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出头的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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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慈宁宫被装点的火树银花,煞是好看。康熙为了太后的这次大寿确是花费了不少心血,虽然云起对康熙的滥情很不以为然,但是对他的孝道她还是很佩服,能做到康熙这样孝顺的君主也是不多的,何况太后跟康熙还没有血缘关系。
这次为了恭贺太后的大寿,康熙制《万寿无疆赋》,亲书围屏进献。你说老子都这么慎重,那些个皇子哪个敢怠慢,不想好了差不多。就连在外带兵的大阿哥都专门命人送了厚礼回来。谁不想在皇帝老子面前表现成孝子孝孙,好讨皇帝老子的欢心。
看着各位皇子献上的礼物,简直是令人眼花缭乱啊,不过都是些值钱但不贴心的东西,弄得云起好想当回强盗,这样她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很快就轮到十三献礼了,十三上前双手捧起礼物跪下道:“孙儿胤祥恭贺皇阿奶万寿之喜。祝皇阿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孙儿献上观音像一尊及孙儿亲书的《孝经》一部,仅为皇阿奶寿。”
太后高兴地看着胤祥:“平身吧,是花了心思准备的,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天啊,太后娘娘,您老人家做得这也太明显了吧,前面那么多阿哥献的奇珍异宝您也没这样高兴啊,这不是明显偏疼十三嘛,云起暗叹,果然,前面已献过寿礼的阿哥除了四阿哥仍然一副平静无波的面孔,还有八阿哥那永远不变的微笑外,其他的阿哥脸上多多少少有了点愤慨。
太监赶紧给太后呈了上去,太后打开仔细看了看,‘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包括我们的皇帝大人。
“皇额娘,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皇上忙问到。
“胤祥,你的这尊佛像是从哪来的?”太后没理皇上直接问十三道。
胤祥忙上前恭敬地回道:“回皇阿奶,这是孙儿托四哥帮着去请的。因为四哥信佛,在这方面比孙儿懂得多,四哥花了好大的心血才帮孙儿请了这尊观音像回来。”
“胤禛,这可是由无心大师开过光的观音?”太后转向四阿哥问道。
四阿哥仍然是一脸平静无波地上前来回道:“回皇额奶,这尊观音的确是由无心大师开过光,而且世上仅此一尊,皇额奶大寿,却由胤祥寻了来献于皇额奶,正是皇额奶佛法无边,与佛有缘。”
四阿哥话音一落,皇上和各位后妃也都上前围着佛像观看,每个人的表情都神采各异,皇上还斜睨了胤祥一眼,云起猜想皇上心里肯定在骂胤祥:“臭小子,亏你老子我对你这么好,有了好东西都不想着孝敬你老子。”
各人的表情看得云起心膨膨直跳,吓死她了,没想到她的这个师祖真的有这么历害,连皇帝都这么尊崇。还好还好,没有太笨,幸好不是她送的。
“恭喜皇额娘,无心大师的东西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没想到皇额娘竟然会得到这世间唯一的一座,果然如胤禛所言,是皇额娘的佛法无边才有了这机缘。”康熙也对太后恭贺道。
众后妃也是七嘴八舌的恭喜着太后,把个太后高兴的直点头。毕竟那时的后妃都信佛,相信机缘,能有此机缘太后岂能不高兴。
“嗯,胤祥这礼送得好,胤禛也帮着花了心思,今儿个哀家是真高兴,你们这些个孙儿都是孝顺孩子。这些个贺礼都花了心思,皇帝你可得代哀家好好赏赏他们。”太后笑着对康熙道。
可是太后啊太后,你不觉得这话说的太晚了吗?别说各位皇子,就是各个后妃脸上都不太好看,毕竟那底下都是各自的儿子,被别人的儿子露了脸,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果然有沉不住气得,就听一个声音道:“我们这些孙儿哪及得上四哥和十三弟,无心大师是何等人物,孙儿们都只是听过大名,可是四哥和十三弟竟然能寻到大师唯一存于世的观音像,岂是我们这些孙儿所能比的。”
云起抬眼一看是九阿哥,这些个阿哥本来就对这两年康熙对胤祥的宠爱不满,这两年老康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管去哪都带着十三,就连一般未成年皇子的巡视永定河这种事都带着十三。今天这么个重要的场合又让十三得了所有的风光,积蓄在各位皇子心中的怨气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皇上微瞪了九阿哥一眼,躬身对太后说道:“皇额娘说的对,都是些孝顺孩子,是该赏,朕一定会好好赏他们的,皇额娘放心。”
太后点点头,但是由于九阿哥话心里肯定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脸有点难看,德妃一看,忙转移话题道:“皇额娘今天的衣服真是好看,尤其是这镯子配得,更显得相得益彰了。”
还是老德精明,女人哪个不爱被人说漂亮,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可是喜欢被人夸,不是说老小孩老小孩嘛,就是这个道理。这话说得太后立马眉开眼笑:“是吗?我也喜欢这个镯子,这是云起这丫头今天送给哀家的贺礼。”
太后的这句话又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云起身上,吓得云起在心里大叫:“妈妈耶,可要了我亲命了,太后啊,你这不是在害我吗?”她只好挂个傻笑在脸上应付大家各色的眼光。
“嗯,云格格来宫里也有三四年了吧,这几年多亏了额娘,朕平日政务繁忙,也没好好关心关心,实在是有愧舒禄将军啊。”皇上看着云起说道。
听了这话云起可不敢再沉默,忙跪下道:“皇上这话云起可承担不起,家父身为大清的臣子,理当为大清效力,为皇上效忠,身为武将,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家父的荣幸。这几年云起幸蒙皇上的圣恩,太后的照拂,已是感激不尽。”
话一说完,云起就感到盯在她身上的眼光更热烈了,靠,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没见过美女啊,而且好像她还不是美女,她这话说得也没啥不对啊,当兵的本来就是这样,为国尽忠,云起记得她们当兵那时有过一句话,如果遇到敌人,中国的军人只会有一种选择,死战、战死,不过在这里是对君主尽忠罢了。
康熙怔了一会忙夸着云起:“果然不愧是舒禄将军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的见识,不简单啊。”
“是啊,这丫头不但聪明而且孝顺,这些年哀家幸亏有她陪着,减了哀家的不少寂寞啊。”太后也赞许地望着云起。
这下云起感觉她身上的视线都变成了刀箭,这些人可能把对胤祥的怨气都转到她身上来了,毕竟胤祥后面有四阿哥,而且还有皇上的宠爱,他们也不敢太得罪他。
“呵呵,正好云格格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皇额娘您可以给这孩子指个好人家,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您看看您这孙子辈的哪个顺您老人家的意。这样云格格就成了您孙媳妇,孝顺您就更方便了。”皇上开玩笑对太后说道。
太后倒是认真地点点头:“嗯,哀家是要给这个丫头指个好孩子,一定不能委屈了她。不过有点舍不得这孩子。”
德妃看了看云起回道:“太后,只要云格格大婚仍然住在这宫里,还不是跟现在一样嘛!”
云起不禁气闷,她这是招谁惹谁呢?没办法,她只有装聋子、装哑巴,低着头听他们聊着,再也不说话了。幸好那边的戏准备好了,来请太后点戏,大家这才把眼光从她身上挪开。
一个晚上云起就如坐针毡,一点不知道台上唱得是啥,她总觉得有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掠过,但是她又不能抬头明目张胆的去找,毕竟这里的任何一个都比她大。她谁都惹不起,只有忍受着这酷刑。台上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后大家终于决定散了。云起这种小喽罗只有在恭送完所有的人后才能告退回去。
当云起回到住所时浑身像散了架似得,靠,比她练功累多了,果然智力劳动不是那么容易的。幸好小如深知她的习惯,早准备好了热水,云起泡在木桶里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唉,看来她和胤祥都成了出头的椽子。不过对胤祥来说倒不是坏事,毕竟他是皇子,如果太碌碌无为不是好事,他的能力注定了他在哪都是令人瞩目的焦点。可是她不一样啊,她不想出头啊,她只想窝在她这一分三亩地里过着她滋润的小日子,唉,看来以后要有麻烦了。
算了不想了,云起摇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还是不要虐待她这智力不高的脑子了,泡完澡后好好的睡一觉,今天一天她可累P了。
老康给太后过完大寿后,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四阿哥和胤祥去巡永定河堤岸,而云起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地除了去跟太后例行的请安外,哪都不去。天天在家里折腾琳儿和慧儿,让两丫头陪她下棋。其实到宫里后云起很少下棋,除了陪胤祥练练手,基本上没下过棋。胤祥的棋本身就下得很好,这些年由于云起经常陪他练,所以棋艺在阿哥们中间已是拔尖的。因为老康喜欢下棋,所以他的儿子们为了投其所好,基本上每个人都是高手,不过听说四爷的棋下得不咋地。
幸好这些天很平静,没出啥云起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放下心来。终于在云起盼星星盼月亮中胤祥他们赶回来了,不过四爷的生日也到了。幸好给四爷的礼云起已备好,是一串用西域野生核桃串成的念珠,其实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只是比较难得。因为云起这个月出不了宫,就请伍师兄代她送给师傅,请师傅在上面刻上字,然后再请住持给开光。你说云起她送这个礼容易吗?
云起看着手里的这串念珠就想起那天见她伍师兄的情景。
“伍师兄,云起在这给您陪罪了,昨天没想到在寺里遇到了师傅,因为好久没见太高兴,忘了师兄在‘独一处’候着师傅,让师兄白跑一趟,还请伍师兄恕罪。”云起万分抱歉地向伍六一陪罪。
伍六一忙抱拳道:“云格格太客气了,六一不敢当。见面的机会有的是,还请云格格不要放在心上。”
“伍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云格格,叫我云起不行吗?我是你师妹哎。”云起很头疼地说道。
“谢云格格好意,六一心领,但在宫里还是称呼你云格格好些。格格也最好叫我伍侍卫。”
云起想想也是,被别人听到倒是个麻烦事,也就不在纠缠这个问题了。
“伍师兄,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向你陪罪,明天十三阿哥会放你一天假,你可以出去见师傅。”
“谢谢十三阿哥美意,六一谢过云格格。”
“我还有件东西请伍师兄带给师傅,请他老人家帮忙刻上几个字,请住持大师给开个光。”云起边说边把念珠递给他。
“好的,那六一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云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她师傅那么热情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一个这么冷清的人?难道是物极必反?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