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市，不太平的每一天才是正常的现象。麦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打架的几个小混混。距离不算太远，但已经是禁止斗殴的范围外了，他便只是看了一眼，就走进大厦里。
    刚走到自动门处，两个下属便恭敬地朝他躬身。麦芽挥了挥手，算是回应，刚迈着步子进入，肩膀却是一重。
    “等。。。。。。”
    仅一瞬间，麦芽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那人便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逼来，他惊得连忙将手抽了回去，又似不放心般往后退了好几步。
    麦芽带着满脸煞气回过身，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风流生，只见他眯着眼，口气不善道：“又怎么了？你们三区的人这么闲的吗？”
    闲？风流生仿佛听到笑话般，他内心已经吐槽一片刷过，表面却还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他摊开手掌冲麦芽打了个招呼，在看到麦芽依然满脸不屑后，这才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袋拿到麦芽面前，他冲对方晃了晃，道：“我来分享新的情报的。”
    “你是说这群混混还需要麻醉剂？”
    得到了麦芽的默许，风流生总算进入了大厦。这一回他可学聪明了，只是紧紧跟在麦芽的身后，一步也不往前靠。
    风流生一边向麦芽介绍着目前所调查到的情况，虽然突破性的情报都不是他自己亲自调查到的，但总归还是很有用的情报。
    “不一定。”风流生回答道：“我只是听他说起这种酒在以前，是代替麻醉剂使用的，后来在一家酒厂的改良下，也就演变成了酒，只不过这一回事知道的人比较少。”风流生顿了顿，他挠着头，补充道：“那伙人抢酒到底是因为想要喝酒还是因为需要麻醉剂，这不好说，但是，在中市和东市临界处确实窝着伙人。虽然我还没办法证明他们跟潜入中市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但两波人出现的时间很相近，我个人觉得有查下去的价值。”
    听了风流生的话，麦芽端起来的酒杯又放了回去，他皱眉凝视着杯子里的液体，而后又蛮不在乎般抬眼看向风流生，他挑着眉，食指敲打着桌面，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宣布似得，不一会儿，果然见他动了动嘴，道：“既然你已经把情报分享给我了，那关于后续问题，就交给我这边处理，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算有吧。。。。。。”风流生轻声道。
    麦芽瞧他这样，料想这是有事相求，他也没想点破，只是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他垂下眼眸，静静等着风流生开口。
    “你能顺道打听下关于二区的事吗？”
    风流生的话引起了麦芽的兴趣，闻言，他便将眼抬起，他看向了风流生，在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后，才收起略微带有惊讶的神情，用极慵懒的声音问道：“这事跟二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因为没关系，所以才觉得需要打听一下。”
    麦芽突然笑了起来，他与二区的管理人梁瑞文向来不合，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不知道的人也很多，偏偏三区向来坐山观虎斗，风流生不至于不了解这件事，如今开口叫他调查，这是一个最聪明又安全的想法。
    敌人互相打探，天经地义。
    风流生说：“说一个比较蠢的想法，那班小混混潜入了一区和三区，冒充组织成员，又很快就露出了马脚，他们图的是什么？像我只能想到他们只是不了解中市，所以结论便是来的是群外来人。”
    “我也一样。”麦芽附和道。
    “既然是外来人，不了解中市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挑拨一区和三区的关系，或者说是想让原因气氛就十分紧张的中市往更极端的方向走，至于他们幕后的人物，暂且不提，我能想到的只是外头的人使出的离间计。”
    风流生话音一落，坐在办公椅上的麦芽突然坐直了身体，而后用非常认真的表情看着风流生。他像是已经能明白过来风流生到底想表达什么，从而说服自己去探听二区的情报。
    麦芽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轻轻地放回桌面上，接着，就见麦芽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风流生的跟前，开口道：“这么明摆着的，到底是真实又拙劣的离间计，或者是离间计下还暗藏着什么花呢？”
    “这还要靠麦老板好好去调查了。”
    结束了工作后，江远山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方寒的家里，然而这一回却跟之前几次不同。从前几次，他来到方寒家，都能感觉到屋子里的东西发现了细微的变化，比如桌子上摆着的水杯，又或者是抽屉里的细小物件移动了。
    这一回，江远山还没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那股味道上还盖着另外一层。他不是林骨，对人或者妖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并不敏感。但多年的相处，江远山他多少能分辨出方寒的气息。
    没错，他感受到的正是方寒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但跟那股气息同时存在的另一股更为浓厚的气息又是谁的呢？
    江远山带着疑惑将门推开，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回，并没有人小心翼翼地将移动过的物件又移回原位。印入江远山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柜子椅子，碎作一地的玻璃，墙上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看那模样，喷溅了不少，看来是大出血。
    江远山皱眉走近一看，他想，流血那个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再往里走，方寒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枕头已经被划破，里面的棉花散落一地，而另一个绿豆枕也被利器划破，小而硬的豆子掉落一地。江远山不得不小心地往里走。
    就在他走到床边，血腥味越来越重，江远山顺着那气味寻找，最后停在了方寒的浴室门口。浴室的门紧紧关着，门上的玻璃块也出现了裂痕，却没有碎掉。仔细听，浴室里尚有水流声，好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般。江远山做了片刻心理建设，随后缓缓推开门。
    江远山探头入内，入眼皆是红色，血腥味迎面扑来，江远山不由得皱眉，他把门直接推开，用手在鼻头挥了挥，但那浓烈的气息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浴室里的水龙头确实没有拧上，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出来。
    然而，那水却是红色的，直接溢到了门槛处。再高一点水便要漫出浴室，流到卧室里。江远山走了进来，他将浴缸处的帘子拉开，刚想把水龙头拧紧，却见浴缸里浮着个人。
    江远山退后了一步，但很快便恢复过来。这种场面他并非没见过，也不至于让他感到害怕。然而，他有一瞬间想到了这是方寒，这让他内心一惊。幸而这人的体形跟方寒还有些出入，江远山的内心这才平复下来。
    江远山没有做多余的事，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后，又抬头继续调查。原本白色的瓷砖上喷溅着血迹，是不是全是躺在浴缸里那人的鲜血如今还说不准，但江远山敢肯定，这个人一定死有余辜。
    林骨赶到的时候，江远山已经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他如今正站在门口倚在墙上等待着林骨。
    “什么事啊这么急？”
    江远山点了根香烟，而后用大拇指指了指里屋，示意让林骨自己去看下。
    林骨挑眉，回头看了一眼杨随和欧阳北北。他耸了耸肩，这才带着两人一同走进去。
    欧阳北北捏着鼻子，他皱着眉吐槽道：“这种地方对我们犬科生物真不友好。”
    “就是不友好才非让你过来的。”林骨打趣道，而后眼一闭，欧阳北北捏着鼻子的手不受控制似得松开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往欧阳北北鼻子里窜，这让他原本就拧紧的眉拧得愈紧。
    “林骨你要死啊！”欧阳北北突然叫了起来，待到他的手终于夺回控制权，他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把鼻子捏住，而后空出一只手就往林骨脑门上招呼。
    林骨原本笑着想躲开，然而，他的动作却是一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怎么。。。。。。”
    欧阳北北很快也察觉到了林骨的异常，他刚想问些什么，便被林骨打断了。只见林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这使得闹腾的欧阳北北也停了一下，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扰了他。
    “这种气息好奇怪。”林骨小声嘟囔道。
    站在他身边的欧阳北北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挥了挥手，漫不在乎道：“血腥味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你还能闻出A型还是B型吗？”
    “不是血腥味，是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林骨皱眉，他说：“不是人的味道，也不是妖怪的味道。”
    “那是鬼？”
    “有点像。”
    “啊？”欧阳北北可置信地打量着整个屋子，最后将视线停在了林骨身上，他问道：“你在开玩笑吗？东市哪来的鬼啊？”
    “像鬼又不是鬼，那会是什么东西。。。。。。”林骨皱眉，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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