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曾经的君临之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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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优,我问你哦,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死党卡西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
“我啊……”心里猛地一跳,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靠窗的那个角落,“我喜欢长得帅,又聪明的!”
“哦~”死党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一脸“我了解,我明白”地说:“别看啦,天下这样的人跟我们是无缘的啦。听说连校花都在追他呢!”
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人人嘴里念的都是天下,却从未看过坐在他旁边的人。君临君临,人们永远只看到你冷漠嚣张、不思进取的模样,让我连心里浅薄的暗恋都不敢跟死党哪怕暗示一下。
2。
“唉,听说君临又跟人打架了呢!”
“还打架?再记一次过就要被退学了吧?”“啧!他那种人来学校有什么用?不是逃课就是睡觉,从来就没有及格过,只会拖我们后腿!”
“就是,我们班的平均成绩就是因为他才老跟二班不相上下。”“算啦!下学期就要分班了,他不可能再和我们一起的啦!”“哼,没错,就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柴!”
我趴在桌面上,心里难过得酸胀,四面八方的谈论声还是不绝于耳,而与之同时进行的,还有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赞美。
“哎!你们昨天看电视了吗?”“看了看了!天下好帅!”“就是!其他人都紧张得要死,只有他一个人安然自若。”“告诉你们哦!我刚才经过校长室,听说他又是第一呢!”“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他没有第一才奇怪呢!”
天下,那个永远第一的人,长得帅,脸上也一直是温和地笑着。挂着班长的头衔游戏人生,老师宠信他,学生崇拜他,他就算犯了什么错、逃了多少课也有人给他掩护着。
他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专门负责演绎完美。
而他的同桌,则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君临。我从小到大的邻居,俗称青梅竹马的君临。
那个长得帅却永远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理不理,聪明却不思上进,整天打架惹事的混混、废柴夏君临。
王子是完美的,于是坐在被孤立的君临身边的天下,就是善良地向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伸出爱心之手的、拥有伟大情操的人。
这个认识让我在潜意识里对天下怀有一种厌恶。
3。
放学后我找了个借口就立刻往家里赶,下午君临没有来上课,说不定伤得很严重。我十万火急地奔回家,放下书包就跑到隔壁。
“君临,你没受伤吧?”看见他还可以给我开门,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优,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你不用管我的吗。”他冷冰冰地说,又习惯地皱了皱眉头。
我有些黯然,想起他在班里被孤立,我却连为他辩解一句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又来这里嘘寒问暖,他一定觉得我很虚伪吧。“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他的脸是冷冰冰的,口气却有了一丝缓和。
想起以前那张温柔的笑脸因为那件事再也不曾展颜,我心口一疼,即使过了那么久,还是觉得愤恨。
我和君临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是我的保护伞,赶跑欺负我的人、在暑假的最后一天帮我赶作业、在突击测试中给我传小抄、陪我一起迟到一起挨骂,这样幸福快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在我还在为能和君临一起考入全市有名的重点初中而庆幸时,君临的妈妈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于是抛下君临决然离去,我逃避地遗忘了那个暑假是怎么过的,只记得从那之后君临再也未曾变过表情,宛如面部僵死一般。他和开始酗酒赌博的父亲争吵,他不要命地找人打架,他冷漠地推开所有的温暖,他像一只被人抛弃后自暴自弃的野兽。
但他依旧是那个为我撑起一片天的邻家哥哥。他会在我被学校周围的混混勒索时借故揍人,他会在我拿题去问他时熬夜看书自学然后在第二天把完整的解题过程给我,他会在我生日时为我做蛋糕,他会静静地在一旁听我抱怨不发一言。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想这么快离开,又不知找什么理由留下。
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他没有温度的声音,“进来吧,我要做饭了。”
满心欢喜地应了声,我脱掉鞋子,兴致勃勃地说:“我来帮忙吧!”
他不出一声,于是我便直接当他默认了——对于现在的他,这是唯一相处的办法。
挤进小小的厨房,他打开灯,白色的光闪了闪,然后柔柔地照亮了他冷冰冰的侧脸。有很多人把他的脸和天下的脸进行比较,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下的外貌比他更吸引人。传来传去就成了天下比君临帅。
似乎所有人都乐衷于把他和天下进行比较。是因为他们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还是因为他们是如此相同的两个人?
“君临,不要再打架了。你已经被记过很多次了吧?”虽然他在学校不是逃课就是睡觉,但我仍然觉得他还是很喜欢学校的,于是忍不住提醒他一下。
他沉默。单薄的唇抿着,黑色的瞳仁波澜不惊,似乎我说的完全不关他的事。
“啊,”如果他其实没有做的话,那的确不关他的事。“对不起。”我怎么这么笨,我说的他恐怕比我还清楚。是因为别人对他的误会已经够多了,才懒得继续解释吗?
“……嗯。”他专注地调试火力,却不忘腾出一只手揉乱我的刘海。
他的手是温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得平滑,覆在我额上,让我升起一种羞涩和温暖。心里暖暖的,很充实,却又有点酸涩。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有点想哭,但我已经决定不再哭泣了,于是借着寻找他身上的伤口转移注意力。
他的手臂上还有几块乌青,青黑色的边缘泛红,让人看了就觉得痛。手背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那是在帮被混混勒索的我时被他们用刀子割的,不深,但长得触目惊心,过了好久才完全长好,却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其他的地方,虽然被衣服遮盖住了,但我却知道,里面必然也是伤痕累累。身上的伤口总会愈合,但他心里的伤痛又什么时候才能治愈呢?
4。
时间会过滤一切,重要的会静静地沉淀变成永恒的思念,不重要的就将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谁是谁的沧海桑田,谁是谁的日月星辰。
5。
时间就在我不经意的凝望中转瞬而逝,天下依旧和所有人不冷不热地保持距离,君临依旧把他的周围清空成零。随着期末考的结束,漫长的暑假开始了。
就在我正热烈地和死党们讨论暑假的去向时,心里忽然闪现出一种不安。去年,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吧?
心里充满不安的我满怀歉意地跟她们说声有事,就匆忙地回家。
烈日不知何时躲藏在了积云之后,沉闷的空气让人几乎窒息。
预感永远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我回到家时,正好看到君临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面无表情的脸,更清晰地折现出他眼里的难过。我霎时红了眼眶。
他会走的!初二分班后我们肯定不同班,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缠着他。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静默地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脑袋。就像之前他每次和我道别却又无言的时候。
“君临……”鼻子酸得难受,眼眶也胀得发疼,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爸他……”
“他不要我了。”他垂下眼帘,遮盖住了身上唯一会泄露出情绪的眸子。
“那……我……”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却心酸地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逆着光,他的背影很快地被光线吞没。我无声无息地流下眼泪,张开嘴想要呼唤,最终哽咽出声,
说不出口的,是连自己都觉得任性的“你不要走”。
6。
浑浑噩噩地过了整个暑假,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还多,梦里君临仍然是那个笑容温和的帅气男生,在我身边从来不曾离开。于是梦里也是笑着的,幸福得不愿醒来。但有时也会做噩梦,离开的场面一次次地重演,然后红着眼眶在床上坐上一晚,或者起来给君临写一些不知道要寄到哪里的信。
我也不看电视了。每当在电视里看到那些女生对男生撒娇时,我的心就会猛地揪起来,钝钝地痛着。曾经我也是如此幸福的人,但如今我却不得不被迫离开,我的暗恋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我暗恋的人不知去向。
神呐!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如果我还能遇见他,那么,请你赐予我勇气。
因为君临不在了,所以爸妈出门时只好吃泡面;因为君临不在了,所以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因为君临不在了,所以忘了做暑假作业也没有人帮我补;因为君临不在了,所以有不会的题目也只好空着。
我被缠在失去君临的痛苦中,唯一可以安慰我的文学也充满了让我揪心的小小幸福。但是,我却突然发现了一种新的文学——耽美。
我沉浸在两个男生之间的纠缠中,暂时逃离了思念的漩涡。我在之中发现了君临的同伴,他们是黑暗里温暖而隐忍的光,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我是一个男生,是不是可以更加坚强勇敢,成为可以永远陪伴在君临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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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写的……应该算是番外……有些地方还要更改……
我要上学了……嗯,即便是天下也不可以不上课的……
所以……这章算是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