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蛮柳花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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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何苦要跟我们抢这千日罪。”苏政劝说着,手依然藏在背后,“这话不说不明白,我也懒得跟你在这儿弯弯绕了,我知道你是蛮柳,那花娘妖呢,你们从来不都是在一起的吗?”云兮转动着手中的匕首:“别跟我说那花娘小妖会不稀罕这千日罪。”苏政垂下手臂:“连本府的底细都查清楚了,那本府只好把姑娘送去妖界了。”苏政手中的枝柳呼啸着向云兮围攻过去。
木盆中已经全是千日罪的汁液,云兮将汁液收入手腕上的白玉镯内,白玉镯顿时化作红色,“小妖,你们吃千日罪无非是为了维持身上的妖气,顺便增强一些法力,咱们商量一下,你把千日罪送给我,我呢,就送你一些水莲子怎么样?”云兮笑着躲闪到远处,草木成精者多不易,她自然不想过多为难它们,“水莲子,你不是在愚弄我吧?你也是妖?我怎么没瞧出来?”苏政收回手上的枝柳,“别相信她,那水莲子可是妖王的宝贝,怎么会轻易给别人,别让她拿人间的水莲种子把你给骗了。”一名女子从房顶上飞下来,是为苏政祝寿的那名歌姬,“你就是花娘?总是听说你们美艳无双,果然很是漂亮。”云兮赞赏,歌姬掐腰眨着眼睛:“嘴巴倒是很讨人喜欢,不如等她死了做我的新皮囊如何?”“闭嘴。”苏政低着头考虑,若可以吃到水莲子就不用担心被人气冲散身上的妖气,法力也可以日益增长,或许还可以飞升地仙也不无可能,苏政是越想越高兴。
歌姬看向苏政,挡住他的视线:“别妄想了,公子可是指名要千日罪的,你还不去把东西夺回来。”苏政为难地看向云兮:“这位姑娘法力远在我之上,我是有心无力,还是请花公子亲自动手比较保险。”歌姬冷哼了一声越过屋顶飞回前院,看来是去请她的主子去了。
歌姬一走,苏政连忙搬来椅子:“高人,您坐,您坐。”云兮走到千日罪的花杆旁,将千日罪连根拔起:“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刚才那小妖可没让你巴结小女子呀!”苏政嘿嘿笑着:“高人,这话说的,不巴结您,我巴结谁呀!”云兮笑了,左手中冒出火苗将千日罪的植株烧成灰烬:“你倒是学了不少凡人的俗气,小女子毁了这千日罪,那就用水莲子向知府大人赔罪了。”云兮从荷包中拿出一颗血红色的种子递给苏政,苏政双手接过迫不及待地吃下去,“多谢高人。”苏政连忙道谢。
“不忙,刚才那小妖的说的公子是谁?你说来听听。”云兮问,苏政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妖厉之气,面貌上竟然也显得有了几分正气:“回高人,我只知道是我的本家,并不太清楚其他的。”“你是说那位公子也是蛮柳?”云兮揪着一旁牡丹花的花瓣:“这就奇怪了,那花娘小妖不是只附着一株蛮柳嘛?怎么你身边的花娘小妖还跟着另外一株蛮柳?”苏政拱手:“高人就不要嘲笑与本官了,那飞舞楼中的花娘全都是跟随那个人的,本官……呵呵呵,本官身边的花娘已经死了。”“这样啊!”云兮手边的牡丹花已经被揪下来一大半的花瓣,“一株蛮柳竟然可以附着许多花娘,我倒是越发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了。”云兮笑着松开牡丹花花朵。
“知府大人,你刚才来的时候,从哪里带来的妖气,说起来我与它认识。”云兮问,“就是本官从飞舞楼抓住的淫贼身上带的妖气,好像是个还不会变化的小妖。”苏政说道。“这就是花娘小妖说的那位高人吗?”一位白衣公子沿着石板小路慢慢走过来,手中摇着一把素扇,身后跟着一溜儿串儿的歌姬,“在下白封,不知姑娘贵姓?”白封拱手行礼,一阵清烟从他脚下弥漫开来,他身后的花娘小妖吸入清烟看起来对白封更加痴迷了几分。
云兮捂着口鼻笑起来:“我说你是如何让这些花娘小妖都依附与你的,却原来是会用迷魂之术,只是不知道你一个蛮柳妖是怎么学会的,不如说来听一听。”“姑娘好生没有礼貌,”白封不高兴:“揭穿在下的底细还想偷师不成,不过姑娘你既然认得在下的把戏,想来也不是普通的妖类,何必与在下争这千日罪呢!”白封身后的花娘小妖一瞬间都化出本相,挥舞着藤蔓一类的手臂向云兮抽打过去。
云兮躲闪着,苏政此时倒是帮上忙了,“白公子,我本来是想拿水莲子跟你换的,是你那歌姬不同意,我只能抢了,白公子若是愿意,我可以多给你一些水莲子。”云兮说道,白封示意花娘小妖们停手:“你说真的?在下要的可不会少了。”“不相信?”云兮拿出一颗水莲子丢给白封:“白公子看一看不就知道了。”白封接住水莲子毫不犹疑地吞服下去:“果然是真的,好,千日罪可以给你,不过在下要十颗水莲子。”云兮从荷包中取出一个荷包:“这里有十一颗,都给白公子了。”云兮把荷包丢给白封,一只花娘小妖接住递到白封手中,白封打开荷包看了看:“果然都是一些上品,嗯,这个人嘛,就赏给你们了,去吃吧。”白封一发话,众花娘小妖蜂拥而上张大嘴巴冲着云兮咬过去。
云兮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熠熠生辉的宝剑:“那小道士总算说对了一件事,妖,有时候真的不可信。”宝剑在云兮手中挥舞着,那些花娘小妖的藤蔓被斩断掉在地上,花娘小妖的头颅躲在花朵里尖叫着,声音刺耳的像是有成百上千的厉鬼在你耳边同时出声一样。那名歌姬犹豫着想靠近苏政,苏政的枝柳直接刺穿了歌姬,“怎么不留着她?你们蛮柳不总是和这些花娘一起修行吗?”云兮还有空问苏政,苏政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些疯子似的花娘小妖们:“不需要了,现在才发觉本府的同类是多么可悲,被这些东西吸走我们辛辛苦苦才有的修为,还要视她们为珍宝,呵。”“哟,大智若愚,是个当散仙的料。”云兮夸赞苏政,顺势将最后一只花娘小妖斩于剑下。
“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她们!”白封生气了,将水莲子从荷包里倒出来全部放进嘴里,“好吃吗?”云兮笑着问,白封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同:“你骗本公子,那不是水莲子。”云兮耸耸肩:“那是正宗的莲子,还是裹了糖浆的,特别甜。”“啊……”白封尖叫着化作巨树,挥舞着化作树枝的手臂朝云兮和苏政鞭打,云兮躲得远远的:“哇,我还没见过蛮柳的本相呢,好漂亮啊,这枝繁叶茂的!”“你敢羞辱本公子!”白封简直要气炸了,举起所有的树枝砸向云兮。
树叶从里一点亮光吸引了云兮的目光,“那是什么?”云兮躲闪开四处敲打的树枝靠近亮光,那是一朵花,犹如阳光下的琉璃一般闪耀夺目,香如茉莉,花瓣若婴儿拳头大小,轻轻一碰花蕊像星光一样散开,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聚集,云兮使劲儿拔下花朵,花朵只在她掌心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头顶上传来白封的惨叫声,云兮连忙从树底下出来,白封整棵树起火了,火势凶猛却只烧白封不烧别的东西,“奇怪啊,他这是怎么了?”云兮问一旁的苏政,苏政讪笑着:“高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蛮柳妖记上有过这种情况吗?”云兮回想着刚才那朵奇怪的花,“唔……没有,”苏政纳闷儿,这种情况可真是蛮柳族的头一例。
大火烧了一刻钟才慢慢熄灭,苏政喊过来还在远远躲着的李提辖让他找人把灰烬打扫干净,“对了,高人,那大牢里您那位朋友放出来吗?”苏政问,云兮眨着眼:“我的朋友?…哦,你说那个道士?”“正是。”云兮梳理着发丝:“好吧,小女子同知府大人一道去大牢,看看我这位朋友怎么反被妖给关起来了。”“高人,请。”苏政施礼,云兮笑了笑:“还是请知府大人您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