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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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今夕是何夕
有了大哥三哥,我的日子似乎更加好混。只不过他二人似乎身兼要职,每天忙进忙出的也不知道为小薛子干了啥事,我也不大愿意问,想起那日书房的惨遇之后,虽然我一心想要有所解释,但他二人见我面有难色便自个儿认定了我定是有难言之隐,从此不再多问一句。最让我感动的是,我的大哥,那个不过十五岁的孩子,他说:“我何远山认定了你就是我四弟,管他张三李四呢,就你了。。。”看着渐渐向我走近的那个越发结识的黝黑身躯,我心头尽是满满的温暖。也许真是来到古代人也变傻了,可是,这样无谓无求的温暖,哪里是那个时代的人给得起的?而我,愿意相信这样的温暖,因为它无可抗拒……
我懒洋洋的把头从草堆里探出一点点,贼兮兮的对着何远山笑道:“大哥,来的可巧了,你手上的可是那新开张的云鹤楼的醉香金乳鸽?正想吃呢!”
何远山站在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双手负于身后,笑道:“你怎就确定是?若不是呢?”
我摇摇头,笑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慢慢道:“非也非也,这醉香金乳鸽是先用陈年女儿红将刚会飞不久的野鸽灌醉,然后杀之,确保酒香渗入皮肉,而且这样也不会因为鸽子过度挣扎而破坏其肉质,再用百年的烤炉熏烤,期间需有人不断反复涂抹酥油,以确保其皮香嫩脆滑,其香味,真可谓是十里飘香啊!”
何远山宠溺而又无奈的把乳鸽摊在我面前,笑道:“这昨个儿才开张的云鹤楼推出的招牌菜,你今个儿一大早就了如指掌,可是昨天又私自溜出去了?也不怕再挨板子了?”
我卖乖的笑笑道:“哪能啊,是齐越那小子一直在我面前念叨,我才知道的!”
说到挨板子,大哥三哥在进竹沁园第二天就知道我上一次赴约受罚之事了,亏我还特地嘱咐了遥儿别说出去,想来这平楠山庄喜欢嚼舌根子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为了这事,大哥差点和薛子轩那小子动粗,还好被我和三哥劝下了,不过却因此让大哥对小薛子生了间隙,好一阵子没理小薛子呢。
忘了说,虽然大哥三哥经常一出门就好几天,但回来之时总不忘给我带点啥吃的。譬如说这醉仙楼的醉月凤凰,云来酒家的香辣牛肉,东风客栈的水晶冰饺,还有城西的小笼包和城南的豆腐花……只要是稍有名气的,我不出竹沁园的门半步就能无偿享受,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悠哉似神仙呐。
薛子轩对我似乎也越来越放纵,有一次我晚起了,忘了给去他奉茶研磨,他竟然没有责骂,反倒差齐越来问我是否身体有恙,吓的我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他面前,准备领罪,他却笑说:“身子既然不好,今个儿就放你一天大假,带上遥儿随你大哥他们出去走走好了。”我当时真想抽自己两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作白日梦。
人都是贱骨头,人家对你好一寸,你就会想要一尺。瞧瞧我这大兴土木的,和着得寸进尺就是用来形容我这种人的?看看手上的图纸,我想是的。
前几日大哥办事回来,在路上救下了一名老乞夫。当时这老乞夫因为饿的发晕,竟一头撞到了一名贵妇的身上,哪知这贵妇是张七正得宠的小妾,于是被那妇人的手下暴打了一顿,幸好为大哥所救。本想带回庄里让他修养几日便给些盘缠打发他走,后来详问之下才知那老者竟是鲁班的传人,因村子遭遇瘟疫才被迫无奈携着妻儿奔赴兰庭投靠亲戚,哪知途中遭遇山贼,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逃脱却也走散了。那老汉盘缠用尽无奈落得街头行乞的地步。
我正寻思着这日子过得太过无趣,想找点事做做,又听那老者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旁敲侧击的让薛子轩把那老者留了下来。
虽然现下已是十二月初,寒风嗖嗖的肆虐着大地,可我的头上却是热气腾腾,老李更是汗流浃背。对了,老李便是被大哥救下的老乞夫了。
“休息一下吧,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可别累着了。”遥儿笑着用帕子替我擦了擦额头,又道:“你不累,李师傅也该累了,我沏了茶,你们歇息一下吧。”
“遵命!”我立正向遥儿敬了个礼,又笑嘻嘻的冲还在忙活儿的老李叫道:“李师傅,歇一会吧,遥儿沏了茶,我们休息会再做。”
“好嘞。”李师傅放下手中的木材,接过遥儿的茶喝了一口,又拿起我画的图纸,左看看右看看,似有所思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了笑道:“怎么了,老师傅可是有所疑问?”
老李看看我,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嘿嘿,让小兄弟笑话了,只是,小兄弟这图。。。其中之设计实在为老夫之所未见,在下斗胆请问小兄弟是如何想出如此奇特绝妙的设计?”
我笑着接过老李手上的图纸,看着自己花了一整天才画出来的自行车草图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得意,嘴上却谦虚的笑道:“老先生哪里话,这些并非西子所创,只不过儿时有几个四处游历的僧侣来我家化缘,饭间谈论他们游历趣闻,西子才得听这些奇特的设计。”
“如此只是饭间谈论少许,西子就能将其一一制出,还真是让人不可小视啊。”身后冷冷的声音犹如万年的冰山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姓薛的那小子。
我回身向他拘礼,淡淡笑道:“三爷谬赞了,西子不才,只是将少时所闻胡乱画出,真正制成的,当然是李师傅,西子可是一窍不通,图样还得李师傅给琢磨琢磨看怎么才行得通呢。”心里却开始强烈的鄙夷:哼,这算什么,小薛子真是土包子,想我在国士府还有淋浴,马桶和滑板呢。和着你要是去了国士府还不得把下巴掉下来啊。
“哦?”薛子轩扬了扬唇,挑眉向老李笑道:“如此说来,在下还真是得了一位能人啊。”
老李不好意思的向薛子轩作揖道:“三爷谬赞了,承蒙三爷不嫌弃,收留老夫,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呵呵,李师傅何必如此谦虚,在府上住的可习惯?”薛子轩笑问,一脸的春风和煦,我却还是觉得冰凉。
老李赶紧笑道:“哪里哪里,一切都很好,谢三爷抬爱。”
见他二人勾搭起来我转身便欲退下,却被薛子轩叫住:“这是你表兄段奕托我转交与你的,说是你家里捎来的,你看看吧。”说罢递给我一封厚厚的信笺,我却是木讷讷的接过来。
家?呵呵,那么……我的家在哪儿呢?
是那个与我远远相隔,时空相阻,先进疯狂的21世纪,还是……这个不知名的鬼朝代里那座早已被抄的国士府大宅?呵呵,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仔细想想,我这样不问世事的在薛家竟是待了两个多月了,而兰庭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段日子虽和段奕短暂见过几面,也问起过那边的情况,但段奕从来只是一句:“请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一切力量护老爷夫人周全。”
一个人有些浑噩的回到屋里,我拆开那有些厚实的信封,奇怪的是,信中除了写道爹娘染疾之外,还写了什么猫啊狗啊的,更奇怪的是还写了什么庄稼收成。我就想不通了,国士府何时种过庄稼?又是何时还养了那么一大群猫啊狗啊的?和着国士府改农舍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是段奕怕我身份暴露而使出的障眼法,想让人相信我就一农家穷小子!可是……若然如此,何不写爹娘一切安好而要写染疾?段奕是聪明人,定然不会写如此话语让我担忧,除非……除非宋家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出,我当下一身冷汗,又把信从头到尾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却始终看不出其中玄机。段奕究竟想向我透露什么?为何不自己把信送来?难道他已不在薛府,甚至……不在西安?!还是,这一切只是我多心,这一切只是段奕为隐藏我身份的障眼法?不,不对。
信,难道是……
我快步来到桌边抓起信封,果然……这信封是两张超薄的纸粘成的,厚度只比一般的信封多了一点点,若不是将其展开,任谁都不会发现这里面暗藏玄机,而若将其展开势必要将其破坏。若是有人心之人想要偷看,那么必将小心翼翼避免将信封弄坏,如此一来……呵,果然妙招。
我找来小刀片,沿着信封的边小心的把粘起来的部分用刀片划开,只见信封内附一张略小的信纸,上面竟是密密麻麻写了个满。我顿时不安起来,我知道,事情不再简单……
我叫来遥儿,让她收拾下细软,自己则领着父母染疾的书函去向薛子轩告假,意外的是,他却不肯。
我冷笑道:“三爷何苦为难奴才?奴才爹娘染疾,当儿的自当日夜守护床边照料,以防不测,如今我双亲皆卧病在床,膝下无儿无女,还望三爷开恩,放奴才和姐姐回家,二老一旦无碍,奴才必定马上回来侍奉三爷。”
薛子轩背着我,竟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你果真要去?”
我微愣,虽不懂他话中所指,但还是立马回道:“是!”
他转过身,我没有抬头,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只听他依旧淡淡的声音:“罢了,你起吧,你要为双亲尽孝,我这个做主子的也难不住,你去吧。”
“谢三爷。”
“不过,现天色不早了,明天再走吧。”
我本欲推辞,他却打断我说:“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入冬了,夜路难走,明个一早我让孙先生为你挑两匹好马,就这样,你退下吧。”
这一夜,我注定无眠。
我在屋外的院子里坐了一宿,老李的手真的很巧,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做出了个大概,巧的让我想到我七岁那年死皮赖脸的要宋清廉帮我找来的那批能工巧匠,还有他们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帮我制成的一系列现代生活用品。只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了。信上说,国士府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于是那些奸佞之臣便借此发挥,说国士一家所犯之罪天理难容,因而遭遇天谴……
天谴……呵呵,天谴……对谁的天谴?
我吗?是怪我颠覆时空,把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强加于这个时代,还是怪我对那个时空的不闻不问?
如果是这样……那么……宋氏一门,为何会被扣上通敌背主的罪名,又为何……会被判处极刑?!
我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