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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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息萦绕在两人身边,莫名多了几分压抑。
到了顾呈繁家,阿姨做好饭已经走了。
餐桌上,放着蹄花汤,鱼香肉丝和一个炒菜。菜冒着热气,香气四溢,勾的人胃口大开,换做往常,江一澜肯定直接扑上去了,但此时,两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食欲已无。
吃完饭,江一澜主动洗碗。
顾呈繁看了他一眼,没阻止。
江一澜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他垂下委屈的眼睛,默默进了厨房。他捂住胸口,顾呈繁看他的那一眼,他的心脏跟着瑟缩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难受。
江一澜洗完碗出来,客厅没有顾呈繁的身影,他怔怔地站在大厅,犹如流浪的小狗,被全世界抛弃。
手上的水迹未干,顺着他垂下的指尖滴落在地方,发出哒的声响。
江一澜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了无生气。
不是他不想公开,也不是怕人知道,只是他们都还太小。吻痕,是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
有时候,甚至代表了不自爱。
他不怕别人说他,可是他怕别人用有色眼镜看顾呈繁。
从于语的眼神里,他看的出,她在谴责顾呈繁。
他们谈恋爱,于语不反对。但是过早跨越这一步,于语不赞同。
可能很多人会说,男人又不会怀孕,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管会不会怀孕,通过这件事,能够看出当事人是否自爱,又是否尊重自己,还能看出对方是否值得托付。
这个年纪的他们,充满了太多不确定。
过早打破最后一步,会显得不慎重,甚至不会为对方着想。
特别是承受方。
虽然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留下的印记会让人误会。
他遭受过太多冷言冷语,甚至是那些难听的话,但他不希望喜欢的人去经历。
可是顾呈繁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眼底涌起一股热意,蓄满了眼眶的泪水,终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滴在衣服上。
他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
泪水就像决堤的潮水,一涌而出,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在寸衣上。他站了一会儿,抬手擦掉眼泪,拎起沙发上的书包走了。
顾呈繁听见关门声,阴沉着脸朝电话里的人说:“查,给我查,我不信当年的事,他能做到滴水不漏。”
他挂断电话,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江一澜的人,他穿着拖鞋,去对面敲门。
半天没人应。
他又折身回屋拿钥匙,打开房门,他喊了一声:“江一澜?”
厨房卧室都找了,没人,他又敲了敲主卧的门:“宝贝,你在不在里面?江一澜?”
他没有主卧的钥匙,没法进去,他巡视一周,才发现,江一澜的书包也不在。
不会自己回学校了吧?
他赶紧回屋换了鞋子,急急忙忙按了电梯,给江一澜发消息:你在哪里?回学校了吗?
连续发了十多条都没回,他干脆拨通江一澜的电话。
公园角落里。
江一澜坐在花坛上,怀里抱着书包,发呆。
电话响起,看到来电名字,他没接,只是盯着盯着,视线逐渐被水雾遮挡,泪水嗒吧嗒吧滴在书包上,犹如坏了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住。
铃声结束,他给祝时石发短信:老师,我下午想去看我爸妈,可以请假吗?
正在批改作文的祝时石一怔,他记得江一澜双亲都去世了,他皱了皱眉,又怕伤害小孩,打字回了一个:好。又嘱咐江一澜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及时同他沟通。
收到短信的江一澜,回了个谢谢。
祝时石看到谢谢两个字,松了一口气。语气正常,估计是因为前两天老师得事情,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了,他又给江一澜发: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不是有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说,我给你做主,讨回公道。
江一澜收到短信,心一暖,接着回复:谢谢你老祝。
这边老祝会心一笑,收起手机放到一边。
江一澜手机再次响起,是顾呈繁的电话,他出神的看着它响了许久,最终按下关机键。
他没有打车直接去郊外,他去了公交站。
习惯性坐在窗边,他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神。
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以前的,现在的,有顾呈繁的,没有顾呈繁的,这一切就像是昙花一现的梦。
好不真实……
一个半小时后,他到了目的地。
守卫大叔看到他,打招呼道:“小兄弟,今天一个人来?”
江一澜点头。
守卫看出他不想多说,“去吧,早点回来。”
江一澜明白他的意思,逝者已去,生者节哀。他点点头,往山上爬。
顾呈繁这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他再继续打,电话里传来对方已关机。
他皱了皱眉,从他出来到现在也就几分钟,他心急如焚,听到关门的声音,他就知道不对劲,他真该死,他忘了江一澜和他不一样。他晃眼一瞟,自行车没有动,走路去学校,至少十五分钟,应该不会走远,他赶紧沿着街开始找。
江一澜并不是喜欢冒险的性格,不过顾呈繁还是觉得有必要去巷子找一遍。
自从黄毛他们一伙人被抓,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发生打架事件了。
顾呈繁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进去不到一百米,便看见一场单方面的群殴。
那伙人瞧见他气势汹汹向他们走来,以为是地上的人的同伙,拎着棍子直接上。
顾呈繁咬了一下唇,歪歪脖子,阴恻着脸,朝着迎面来的一脚,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抢了他手上的棍子。
干脆利落给了接着上的小混混一棍子,只听见‘碰’地一声,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腿嗷嗷大叫。
一群人被他下死手的打法吓了一大跳,扔下手中的利器就跑。
之前被欺负的人狼狈的抬起头,看到救命恩人的脸,又难堪的埋下头。
顾呈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拎起嗷嗷叫的小混混,“闭嘴,有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吗?”
那人脸色发白,死死咬住唇,尽量不叫出声。
“看到没有?”
瞧见对方凶狠的表情,他立马摇头。
顾呈繁松开他,径直走了。
那人滑倒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气,朝对面轻伤的人大喊:“我错了,你帮我打120行吗?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断腿啊……
呜……只要你帮我叫救护车,我明天就去警察局自首。”
迟宋脸色难看的站起身,瞥见嚎啕大哭的混混青年,一言难尽,最后他还是给他叫了救护车。
他看向顾呈繁离开的方向,似乎这人并没有想象中可怕,至少他……救了他。
那群人他虽不认识,但职业赛圈,不妨有动歪脑筋的人,何况他还挡了别人的路,找人报复他,他不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对方那么狠。
居然想毁了他的手,让他再也无法上赛道。
要是顾呈繁再晚一点……他深呼吸一口气,无法想象,他能否承受住打击。
他偏头对青年小混混说:“你愿意去自首?”
小混混立马点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接着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不过我见过给我们钱的人,只要你救我的腿,我就去自首。”
迟宋蹲下身,把通话记录给他看,然后打开录音,“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小混混瞧见叫了120,松了一口气,乖乖回答。
另一头。
顾呈繁穿过巷子,满身戾气站在校门口。
门卫大叔一看是他,赶紧给祝时石打电话报告,也没敢拦他。
祝时石接到电话,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外跑。
顾呈繁好不容易安静一学期,不是又要和哪个班干架吧?祝时石觉得心累,再来几次,他估计得猝死。
顾呈繁在操场遇到祝时石,抬眼瞥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往教室走。
祝时石怕他惹事,急忙挡在他身前。
“去哪里?”
顾呈繁冷着脸,捏紧拳头,想起什么,尽量控制住怒气,“找人。”
祝时石一听,完蛋,找人=打架,他头上青筋一跳,不行,必须的拦下,絮絮叨叨的说:“找谁啊,谁又惹你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打架闹事的地方,你……”
还未等他说完,顾呈繁脚步一顿,一脸便秘的表情看他:“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打架了?”
祝时石一怔,门卫说顾呈繁气势汹汹进了学校,一身戾气,看着吓人,没说他要干嘛,是他主观意识太强,直接代入这孩子不好的印象。
他深刻检讨后,问他:“那你找谁啊,给我说说,我今天中午都在学校,或许知道呢?”
顾呈繁想想也是,有人提供信息,总比无头苍蝇乱找靠谱,怕暴露他和江一澜的关系,他只说,“我联系不上江一澜。”
祝时石也清楚这段时间,两人关系很好。
因为江一澜的关系,顾呈繁已经开始好好听课,虽然这么说水分很大,但是相对于以前,进步已经很大了。
作者闲话:
今天去办理了离职,就当给自己的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