把她抬上车，肯定送医院了……”
    那妇女连声的说：“谢谢……”而后疾步而去。
    抢救室门前，张主任惊奇地看着这小姑娘：“你是说你和这老太太不是一家的？那……”
    小荆：“我是路上遇见这老奶奶倒在地上晕过去，就和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医院的。这是那司机叔叔给她挂的号……现在那老奶奶抢救过来了，我该回学校了……”说着，她把手里的挂号单和诊断本递给张主任。张主任边伸手去接，边以赞许的目光瞅着她：“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学校的？”
    小荆见张主任接过东西，微笑了下：“老师说，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那司机叔叔起的作用比我大……”说完撒腿就走。
    这期间那个女医生和两个护士早已走出抢救室站在旁边，见小荆要走，那女医生一把拉住小荆手臂：“小姑娘，你先不能走……到时候家属问老太太是怎么来的，我们怎么说？有人要说我们为挣钱在街上拉人来治病怎么办？”
    小荆惊异地：“哪会有人这么说……不行，我书包还在教室，马上放学了……”
    就在此时，那个在食杂店和报摊打听老太太的妇女从走廊另一端跑过来，急切地问：“大夫，我婆婆是不是在这抢救？一个比较胖的老太太……”
    张主任他们注意力被这妇女吸引并回答：“是啊……”
    这时，小荆挣开那女医生手臂撒腿沿走廊跑去。那女医生喊道：“她跑了……”
    张主任赞叹地：“做好事不留名，难得……”说着和那妇女走向抢救室。
    那妇女回头朝那俩护士说道：“求求你们，追上那小姑娘，我听说是她和一个出租司机把俺婆婆送来的，我得感谢她……”
    在一间教师办公室里，林老师站在一张办公桌旁，举着固定电话的话筒在通话：“……她是在第二节课上完后和我请的假，说是有点急事出校打电话……我让她在我们办公室打，她说不能打扰老师们备课……我刚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看来她没回家……”
    站在办公室里茶几桌旁的杨策用手机通话：“……林老师，她的书包还在书桌里吗……还在……那她开始并没有想不回去……是啊，快放学了……好，我马上去找……谢谢林老师，再见！”他焦灼万分地奔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话筒，另一只手快速摁号键。对方铃声“嘚嘚”地响就是不接听。他摁了下又摁了一组号码，“嘚嘚”几声后，接通：“喂……是清林吧，我给你姐打几遍电话怎么她都不接……是我惹的，先不提这个，小荆不见了……书包还在教室里，两个多小时她还没回去……是不是去你姐那了，快问问……”
    在一辆行驶中的公交车里，小荆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一会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一会望望窗外。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车窗外的所有景物开始变得灰暗起来。小荆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正欲看下电子表，却见一位腿有残疾的中年男子一脚高一脚低的从前车门走过来。满员的座位上没有人起身让座，小荆站起来朝还有五六米远的那个人招手。这人见她招手，就笑着向她点头致谢，随即左右晃动着身体走过来，坐到小荆让出来的座位上：“谢谢，小姑娘！”
    小荆把住一个座位的靠背，微笑了下：“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