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程老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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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峰听谢天娇说过谢天泽喜欢吃辣,特意把吃饭地点定在一家环境雅致,口味又出了名真宗的川菜馆。在包间落座,两人互相谦让的点了菜,几句寒暄过后,等菜的间隙,程峰倒了一杯酒,郑重其事的站起来,“谢老师,我……”
    程峰一句话还没说完,谢天泽就打断他,“打住,别说什么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之类的话啊,听着特别像偶像剧,那天就是路过,任何人躺在那我都会救的,心意我领了,你先坐下,咱们以茶代酒,你干了,我随意。”谢天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该你了,我都喝了。”
    程峰只好把酒换成茶水一口喝掉,又恭恭敬敬的坐下,他发现谢天泽嘴角勾了一下,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服务员敲门,第一道菜是辣子鸡,谢天泽毫不客气的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不住的点头,“好吃好吃。”
    “谢老师,您说有事找我,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程峰客客气气的态度让谢天泽有点不自在。
    于是放下筷子说:“第一,别叫我老师,我们班学生都叫我谢老板,你还叫我老师,太有距离感了。第二,把您字去掉,咱俩都是同龄人,说你就行。第三,我确实有事求你,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程峰挺着腰杆规规矩矩的坐着,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着茶杯,认认真真的听谢天泽说话,就像等着婆婆批评的小媳妇。
    “不是,你能放松点吗?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紧张呢?你也吃啊,别我一个人吃啊。”程峰确实有点紧张,他特别害怕谢天泽道德绑架他,这些天和谢天娇相处下来,对方的想法程峰很清楚,他害怕谢天泽用救命的事威胁他和谢天娇发生点什么。
    结果,一语成谶。
    程峰刚吃了一口菜,就听见谢天泽说:“程老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前些日子天骄和她几个姐妹一起去酒吧玩,出了点状况,你帮她的姐妹解了围,可能你是无心的,但她全记在心里了,回家后对你是念念不忘啊,说你人长得帅,身手好,又特别有正义感。”
    谢天泽停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放下手里的筷子,凑到程峰耳朵边,“你懂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天骄是个单纯的女孩,我这当哥哥的不想让她受伤,纵使你对她没什么感觉,能不能假装对她有点好感?这点小忙,我相信程老板不会拒绝我的,对吗?”谢天泽收起脸上笑容,真诚的看着程峰。
    程峰被这顶大帽子砸的大脑都当机了,他不明白谢天泽作为谢天娇的亲哥哥,怎么能求一个男人假装喜欢自己的妹妹,而且这个男人在大街上被人捅刀肯定背景复杂,但更多的是无奈,他想解释一下,那天不是他想英雄救美而是为了他那傻哥们杜磊才冲上去的,他解围是为了他哥们不是为了谢天娇的姐妹。
    “我……”程峰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谢天泽突然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程峰动作顿了一下,他这个性别男爱好男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你欠我一条命,这次你帮我,咱俩就扯平了。”程峰没见过谢天泽几次,但在有限的几次见面中,谢天泽都是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桃花眼飞着,目光清澈见底,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这一刻,谢天泽表情严肃,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真诚的让程峰无法拒绝。
    “算我求你。”谢天泽到底是当老师的,口才好的不得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程峰完全被浓浓的兄长之情感染了,谢天泽适时的补了一句,“她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你哄着她来,别拒绝她的好意,她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我怕……”程峰本来想说我怕做的不好。
    被谢天泽抢先一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很好。”谢天泽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完这句话,顺便给他那顶超级无比高的大帽子上加了一朵大红花。
    程峰看着救命恩人的脸叹了口气,“好吧,我尽力。”
    结果谢天泽又说出一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话,“也别真爱上她,记住了。”
    程峰不知道他从何而来这么一句话,但还是腹诽了一句:老子喜欢男人,这就不用你多虑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相当融洽,虽然程峰在大街上被人捅刀背景复杂,但绝对不影响谢天泽对他的好印象。
    程峰心思非常细腻,及其注重细节,谢天泽喜欢吃的那盘辣子鸡,当朝向他这边的鸡肉被吃光后,程峰细心的转了盘子的角度让另外一边的肉也朝向他,又默默把水煮鱼里面的辣椒和花椒粒捡出来,方便他夹没有配料的鱼肉,他杯里的茶从始至终都保持随时可以入口的温度,而且在他没被察觉的情况下,程峰把单也买了。
    让谢天泽惊叹的不仅是他细腻的心思,情商也高的吓人。
    程峰说上次办画展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不错的装修队,装修队尾款付好后,人家说核算错了,多收了不少钱,要把多的钱退回来,程峰说什么也没要,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听天骄说学校校庆有个小画展,不但可以提供简单装修,还能给展品做简单装裱,三句两句就解了谢天泽的燃眉之急。
    程峰还说认识一个朋友,以前是出租演出服的,后来改行做了别的生意,很多演出服都放在他那,他们班大合唱需要服装随时可以借用。这简直是费劲心思,用心良苦,转着圈的表达救命之恩啊,这两件事的工作量在谢天泽看来,可以和祖国南水北调相媲美了。
    吃完饭,程峰把谢天泽送回家,谢天泽让他进去坐坐,程峰婉言谢绝,说太晚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谢天泽一回家就满脸堆笑,给他爸妈使了个眼色,谢爸爸谢妈妈心领神会的一起去厨房,一个切水果,一个抽烟。
    “爸妈,你们放心,搞定了。”
    “真的?太好了,他愿意帮忙?”谢妈妈期待着答案。
    “哎呀,你儿子办事还不放心?”谢天泽说。
    “这小伙子真不错啊,改天让他回家吃饭。”谢爸爸也高兴。
    “看你闺女的意思吧,你们装不知道啊。”谢天泽嘱咐着。
    三个人各自带着心事回到客厅,一夜无话。
    墓园。
    程峰带着几个贴身小弟,买了几束白菊,一起去墓园看望自家老爷子和马爷。
    麻子的老爸年轻时就跟着程老爷子混江湖,帮着砍人,看场子,江湖上人送绰号“马爷”,当年出了一档子事,帮程老爷子顶雷进了局子,老婆也改嫁了,命不好,在监狱里干活的时候出事故死在号子里,唯一的儿子是程老爷子帮着养大的,程老爷子把麻子当亲儿子养,麻子小程峰几岁,从小就跟在程峰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程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程峰的爷爷是个老实人,靠着卖菜卖水果养活了一大家子,在程峰老爸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程家的命运。
    程峰未见面的大伯,也就是程老爷子的亲哥哥,快要高考了,家里人怕考试压力大营养跟不上,每天给几毛钱晚自习买吃的,就是这几毛钱惹了祸。
    放学天黑,被当街的一群小流氓堵在路口抢了去,程峰大伯是个接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心想着他爹赚钱不容易,全家人省吃俭用供他念书,十五岁的弟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一直捡自己穿旧的衣服。
    程峰的大伯就想着拿回那几毛钱,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劲,一脚踹到小流氓的屁股上,那小流氓摔了个狗啃泥,其他小流氓群起而攻之,把程峰大伯逼到一个角落上,墙角堆了一堆冬天烧火用的柴火,有树枝,有劈开的桌子腿,椅子背,程峰大伯一个没站稳狠狠摔倒在那堆柴火上,一根钉子插进后脑勺,没挣扎几下就死了。
    当程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天都塌了下来,大儿子是整个家的希望,大儿子学习好,人聪明,是程爷爷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小流氓家里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当时给程家塞了些钱就不了了之,程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程爷爷一气之下脑溢血半身不遂,只能靠老伴儿照顾,还好小流氓家里平事儿的时候给的钱比较殷实,治病是治不了的,至少程奶奶不用再去街上卖菜了,程家老二也有了可以读书的机会。
    但是程家老二脑袋不如老大好,十五岁再读初中的时候年纪比同班的孩子年纪大几岁,基础不好,读书也跟不上,最主要的是哥哥的意外死亡,给正在青春期的程家老二留下了懵懵懂懂的概念,人要拳头硬才能不受欺负。
    本来年纪就比同班同学大的程家老二在班上称王称霸,一开始只是抱打不平,谁欺负自己班的同学,程家老二就出来讲求正义,后来慢慢由班级到年级,再从年级到学校,最后程老二成了正义的化身,但是正义并不能代替智商,程老二只念到初中毕业就辍学回家了。
    他不想像他爸一样卖一辈子的菜,所以他靠着在学校积攒下来的人气,在家门口的小街上帮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小生意人对付街头小流氓,一来二去谁家小生意遇上收保护费的,遇上三只手的小偷,都找程家老二来帮忙,也不白帮忙,一开始给一些吃的用的,后来程老二明码标价。
    时间久了,程家老二在道上混出了名堂。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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