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刚刚是什么意思？”柳昂一边被拖着走一边问。萧凌背对着他，让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思。
    “可是……”柳昂不明白，眼前的人真的变了太多，多得不像那个人。如果是蓝瑞棋，刚刚那番话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是冷漠的，是残忍的，也是无畏的。即使温柔，但也只是不多有的。
    他对自己的冷漠疏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可以自大的认为，蓝瑞棋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府里的其他人欺负，但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没有人可以驻扎在他封冰的心上。
    一直没有回头的萧凌突然站住了脚步，放开了他的手，回头轻松的笑了：“我和三王爷过去不是一直不和吗？就算今天有什么顶撞，那也权当是一桩平常事。”
    说完，就坐在了一边的回廊上，地板干净得可以照镜子，他坐着感觉很舒服。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些话，或许是不被允许的。但那又能怎样？人生总是短暂的，犹豫一辈子，不如痛快一时。为了别人而憋得那么辛苦，为什么？值得吗？”
    看着满脸笑容的人，柳昂退后了几步，一脸严肃戒备，下定决心似的质问：“你到底是谁？”
    萧凌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望着繁琐复杂而精致的回廊，答非所问地说道：“这庭院应该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对吗？”
    柳昂并没有回答，静静的站在一边，整个人浸在一片阴影内，就像一个影子一般。萧凌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
    “从小就在这长大，即使是失忆了，也不应该会忘记的。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即使不是从小就在这了，但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能忘路吗？但是……”说到这，他回头有点无奈的笑了。声音有点遥远的接着说，“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静默了很久，见柳昂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掉过头看着蓝蓝的天。自言自语般地说：“并不是我失去了记忆，而是根本没有。我不是他，不是你喜欢的蓝瑞棋，不是那个名震中外的‘冰血人’。我说过，我叫萧凌，这是我的真名。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是人，还是算是一缕幽魂。但我可以告诉你，昨晚，我是在一个树林里醒过来的。厅内的男人等了很久，仆人似乎也找了很久。而我能用这个身体，从某个角度来看，应该是蓝瑞棋遇害了。至于为什么是毫发无伤，我也想知道。”
    说了一大堆后，看到柳昂有点呆愣，知道他要消化，他也不说什么。一直到对方似乎消化完了，和他一样席地而坐后，他才把自己想说的说完。
    “那天，在我意识消失以前，其实我听到了你的话。”
    柳昂听到他的话，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萧凌看在眼里，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在笑。
    “放心，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没有看起来的淡然、宽容、温柔。”一边说一边睨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意味不明的笑。
    “你的那句话，不是一个淡然的人会有的，你的手法，也不是一个拥有平静心境的人会做的。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其实是很卑鄙的。你……城府很深呢。”
    柳昂听了他的话，心里不单只是吃惊，还有一点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