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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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影手握剑柄,寒芒一闪,依稀间私见到黑云压城,回神才知那竟是当世医圣的双剑之一—苍溟。剑身通体幽黑,泛动着阴冷的光,叫人不敢接近。孽影挥剑斩向看似平静的水面,突然腾越而起的蛟龙,似雷霆万钧,锐不可挡之势,将隐蓄水底的刺客逼得现身,原本清澈的水面上,漂浮起一片殷红,散发淡淡的腥气。
数十个黑衣人从水中一跃而起,带着犹浴的水滴举剑向伊晚等人袭来。
伊晚起身来到眉妩,眉黛中间,握住了她们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的手臂,怡然地看着直直向她们而来的剑雨。
一道白芒闪过,伊晚看到离它不过五步之遥的一个黑衣人动作定格在挥剑相刺的画面,倒地的瞬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倒下后露出背后一个出尘的身影,一柄白色纤薄的利剑握在迟陌手中——非思。
若说孽影的剑招是以杀伐和狠决见称的苍龙,那么迟陌的便是天空之上急速坠落的流星,同样的果决而静谧,即始杀招,亦透露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黑色的闪电,白色的划痕,一招招,一道道,将远成包围之势的黑衣人杀的溃不成军。江面已是遍布的猩红,似夏日的晚霞般鲜艳,每个黑衣人的胸口或黑后亦或颈项均有一道剑伤,有血液流出,仿佛人身上开出的极其冶艳的花。
这样的味道,这样的血腥,让眉妩,眉黛俯身欲呕,却让伊晚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似是跃跃欲试。
前世今生的回忆中,有太多关于血的记忆,让伊晚想到便觉难言的痛苦,整颗心如坠冰窖,而今她突然想到,当那温热的血撒在手上,会不会留得一丝温度……
这样的嗜血,不是伊晚。克制住一时而起的心魔,熄灭眼中一闪而逝的疯狂,伊晚又恢复了平日的淡定,看向自船尾到船头的陌,影二人说:“回去吧!”得到二人的回复,伊晚放开了一直握住的两个女子的手,吩咐船主靠岸。
眉黛,眉妩将手腕掩在了长袖之下,好看的眉目中闪过一丝不解,还有——毒辣。
衣袖的遮掩之下,两只如云的皓腕上,赫然一道青紫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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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泊岸的时候正是冷风袭袭,眉黛,眉妩不自觉地紧了紧衣领。
伊晚本是走在最前,却从迎面而来的冷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放慢了脚步。
突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七名赤服的杀手自近岸的水中飞起,直直刺向伊晚。
没有人想到,在一拨的刺杀后好隐藏着另一个阴谋,而且先前孽影的雷霆一击竟也未迫其现身,恐怕来头更是不小。之前的杀手目标显然并非伊晚,因为大部分的人从两翼直袭眉黛,眉妩,应是她们的仇家。而现在这一批则志在诛杀伊晚,否则也不会在刺骨的寒江中潜伏这许久,他们要的必然只是一个伊晚与陌,影相离的机会。
变故横生,快得孽影,迟陌根本来不及拔剑,只得看伊晚一人独自面对这场蓄谋已久的围杀。
眉黛,眉妩的面色中透露着隐隐的疑惑,眼中间或闪过狂喜的光,仿佛已看到那一袭白衣血染当场的模样。
伊晚因早有察觉,比众人反映快了一步,在赤衣人从水中露面之时,已伸手取下了腰间的武器——“何以笙箫”。待所有人被刺客的突袭惊得不及动手时,她的身姿已如翩飞的白鹤升空,扬手一挥,“何以笙箫”便似离弦之箭直刺一人胸口,没人料到她头着招,那赤衣人更是连连挥剑去挡,但碧箫折断了长剑,直插胸口,将那人带开三丈之外。
白衣,碧箫。绝妙的搭配让所有人心神为之一凛,伊晚手中拿着的便是从箫中取出的两柄短剑,剑锋薄,剑身小,适于近身攻击,在她扬手在仍处于惊愕中的两名赤衣人颈上划开一刀时,孽影,迟陌已急急飞身而来。
喉管间喷薄而出的犹带余温的液体飞溅到伊晚未及拿开的手上,洁白的衣袖上蕴荡开点点赤红,像那院中凌寒的梅,一击得手后的伊晚并未趁胜追击,反而在孽影,迟陌飞身而来的同时,疾速后退,衣带飘扬间已然落至岸上。
“寒蝉”之毒在迟陌精心的调养之下已许久不曾发作,但这并不表示它已被根除。天下闻名的至毒,又岂是这般容易被破解的。先前一战的胜出,关键在于出其不意。因为“寒蝉”的关系让伊晚不得不全力以赴,但好在奇袭得手后的赤衣人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毕竟在第一拨刺杀中伊晚未动分毫。但现今他们的杀意已被激发,这善后的事便由孽影,迟陌来解决吧。
伊晚收回注视上放战况的目光,转而投向在一边惶惶不安的眉黛,眉妩姐妹。出乎意料的,此刻的她们并未一心扑在陌和影的身上,反而以一种古怪的神色打量伊晚。那神色中最多的是惊讶,但眉妩的面上还有掩盖不了的嫉妒,眉黛稍见平和,伊晚却没漏掉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愤恨。
终免是杀手中顶尖的人物,孽影,迟陌一人分放两人也许久未将之毙于剑下,反而让他们寻得了突破口。“苍溟”翻转,剜碎了面前赤衣人的心脏,“非思”一递,洞穿了一人衣领下的颈脖。两个赤衣人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在影和陌的剑下,只留二人突围,但黑色与白色的剑影交织,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稍落后的人见势一掌将同伴送出很远,转身迎上身后的杀阵。
鲜血似喷薄的岩浆迸射,身躯已飘零落成泥。仓皇二逃的杀手见了这般景象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安全的另一方出逃。
必要的时候懂得取舍,做出了决定便不再回头。究竟是谁,拥有这样一支可媲美“灭天”的杀手组织,伊晚暗自猜测,忽略眉黛,眉妩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