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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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沈勖络的情报是准确的.沈家的大家长沈谦和墨傲天商量了一下,决定送两个孩子去读一所普通的国立小学,初中再转回自家办的私立贵族学校.毕竟校规再严,校风再好,私立贵族学校里也总有一些只有豪门子弟才有的做派.让孩子从小明白人人平等,勤俭节约的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从小在这种环境中,有过切身的体验.
就这样,两个孩子背上新买的书包,在管家的带领下,办好了入学手续.在得知分班情况后,两家松了一口气.沈勖络和墨扬很幸运的被分配在同一个班级,班主任是位教语文的中年妇女,姓古,虽然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了淡淡的乡音,但是听起来,却有种很质朴亲切的感觉.
沈勖络对母亲的记忆几乎没有,而墨扬的妈妈关晓晴属于典型的女强人,忽略孩子是常有的事.在看到古老师的那一瞬间,两人小小的内心世界被狠狠地触动了.没过多久,班上所有的孩子不用想都知道,问问题最勤快的,最喜欢语文课的,有事没事总爱缠着古老师的,就是沈勖络和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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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没多久就是教师节,高年级的学生为此专门组织了一场汇演,学校组织全体师生前往校外礼堂观赏节目.为了保证一年级的新生的安全,按规定他们要在排好队后手牵着手有秩序地过马路.
出发前,古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节日的喜悦让她连说话的语调都格外轻快:"同学们,出来站队了,男生站左边,女生站右边,体育委员帮忙把队伍排整齐."
在大家的配合下,两行笔直的队伍迅速地站好了.
沈勖络站在墨扬的身后,挑剔地打量了自己身边的女孩一眼,然后在墨扬耳边轻声说:"扬扬,你站过去好不好?"
墨扬转过头,不高兴地扫了他一眼,问:"为什么要我过去?那边是女孩子的队伍!"
"因为我不想牵别人,她们都没你好看!"
"不去!要去你自己过去."
"那我过去了你就要牵我!"过分正经的语气让墨扬意识到沈勖络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还来不及阻止,沈勖络就已经大声喊道,"老师,我要站过去!"
话音刚落,其他的孩子已经开始放声大笑.连古老师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沈勖络的同学,那是女孩子的队伍!"
"我知道.我只想牵扬扬的手,所以我要站过去."沈勖络坚定地回答.一转身,看见墨扬,又变成了一只小型松狮犬,"扬扬你答应我的!"
墨扬犹豫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孩:真的比小络差了好多!
古老师见墨扬神色犹豫,并不很赞成的样子,又注意到这场小风波已经引来了其他班的老师和学生的注意,便开口安抚沈勖络,劝他乖乖站回去.
"扬扬!"沈勖络不甘心地叫着墨扬的名字,颤抖的声音,让人深信他在下一秒绝对可以哭出来.
"好孩子要听话啊!先站回队伍里,乖!"古老师的声音温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令"孤军奋战"的沈勖络也有了"退兵"的打算.
就在这时,墨扬突然抬起头,露出了当年渴望巧克力一样的渴望神情,问,"老师,可不可以...让小络过去?"
"我就知道扬扬你最好了!"
最后,在沈勖络的死缠烂打加上墨扬持久的注视下,古老师迫于无奈,只能勉强地答应.
如愿站到了右边的沈勖络冲着墨扬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扬扬的手真漂亮."
墨扬瞪了他一眼:"只要是人,手都长的都差不多."
"没有.不信比比看!"
"比就比."
墨扬伸出了右手,沈勖络伸出了左手,小小的掌心一点点靠近,可是在合拢的一瞬间,两人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手掌的大小,就听见体育委员在队伍前大叫着:"把手牵起来,要走了."
没有多余的思考,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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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扬最近很烦!别误会,不是沈家小少爷惹的.是他自己发现,他的数学成绩不够理想.在近期的一次小测验中,沈勖络得了98分,可他只有91分.但是他的语文水平和沈勖络不相上下.这就更刺激了他的竞争心理!为此,墨扬决定将学习语文的热情分出了一点点给枯燥的数学.
结果沈勖络在得知墨扬的打算后,专门跑来对他说:"扬扬,你的想法不对的!数学一点也不枯燥,我就觉得它特别有趣,大伯也对我说,你要对这门功课本身不感兴趣,再刻苦,成效也不一定好."沈勖络说完这句话的下场,就是被墨扬用摞起来的书打出了卧房.墨扬大力地甩上房门,把沈勖络一个人关在门外,隔着门板,在房里冲他喊:"沈勖络,我就证明给你看."
意志坚定的墨扬整整5天没和沈勖络说过一句话,沈勖络受不了了.在放学后就一直跟在墨扬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句话也不说.负责接送两人回家的司机也只好开着车陪着他们.
平日坐车回家的两人,却没想到因为这次的意外,发现了前面拐角处废弃的公园.
这是沈勖络第一次那么接近地欣赏极限运动,不大的公园里热闹非凡,玩滑板的,玩街头篮球的,玩乐队的,跳街舞的.以前经常在电视里看见的表演,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沈勖络清楚地感受到了隐藏在身体里的躁动因子,不停地冲击他弱小的胸膛.但是,过分嘈杂的环境令墨扬感到不安,没过几秒,他就拉起沈勖络逃跑似的离开......
两人之间的冷战因为墨扬的主动而打破.但出乎意料的是,沈小少爷似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过度激动.整个人异常安静.只是,会关心他的大人,公事缠身;会关心他的小孩暂时也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于是,沈勖络拥有了足够充足的时间去回味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当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想法的之后,沈勖络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下午,沈勖络以帮同学补习语文这个蹩脚的借口为理由,骗回了墨扬和司机.一个人来到了那个公园.
6岁多的孩子站在一大群打扮个性的青少年中间,喧闹的音乐,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滑轮擦过地面的声音,街舞群有节奏的舞步声.这些都没有使他害怕,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无法理解却异常强烈的快感.连体内的叫嚣声似乎也比昨天更加激烈.
"嘿!小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染着亮眼的红发的男生,收起滑板,微笑着在沈勖络面前蹲下.
沈勖络也对着他笑,没有半点畏惧的回答:"沈勖络,6岁!"
"哦~~!"男生转头看了看街舞群和乐队,又问:"想学吗?"
"恩!"沈小少爷拼命地点头.
"那想学什么?"
"全部!"
"小子,你野心不小哦!"红发男生笑的更加灿烂,但还是不忘了提醒懵懂的小孩,"这些东西没那么简单学会的!"
"你不行,我行!我比你聪明!"
"6岁就那么嚣张?跟我来!"
红发男生把沈勖络牵到正在演奏的乐团处,向成员们一一打完招呼后,走到了爵士鼓手面前:"妖,给你带个徒弟过来."
妖停下演奏,目光直接落到了沈勖络的身上,审视地观察了一会,满意地笑道:"不错啊!哪发现的?这小子对我胃口!"
"自己过来的.我也觉得他玩这些应该不错.先扔你们乐队这,你们教教他."
"行!我还真想收个这样的孩子教教.你走吧,他放我这了!"
红发男生放下滑板,朝所有人做个saygoodbye手势,然后踩上滑板熟练地滑向远处.
等他渐渐融进队伍,沈勖络才回过头打量着这个叫做妖的鼓手:妖有着飘逸的茶色碎发和几乎把眼睛都遮住的刘海,秀挺的鼻梁和精巧的薄唇,再加上过分嫩白的肌肤.沈勖络黑亮的眼珠转了好几圈,才试探地问:"你是女的吗?"
"怎么?你这么点大的小鬼也有性别歧视?"妖扬成嘴角,看着沈勖络带着厌恶的神情摇头否认后,她才把手里的鼓棒顺着中指转了两圈,动作干净利落.然后一勾嘴角,诱惑地问:"小鬼,想不想学?"
沈勖络觉得老天爷真是疼他疼到心坎里!!
"想!"
"小鬼,给我小点声!耳膜都会被你震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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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虽然沈家的大人都忙着公事,天天早出晚归,不会发现沈勖络的异常,司机管家也上了沈勖络的当,相信他每天下午晚回几个小时,是帮同学补习去了.但是,有一个人却怎么也骗不了.
平时一天到晚缠着自己的沈勖络居然会放弃每天下午和自己一起回家的机会,去帮别人补习功课,墨扬是怎么样也不会相信的.凭他对沈勖络的了解,也许那家伙会"善良"一天两天,但决不会"善良"一个月两个月!
作为班上的学习委员,墨扬觉得有必要管一管自己的班长.
又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沈勖络收起书包做好了冲刺的准备.结果刚跑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墨扬瞪着宝石般闪耀的大眼睛,紧绷着小脸,问:"你去哪?"
"扬扬,我去哪不是早向你报告过了吗?时间紧急,让一让啦!"沈勖络又准备狂奔,结果墨扬死死地堵住了门口."沈勖络!你骗我!!你撒谎!!!"小孩子气愤地高叫声,把还未离开的老师都吓了一跳.班上数十双眼睛转向后门:班长和学习委员吵架耶!这可是一件大事!!
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沈勖络看着墨扬脸上出现的象征山洪爆发的表情,心虚地低下了头,怕极了墨扬再开口凶他.小孩子很要面子的,沈勖络想:要是和扬扬在教室门口吵起来,肯定难看得要死.
而墨扬呢?他本来就比沈勖络害羞,连沈小少爷都觉得难看了,墨扬自然更不好意思.为了逃避众人,他只好拉起沈勖络,迅速向外跑去.
但是,没有目的地的逃跑路线,很快就被沈小少爷否定了.趁着墨扬还没缓过神的机会,沈家小少爷化被动为主动,带着墨扬朝公园的方向跑去.等到墨扬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可以听见limit热血沸腾的演奏了.
墨扬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他望着斜前方的沈勖络,问:"我们去哪?"
"你不是想知道我最近去哪了吗?"沈勖络停下脚步,朝场内的方向扬起下巴,"喏!就这."
两人此时就站在公园的入口,墨扬顺着沈勖络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橙色的球状物直直向他飞来.
"扬扬小心!!"
"小鬼闪开!!"
在他人的紧张声中,当事人反而格外冷静,看着冲力十足的篮球,墨扬几乎本能地伸出双手,抱住了这个差不多是他一半大的篮球.
有惊无险!!!
站在一边的沈勖络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靠近去检查墨扬有没有受伤,开玩笑!扬扬要是有点小差错,自己回去之后,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扬扬,你没事吧?"沈勖络走近了,才发现墨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怀里的篮球,别人说了什么,他几乎没听见.
也因为太过投入,墨扬完全没注意到身边,除了沈勖络还有一个人,那人正在专心的观察着他,并且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反应够快..."
墨扬拿着球转了转:好奇怪的东西,长得还真是...搞笑.可是它上面那些粗黑的线条是干什么用的?
"目测距离很精准..."
刚才飞过来的时候还真是威风.墨扬突然觉得自己用的形容词很好笑,说得球也和人一样了.
"至于身高的发展潜力似乎也还不错."
那么它...应该是这样玩的吧?
"恩...喂!小鬼你干什么?靠,别砸!"
有些狼狈地伸手把墨扬砸向街区方向的球给捞了回来,奇一脸黑线的转过身:"小鬼,你想砸死人吗?那边经常会有大妈级人物路过的!"
"这个...不是这么玩的吗?"墨扬歉意地低下头,"我看你刚才也是这样...砸我的."
砸!!你居然说我是用砸的???"奇几乎被这个小鬼气到吐血,他的球技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都是在砸球的话,那整个球队都该解散了!"小鬼,你给我看清楚!"找到发泄方式的少年,当场show了一小段花式街篮球.篮球在奇的掌下灵活地跳动,仿佛被赐予了生命一般,双腿间持续交叉运球、身前双手不规则运球、反向身下交叉高速拍球、胸前转球...最后在墨扬和沈勖络目瞪口呆之际,奇把篮球停在了食指指端,高速旋转.看着墨扬羡慕的神情,奇潇洒地一甩头:"想不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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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扬和沈勖络相对同龄人来说,日子过得过分精彩.
练习练到手软的沈勖络经常会偷懒看向球场,看墨扬小小的身子笨拙的运球的样子,不大的球场,奇他们只要几秒就能跑完,可墨扬总要在追球上浪费一大把的时间.然后,奇就会不耐烦地大吼:"你白痴啊!运球的手不是这样的!"
有时候声音大得全场都能听见.
"你跑啊!你站在原地叫什么运球啊?"
"手别那么僵硬,别跟个猪蹄一样."
"我叫你投篮,你这是投?你这还是砸!"
"发什么呆?传球给我."
沈勖络看得很有趣,他想:就只有篮球场上一点也不和谐,闹了太多笑话!
"咝~~~"还没看过瘾,耳朵就被人揪了起来,耳畔传来妖的声音,吓得沈勖络比见到了真妖精还更害怕,"死小子,你练习给我练到哪去了?"
"呜哇~~~~疼~~~~"
惊天动地的哭声连墨扬都听得一请二楚!
这下,轮到墨扬感叹:原来乐队里也一样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