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章 妓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730  更新时间:08-06-12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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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前,江宁府。
    梆子早已敲过三下,街上的茶肆商铺也关了张……但这江宁府的人却都晓得,另一种“热闹”此时才正开幕。
    要说这起这江宁府,除了这织造年年上贡外,还有一条街,却也是闻名遐迩的。这街本也不算是什么康庄大道,不过是一丈见宽的石砖路罢了。传说中,这儿本是一条黄泥小路,因四周来往路人多了,便有当地百姓在此支些个小买卖,间或有几间旅店,打尖住店的倒也十分方便。后来,不知从何时起,这街边多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也不知她们打哪儿来的,也许赶路辛苦寂寞,不乏有在这街上留宿的客人带着相中的女子一起过夜。后来,这几个女子中有一个较为精明的,联合大家,凑了些钱,盘下间一经营不善的旅店,原是想连这住宿费一起赚的,谁知生意却日渐兴隆,招兵买马,不亦乐乎。大家索性也便撕了最后一层皮,挂出那“春香院”的招牌来,后来便成了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妓院。这春香院所处位置确实奇佳,不仅紧邻官道,更是在江宁城郊处,而那老板又颇有些手段,找来些扬州名院出来的女孩子,吹拉弹唱,见惯了北方女子的人,乍一见那些柔若无骨的水乡女子,哪还把持得住自己。那春香院的风头渐渐便盖过了江宁城中的同行,后来原本这街上的一些正经旅舍都开不下去了,有些甚至有样学样,也做起了皮肉生意。再过了十年,这街边,林林总总竟有了十多家妓院,外人便都称其“花街”了。
    是夜,这花街之上与往日相同,仍是花灯高挂,歌舞升平。
    春香院这几年势头仍盛,但终究是由于对手太多,不得不想些新奇的法子来招揽顾客。那老鸨便隔几日就挑出一个未开苞的姑娘来,戏码虽老,价高者得,但仍对了那些吃多了嚼不烂的有钱人的胃口。
    眼下,这大厅之中,人声鼎沸,台上一年轻女子,只着一件绣花抹胸,外边一件白色轻纱,双腿根部若隐若现,只引得下边一帮常客心痒难耐,恨不得冲上台去,立马将其扒个干净。
    “十两!李员外出到十两了。”老鸨伸出涂得血红的十指,叫道。
    “我说,老鸨子,你连这姑娘的样貌都不让人看,还怎么让我们出价啊!”台下人喊道。
    原来,这姑娘的头上盖了一块大红绸子,与她身上所穿透明薄纱不同,却是将她的相貌掩得个严严实实。
    “呦,我说张公子……”老鸨扭动着肥硕的臀部,走下台来。
    “这我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嘛……”
    “哦?此话怎讲。”那张公子摇着扇子,向来以文人自居,哪怕是到了这时,也要卖弄一番。
    “呵呵……”那老鸨无不得意地咧嘴一笑,脸上一些可疑的白色粉屑掉了下来。
    “待会哪个有福的带了这姑娘下去。到了房中,把这盖头一揭,龙凤烛一吹,那不就……”
    “就怎样……”台下众人眼神更是污秽,探着头问。
    “这可就要对张公子说了,张公子,今晚若是由你得了魁,来年定能中举!”
    “那是为何?”那姓张的是城中一富户的儿子,每日盼的便是金榜题名,可折腾了十来年却连个秀才都不是。
    “人说,洞房花烛夜,这金榜题名时啊!张公子,您不想尝尝这味道么?”
    “……”
    那姓张的此时故作恍然大悟状,直盯着台上单薄女子,淫笑道:
    “如此甚好……”
    正想出价……
    “呦,姐姐这儿今晚好热闹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娇嗲的女声。
    众人往门前望去,却是隔壁百春院的老板红玉。
    “哪里,哪里,不敢当。”老鸨子知其来者不善,假意笑道。
    那红玉仍是自顾进得门来,她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花容月貌,十几岁便在扬州最大的妓院夺了一届花魁,如今却也是花朵正盛的年纪,众嫖客的眼睛全都粘在了红玉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和饱满的胸脯上。一时间,倒全都忘了台上那女子。
    老鸨见得形势不妙,忙又说道:
    “大家可得抓紧啊,这姑娘今日还未开苞,到了明早,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说罢,眼光还特意向红玉瞟去。
    那红玉怎会不知那老鸨是在暗讽自己早已不是清倌,不由暗暗咬牙。
    “且慢!”那红玉眼波一转,盯着老鸨说道:
    “姐姐,这未开苞的姑娘确实稀罕,可是,妹妹今日可要为这儿的公子大爷们说上两句了。”
    “妹妹前日也从那人牙子处买得几个妹花,却从他们那儿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哦?是什么事这么趣,妹妹不妨说出来大家乐乐。”
    “那龙五日前对我说,卖给姐姐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小姑娘,可有此事啊,姐姐?”
    “这……”那老鸨似是无言以对。
    “我看姐姐这几日统共就出了这么一个未开苞的姑娘,但不知是否就是这个啊?”
    此话一出,这厅中便像是炸开了锅,要知道,以老倌冒充清倌在妓院这行中可是大忌,等于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再无法立足。
    “呵呵……”那老鸨却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说妹妹,姐姐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这个啊。妹妹所言不假,这姑娘确实带了个孩子来,只是绝不是这姑娘亲生。我早已找了宋婆为她验身,却是处子无疑。那姑娘也说了,那孩子是她的侄儿,家中兄嫂都饿死了,她带了侄儿一同逃荒出来,这才自己卖身来了这。大伙若不信,可把那龙五和宋婆叫来问问,我想他们断不会为了这么桩小生意砸了自己招牌吧。”
    “龙五,龙五呢。”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子,笑道:“正是,正是。”
    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红玉一眼。
    “你……”这红玉不由得银牙轻咬,前日那龙五与她说时,明明说那孩子是那姑娘的,自己才来闹场。如今看这老鸨的表情,自己怕是被那两人联合起来给耍了。
    红玉不由得不发一语,也顾不得礼节,转身就走。
    老鸨子还故意跟到了门口,喊道:“妹妹慢走啊。”
    复又回到堂前,得意得叫道:
    “大家别都静下来啊,继续出价。”
    “我出二十两。”
    “二十五两!”一时间,大家被这一闹,似乎又都来了兴趣,吵嚷道。
    老鸨子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暗喜。她早已发现大家对这未开苞的姑娘出的价已是一次比一次低,须得用些事来激一激才好呢。她深知红玉处处留心自己,便暗中叫那龙五演了一场戏,放了些假消息给红玉,其实那姑娘本就只身一人,哪有什么孩子。眼下这些客人果真如她料想一般,被这红玉一闹,反觉着这姑娘与众不同起来。
    “我出,一万两!”
    大厅中正争得如火如荼的一帮男子,乍一听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想看看是谁喊出这天价来。
    却看这声音却是发自角落,只见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身形似是未长开,只柔弱得有几分女子的味道,而细看其相貌,确是柳眉凤眼樱桃小嘴。
    这帮荒淫无忌的客人中本就有些好男风的,眼见这小公子长得如此,便就按耐不住,特别是那姓张的,近年来才特别发现这男子的好处来,在床第之间,有时竟比那女子更使他快活,因此府中也收了几个清俊小厮,可现下一看,竟无一及得眼前这小公子的一半。
    一时间心驰神漾,不由得走上前去道:
    “公子若是想得云雨之乐,大可不必耗费巨资,在下便可效劳。”说着,竟就要伸手像那公子脸上抚去。
    谁知,手还离得一尺之远,姓张的整个人却似被一无形墙壁给硬生生地弹了开去,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原来,那小公子正给了他当胸一脚。
    那姓张的几个随从见主子吃了亏,便都围了上来,群起攻之,却都被一个个踢飞了开来,那老鸨见得这架势,不由得大叫:
    “哎呦呦,这可怎么话说的。”
    “我说公子,你若真对那姑娘有意,今夜便归了你了。”老鸨满脸堆笑。
    那小公子收了脚,却仍是站在原地,许久才说道:
    “这姑娘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公子这是何意?”老鸨变了脸色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区区五十文钱,利滚利之下,你们便要人家还五两,还不起竟硬逼人家卖身给你!”
    “你……”老底被揭穿,老鸨不由得一时下不来台。不过她毕竟也是那见过世面的,略一定神,冷笑道
    “姑娘,何必在此地与我们苦苦像缠呢,今日之事就当是没发生过,姑娘请吧。”那老鸨眼光何其毒辣,一眼看出那小公子本是女儿身。不过要说这风月之事,本是各有所好,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但今日这姑娘却是来者不善。
    那小公子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意外,说道
    “我若是不依呢?”
    “不依……”那老鸨子眯起双眼,竟隐隐有杀气露出,与平日庸俗势利的样子完全不同。“啪啪”,只见她重击两掌,便自四面楼梯冲下一帮手提大刀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院中嫖客与妓女们吓得尖叫声四起,纷纷逃窜,甚至有那胆小的,连逃的力气都没有,只钻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那姑娘似乎没料到普通的一间妓院中还有这样一帮人物,不由得紧张来。
    那帮大汉将那姑娘团团围住,也不都动手,只都慢慢踱步,看来像是训练有素的。
    包围圈中女扮男装的姑娘似也拿不定主意,只随着那周边敌人脚步,也不时游走,一边细心观察动静。
    果然,那些汉子互相交换眼色后,便有一离中间姑娘最近一人先提刀击来,只见那姑娘先是回身一闪,待到那大汉冲至身侧之时,一把捏住其手腕,用尽浑身气力,向那列缺穴摁去。男子大叫一声,手劲一松,姑娘左手夺刀同时右脚狠狠踹上其膻中穴,那男子身材甚是魁梧,这下,也只得被踢倒在地。
    其余汉子见一击未中,便都大叫着,拿起手上大刀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向那姑娘自上而下砍去。幸好,那姑娘之前以夺了一刀,见此情景,只得以刀护住头顶,架住那七八柄大刀。却奈何力气有限,还是被上方之力给逼得跪下身来。
    双方正僵持之际,忽见那老鸨子,足尖轻点,臃肿身躯竟飞跃起来。那大汉门见状,便有两三个收了劲,让出一道缺口,使那老鸨一把将那姑娘提起,一招擒拿手,便死死锁住了她的喉咙。
    “我还当是什么高手呢,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砸老娘的场子。”
    “你……”那姑娘涨红了脸,她万万没料到这妓院中竟还有这样一帮人,就连那老鸨子,居然也有武功。
    “你,你别乱来,我是长风镖局的人。”
    “什么?”那老鸨闻言,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怕了吧,我是长风镖局的二小姐端木芙,郭旭是我义兄。”
    “此话当真?”
    “当、当然是真的了,你、你先把手放开,不然一会我哥哥若来了,看到你抓着我,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把你杀了。”
    “哈哈……”那老鸨似乎疯了一般,仰天长笑。
    端木芙觉得那笑声似从那阴曹地府发出,不由更害怕起来,问道
    “你笑什么。”
    “哼……”老鸨并不回答她,只看向那几个持刀男子:
    “兄弟们,想为你们当家的报仇吗?”
    端木芙这才发现,自从自己亮明身份以来,那几个大汉便都用一种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眼神看着她。
    “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端木芙觉得喉间一股外力压迫得紧,一下子便无法呼吸。
    “我们山寨死了那么多人,二小姐不知道吗?”
    “咳……”
    那老鸨似是意识到被掐着喉咙的人是无法说话的,只稍稍松了力,端木芙这才缓过气来,但仍喘息不已。
    “这几年来,我们忍辱负重,原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向长风镖局讨回这笔债了。”
    “不过还好。”那老鸨此时竟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向端木芙那精致的脸。
    “老天爷还是把你给送来了。”
    “不要……”端木芙吓得闭上了眼睛,胃中一阵翻腾,就要呕出来。
    “兄弟们,想不想尝尝这位二小姐的味道?”
    周围顿时有喘息声及淫笑一片。
    “你、你们敢。郭旭不会放过你们的。”
    “难道你们不怕他么?”
    “呵呵,鼎鼎大名的郭大少我们怎么会不怕呢?“
    “不过……”那老鸨眼光一转,狠狠盯住了端木芙
    “待我手下的弟兄们轮番玩够了你,我就将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把你的脸划花,再用那哑药让你终生不得开口。你说,哪怕那郭旭就在你眼前,又怎么认得出你呢?”
    “哇……”那端木芙终究只是一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虽然性情爽直,但也终究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危机。只得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
    “救命啊,救命啊,郭旭!”心中此刻懊悔万分,实不该偷跑出来,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本所谓的“行侠仗义”,全都是在郭旭和镖局这两把保护伞下才得以成功的,没了他们,她端木芙便成了那案板上的鱼肉。
    “救命啊!”端木芙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啊……”突然间,耳边传来老鸨杀猪般的嚎叫,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青衣男子自外跃入,那老鸨没料到其身形如此迅速,下意识回头时,已被一掌拍上印堂,惨叫一声后便倒地而不起。那一帮大汉见状,便又像刚才围攻端木芙一般拔刀靠拢了上来。谁知,他们的包围圈尚未形成,那男子便将右手长剑提至胸前,左脚为轴,疾风般周身一转,右手尚未出鞘的剑风便直扫对手们的胸口。待那男子仍旧面朝端木芙站定时,背后的那些汉子便都同时倒下了。
    端木芙此时只觉得恍如做梦一般,只见那青衣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单是看他在此处一立,周围的事物便都同失了颜色一般……
    一时间,花厅内一片狼藉,哀嚎连连,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无法相信,只得片刻功夫,方才还是奢靡不堪的饮酒作乐场所便成了这般模样了。
    “你……你是谁。”地上传来那老鸨的声音,端木芙定睛一看,原来那老鸨虽是口吐鲜血,无法立起,但却是一时无性命之忧。
    男子一身青衣白襟长衫,腰间是一白色革带,手持三尺六寸长剑,因剑未出鞘,不得其貌,只瞧得那剑鞘是墨黑异常。
    听得那老鸨此言,男子猛然转身,发间黑色束带随之轻动,向那老鸨说道
    “那个姑娘呢?”
    老鸨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愣,方才看这男子身手,却是她毕生未见之高人。再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江湖中有此功力的青年才俊,屈指可数,原以为是那长风镖局的少局主郭旭,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
    “公子……你我无冤无仇,若看上哪个姑娘,带走便是。”只要不是郭旭,她便有活命的机会。
    端木芙此刻倒是醒转了过来,想起此行目的,连忙奔到台上,见这姑娘早已瘫软,只浑身乱颤,慌忙拿过边上披风,将她几乎裸露的身躯覆住,待要说话时,却见那男子一脚踏上那老鸨胸口,说道:
    “那个带着孩子的姑娘呢,你们将她如何了?”
    “哪……哪个?”老鸨不由得又呕了一口黑血,后又想到自己之前故意散布出去的谣言,便往台上看去,待要解释,那男子已籍其目光发现台上女子,早已飞身跃上。
    那端木芙之前听得那二人对话,以为这男子也似那不肖之徒,单为采花而来,不由又犯起“侠女”的毛病来,待那男子至得身前,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挡在他面前,道:
    “你想干什么?”
    谁料那男子似当其空气一般,只伸手向那姑娘探去。端木芙不由得又气又挠,挥掌便像男子击去。
    那青衣男子也不闪躲,更是没有看向端木芙一眼,只以剑鞘轻松架住端木芙右手腕,再稍一用力,端木芙便被逼退好几步。此时男子左手也已触及那姑娘头上红盖,轻扯之下,那可怜女子的俏丽容颜便展露在二人眼前。
    端木芙此时暗想不妙,这姑娘长得如此美貌,这“采花贼”还不立马动心,看这架势,自己是绝不能阻止他“凌辱”这姑娘的,不由得焦急起来。
    谁知那青衣男子见到那姑娘样貌后,却未有任何动作,端木芙顿觉奇怪,细看之下,那男子眼眸平静如水,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似有放心之意,然而端木芙却发现,他的眼光虽仍放在那女子身上,神思却像飘得很远,似乎透过眼前女子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端木芙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落寞之情。
    就在此刻,门外却冲入一帮衙役来,又见一九品县官颤颤巍巍地跑进来,至得台前时,似是体力不支跪地,道
    “展大人,下官来迟,请大人赎罪。”
    端木芙此时认出台下所跪之人乃江宁知县,她虽然刚来到这江宁府没几日,却也听说这江宁知县平日如何仗势欺人、不可一世。眼下却见他跪在身前,抖如筛糠。他口中“大人”必不会是自己和这女子,那这说……端木芙又望向那青衣男子:
    “陈大人,请起。”
    “谢……谢展大人。”那知县一边擦汗,一边起身道
    “展大人,为何不待下官调集人手一起前来,大人只身犯险,若是有何闪失,下官又怎么担当得起哦?”
    端木芙闻言不由得暗笑,若真是跟你们一起来,那这姓展的不是还得保护你们,想到这里,似乎脑中似乎闪过什么,此人姓展?再听那知县所言,他似乎身居官位。不会那么巧,就是那一位吧……
    青衣男子略一沉吟,说道:“陈大人,这区区烟花之地,竟藏有这么多懂得武功的凶徒,其中必有文章,此事还请你日后查明才好。”
    “是、是、是,下官定当查明。”
    “女儿……”一声悲切的喊叫。
    “爹……”台上女子突然有了力气一般,紧紧扑入面前跌跌撞撞跑来的六旬老者。
    “女儿啊,爹早就告诉过你,爹就是病死了,也不要去向那帮人借钱!……若不是爹前日想自我了断之时,碰到这位小公子,咱们父女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父女两抱头痛哭,端木芙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那女子哭了一会,便朝端木芙跪下: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唯有磕头谢恩。”
    “不用不用,行侠仗义是我们江湖中人应该做的。”端木芙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刚刚才被人给“救”了的。
    那青衣男子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只低声对那知县说了些什么,那知县便命衙役将这老鸨连那些大汉一并带走。男子又上前对那老者说道;
    “老人家,待会随陈大人回去,将你父女二人遭遇全数告之,陈大人自会为你们做主。”
    “对、对,展大人请放心,下官不敢与**相提并论,但定当秉公执法,惩奸除恶……”
    “陈大人!”那男子似是没有时间再听他?嗦下去。
    “是。”
    “待你将这事查明后,若这父女却是遭人逼迫,望你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安顿好他们。”
    “是、是,那是自然。”
    “如此,告辞了。”男子对大家持剑让礼后,便跃出门外,催马离去。
    从进门到救人再安排好事情,总共也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这才是大侠啊,端木芙对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不无羡慕地想,自己什么时候才打得到这境界呢?
    南侠展昭,端木芙心中思量,郭旭啊郭旭,没想到江湖中还有如此出色的人物,能与你一较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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