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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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一川被树藤撞击木棍的力道顶出了灌木丛,直接摔到了湖边。他因疼痛咧了一下嘴,缓缓爬起来,拍掉袍子上的土。“它们的力气还真是不小啊……”回头,他的感叹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那株大得惊人的植物,微有些吃惊。
“这就是树蛊的本体吗?”龙子鸣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虽然树长在水里不足为奇,可它怎么看怎么跟虫子扯不上关系啊!难以理解蛊为何长成这样,他咽口口水,又忍不住握刀。
“庄园是看到了,可这只树蛊的体积太大了,要一次性处理干净怕是不容易。”两手环胸一叹,闻洛有了一丝担忧“我们人手不够,有些难办啊。”
扭头看了一眼停止进攻的藤蔓,悠先生眯了眯眸子,说道“打电话让悬赏局派人来吧。”
“我估计局里抽不出人手赶过来。”抓抓头发蹲下身,伯一川指出建议中的严重问题。“现在局里让网络被侵入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人手是极度匮乏啊。你想想,连我和闻洛这么优秀的蛊师都派来执行低等任务,怎么可能还有剩余的人来差遣。”
俗话说得好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所以不能指望其他人,实践才有真理!深知其理的伯一川拿了跟木棍又在地上写写画画,结果弄到一半,大地突兀的一颤,让他画错了一笔。抬头看看当下,他喟然又道“而且……我不觉得此时打电话救援,他们赶到时我们能安然无恙啊!”
龙子鸣起初还不明白他的废话从何而起,然脚下地面的剧烈震动很快让他意识到,下头有东西在活动。“怎、怎么回事?!地震了吗?”正考虑要不要抱头蹲下,他就看到那平静如镜的湖面被打破般泛起圈圈涟漪,尔后“哗啦”一声,一条粗壮的藤蔓由水下腾出。
地表龟裂开来,崩裂的缝隙里无数树藤涌窜而起,直直跃出百米高,条条挥舞**。几人气息未定,又被迫再次跳身躲开,避过那些疯狂的攻击。
“想办法接近本体,不然是除不掉这只树蛊的!”几个灵活地侧闪,闻洛在树藤之间的空隙里穿梭着,不打算用灵体与它们纠缠。
伯一川以退为进,踏着藤蔓往湖中心跑去,可这群不长眼的树蛊触手十分精明,马上排列成一列,阻碍了他的前行。“说着容易啊,没个计划一时半会儿可是灭不掉它的!”
“你们两个负责掩护我,我去靠近树蛊!”长爪一挥,斩断妄想伤害它的藤条。悠先生快速跃起,来到两人身后。
两个七星蛊师对视一眼,觉得这是为今最好的计策,便摩拳擦掌活动筋骨,准备大展身手“也好,剩下的就全靠你咯!”
风流聚涌,闻洛扬手挥出片片银刃,断开了每一道立于前方的阻碍。而伯一川则长腿一起,带着脚上的拖鞋踢飞了一群扑上来的麻烦。
“那我呢?”不敢用邪刀,龙子鸣狼狈地逃窜,再次沦为一只亡命小强。
二人一猫同时开口,说了相同的一句话“呆着哪儿别动!”
别动?!大脑接收到信息,龙子鸣身体本能一顿,然后意识到话里有问题。第一,他是来做蛊师的,不是来当风向标的!第二,现在是危险时刻,躲都躲不过,硬挺挺立在这儿,不是纯粹找死吗?!第三,他虽然在这里算不上根葱,可好歹也挂着龙家邪刀十四代传人的名号,这么看扁他也忒不像话了!“靠,你们耍我吗?!”闪过一侧的攻击,他拔腿往湖心而去。
黑猫回首,十分头痛这个小鬼不分场合的任性。正要叫他别鲁莽行事,一条突然从后面腾高的树藤令它心下一惊,慌忙喊道“小心——!”
“什么?!”龙子鸣没理解它吼叫的用意,诧异转身时,那东西已如鞭子般抽到他胸口。闷闷一下重击,肋骨发出“咔咔”的脆响,估计是断了几根,可他来不及呼痛,巨大的冲击将他甩飞出去,掉进了湖中。
剩余的人不得不分心关注他,却也因此遭到树蛊凶狠的重创,打乱了之前定好的偷袭计划。
落入湖水的一瞬,他只觉胸口生疼,一张嘴,大口大口的血渍染开,在水里荡起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但这浓重的味道刺激了树蛊,数十条触手由水下上升,缠住了他的脚腕,挣扎中,他低头撑开眼皮,看到了十几具被根茎扎入躯壳,与树蛊融为一体的尸首。
龙子鸣忽然有了一丝恐惧,即使自己有很好的水性,但挣不开树藤,他就只有死路一条。然而——不知是耳朵上的提升器进水的缘故,还是使用的时间过了度,原本充沛的体力开始迅速流失,四肢快使不上力气,连大脑也渐渐空白起来。他吐出几口气泡,胸腔里的痛苦更加明显,清晰地告诫自己,再不逃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手指握紧邪刀,不管它是否已非曾经模样,只能依靠它的帮助了。努力抽取最后一丝残留的气力,他牙一咬,刀柄翻转,锋利的刃面划开水流,径直斩断了束缚物,身体因浮力而慢慢升到水面。
前肢受了轻伤,悠先生从地上直起身,望到湖中冒出气泡,随之有人探出了头猛地喘气,不禁放下心“赶快上岸,不要停留在那里!”
龙子鸣动一根手指头都很困难,更何况是游回去,而且……想起水下受害的人以及四周虎视眈眈的树藤,他距离蛊虫的优势实在不能放弃。可是……发抖的手掌勉强不让邪刀脱落,但再举起来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了。“嘁,倒霉透顶了!”他试图活动双腿,但还来不及抬起脚,水下又有藤蔓涌上。
“小鬼!”黑猫一惊,慌忙起身救他,可早已盯在四下的藤条抓住了这个机会,倏然跳起,急欲刺入它的身躯。关键一刻,伯一川腿一蹬,木制拖鞋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打中了树藤,帮它免除一祸。
而另一边,威胁逼近却无力还击的龙子鸣右眼皮狂跳,懊悔当初来庄园的时候没有烧香拜佛,才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树蛊冰冷的躯体贴住皮肤的一刻,他大大打了个冷战,却因自觉活该而没想着要呼救,然被拖入水中时,有一抹影子如风般躲过那些触手,赶往这里。
闻洛的风刃割断水里的树藤,接近那个处于困境中的少年。“把手给我!”不顾危险地立在一条腾水而出的粗藤上,他趁着它的移动伸出一只胳膊。
“我的手动不了了!”面对他的救援,龙子鸣无法回应“别管我了,先把这只树蛊除掉再说!”不想拖别人下水,他见对方离树不足几米远,可以轻易地灭掉这个麻烦,便喊道。
微微一叹,制造事端的是他,不要命做好人的还是他。闻洛搞不清他到底要怎样,所以干脆忽略不计,反手抓住少年的肩膀,要拉他上来。然脚下的物体还在震动,四下也有难缠的生物触手等待时机。他手一滑,顺势将他的手臂拽了起来。
“啊——闻洛,小心后面!”岸上侧过头的伯一川才为大猫松口气,就又瞧见另一边出了问题。他慌慌张张脱下残留的木制拖鞋,用力甩了过去,可惜他们相隔太远,鞋子没有打到树蛊就掉进了湖里。
闻洛明知后面有偷袭,可仍是不肯松手,任犀利如削尖木桩的藤蔓洞穿胸口。忍痛一哼,他猛地一用力,把龙子鸣带出了湖水,抛向空中。“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惊愕他的举动,红发少年一时没回过神,在半空翻转着。“为什么……”翁动嘴唇,声音却细如蚊蝇,在望向下方男子时,他看到了对方伸出另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一笑。刹那间似乎了解他的用意,龙子鸣消去错愕,唇线一点点拉展“嘁,想看我的好戏吗?”
怠倦的身体被闻洛一系列的暗示激发了意想不到的本能,手指一屈,轻轻蹭了一下鼻尖,随之两臂抬起,邪刀举过头顶,他落下的位置正好是树蛊的本体中心“受——死吧!!!”锋刃直直刺入树蛊的身躯,那顶头茂盛的伞形枝桠跟着一阵巨颤,水下岸上爬行**的藤蔓行动一顿,僵硬原地。而没入主杆的邪刀突然暴涌出诡异的黑色烟雾,缠绕在这株植物四周,迷漫出一副阴森森的场景。
“那把刀……开始反噬了。”光着脚来到悠先生身旁,伯一川搔了搔头,怪叹一声“看样子,树蛊受到死亡诅咒,大概活不了多久了,这对我们来说,不算是件坏事呢!”
黑猫沉了沉目光,蹲下后腿舔伤口“你们两个,比我更适合做他的老师。”
微一愣,邋遢的男子它古怪的发言生出疑问,良久才恍然明白此话的用意“是你太爱说教了,悠,对付活泼好动的小朋友,死板调教可不会有好效果哦!我和闻洛只是恰巧,抓住他爱展现的特点而已。”
它没有再说话,眼神里却有了了然。
手中的邪刀像是着了魔般颤栗起来,龙子鸣控制不住它,只觉得树蛊的生命在被自己的宝刀一点点吸入,可是为什么会——“这是怎么了?为何刀会、会……”他一时吓得语无伦次,因为这么离奇的事他从未见过,现在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树藤因耗尽生气开始一寸寸枯萎死去,茂密的枝叶也飘落而下,如雨般洋洋洒洒。同时,刀的抖动越发厉害,拉着一端的龙子鸣浑身乱颤,尔后,绿色的植物由上向下浸染枯竭的褐色,直到最后一根树枝也丧失了生息。碎裂的声音从树的内部传来,那几个人张臂才抱得住的巨型植物沿刀切开的痕迹崩裂开,断成两截,然——
所有人都怔住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树蛊躯体内部是空心的,有一个少女躺在没过腰部的浅水中,酣然而睡。红发少年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被欲要上前的刀拉回了神。人还活着,他自然不能让邪刀伤害她,可吸食了树蛊生命的武器显然还不满意,不顾主人的意志冲上前。
“为什么树里会藏着人?”扎根在闻洛体内的藤蔓已死,碎成几节脱落。他捂着流血的伤口,慢慢靠近龙子鸣。
“别过来!”四肢本就没多少力气,他不确定自己能撑多久,但是伤人这种事,除非是正大光明的决斗,他龙家三少爷是做不出来的。“你给我——”汗水一滴一滴划下脸颊,他咬紧牙根,仰头大吼,不信自己硬不过把刀“你给我住手!!!”一个蛮力施加于刀身,他脚腕一移,将它拖了出去。
邪刀划着黑色的弧度飞向后方,以极速跃过湖泊来到岸边。伯一川身子一侧,让武器擦着发际,笔直地刺入一棵树干内。
步伐一个不稳,龙子鸣翻身倒在了树里,压住了沉睡中的少女。他可不是趁人之危,只是实在太累了,所以半天爬不起来。“痛死了!!!”手脚像是被人活拆了一样软瘫无力,他是彻彻底底歇菜了。不过……
侧过头,他发现身下是个相貌很清纯的少女,白皙的皮肤,浓密的羽睫,一头稍卷的长发垂在胸前,恰好够勾勒出她修长的脖颈。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意外?巧合?还是早有预谋?不理解少女隐匿在树蛊中的原因。他一叹,而此时,头顶上方笼罩了一片阴影。
闻洛走到他面前莞尔,伸出了手“龙子鸣,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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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悦地眯起眼睛,龙子鸣瞪着这几个碍事的人,仰着一头红发问道。
悠先生白眼一翻,就知道他废话最多“如果你还有力气走,我不阻拦你进庄园。”嘁,明明有伤在身力气耗尽,还非要跟它扯这些明知故问。
撇撇嘴角,他现在若还能起来,用得着坐着吗?可是……难得他立了一次大功,不继续前行的话,太可惜他这个英才了。心下思索片刻,回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用得着那么急吗?”
“有你歇息的时间,我们可以来回去两趟了。”闻洛一叹“而且,我们来这里有任务在身,不能拖延太久,你与其随我们同行,倒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若有需要我们会通知你的。”
“是啊是啊。”两只拖鞋光荣挂掉,只能赤脚的伯一川颔首认同“有个小美人陪着,你还有什么不满啊?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其他人轮都轮不上!”
白眼瞟去,闻洛两手环胸,鄙视这个带坏小朋友的不正紧大叔。
看了看睡在一边的少女,如果把她就这么丢在这里确实有些危险。心下喟然,龙子鸣想了又想,觉得是时候该投降了。“那……万一你们离开后,我又遭袭怎么办?”没话找话,借口便是事实。
又不是没断奶的兔崽子,难不成要我们给你找个保姆吗?悠先生腹诽,却还是扭头冲一旁人说道“闻洛,把你的手机给他,快捷键设成伯一川的号码。”
他照黑猫所言去做,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龙子鸣“出了事就打给我们,你放心吧。”
“嘁”两腿盘叠而坐的红发少年接过东西,不甘心地撇嘴哼道“既然决定要走,就赶快滚蛋吧,别让我看着闹心!”
“那好”耸肩一叹,或许口是心非就是这个年纪的天性。闻洛看向同伴,说道“我们走吧。”
“等一下!”反正鞋是找不回来了,伯一川干脆光脚走到一畔,瞅了瞅插进树干里的刀,略微一思问道“喂,小朋友,这把刀能借给我么?”
龙子鸣白眼翻动“不借!”
扬扬眉尖,他一笑,把指头上愈合的伤口弄开,用血在掌心里写了什么。“那就谢了”才不管这个红毛小子为何不借,他抽出那把刀,摆出一副“你的话已被我视为空气”的表情。
“你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借!你没听到吗?”见对方毫不客气地擅自拿刀,龙子鸣想站起来阻止,无奈没力气爬起身“不要用你的脏手摸我的邪刀!你这个家伙,马上放下!”
令人奇怪的是,伯一川画了东西的手碰到刀柄的一瞬,那原本萦绕在锋刃四周的黑烟,转眼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安稳地被他扛在肩头“不要激动嘛,又不是不给你了。”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他咧嘴奸笑,转身对其他人说“我们出发吧!”
一人一猫相视一笑,面对这公然抢劫视若无睹,至于那个小鬼会不会因此抓狂而造成人员伤亡,这个基本可以安心,凭他现在这德行,要闹出个事端也不容易。
“喂,你们去哪儿?把刀给我留下!回来!你这是在犯罪!抢劫啊——!”眼见他们越走越远,龙子鸣却没法追上,不由愤声大骂“靠!你们这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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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蛊留下的残骸横架在湖泊上,形成一座天然的桥梁,笔直地通往对岸的庄园。
“悠,你是一只相当狡猾的猫。”走到湖中央,闻洛两手插进口袋,轻轻莞尔。
黑猫摇着尾巴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吧?”眼珠转到眼尾,他把一切看的一目了然“假借甩七月的名义骗他做你的搭档,实则上是为了尽可能多保护一些有才能的新人吧?悠,你也太不坦诚了,这些话直接说到明面上不就好了吗?”
漆黑的眸子向上一挑,悠先生回道“我只是不想让小鬼觉得自己有优越感,毕竟涅槃之度是他的战场,不是我的!”
伯一川架着大刀,闻言一笑“是啊,若是让人知道当年七月全权推荐的异端悬赏局除蛊顾问部部长西恒悠,现在做了新人的指导者,怕是很多参赛者会因为嫉妒而闹出游行示威的麻烦呢!”
“也不尽然……”它抬头看了一眼那座阴森的古宅,说道“龙子鸣有着异于任何蛊师的资质,他是特殊的。”
“特殊的?”伯一川撇嘴“我对浮世之度的人可不报好感。”
“没错,上一届审核赛的邱沐不就是个特例,结果呢?”收敛神色,闻洛道“而且悠,虽然你不告诉我们你离开悬赏局的原因,但我们都清楚,你是因为邱沐的事情才不辞而别的。”
“邱沐是邱沐,他是他,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就像是十一位领主,尽管都是出色的人物,可却偏偏多出七月这么一个异类,你能因为他是混蛋,就把所有领主都定成一个种类吗?”它回复“至于三年前,那可不是不辞而别,我有向上级交辞呈,是他们不批准,我才自行离开的。”
伯一川开口“不同意是自然的,你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职位,局长他们没让辞呈通过,完全是出于惜才的心理。倒是你啊,自那以后整天在紫谦家混吃混喝,日子舒服的不得了,哪像我们每天为了一点糊口费,累的要死要活,说真的,你与其带着个小朋友四处乱逛,还不如回到局里帮我们处理案子。”
“如果黄金五人组复出,我就回悬赏局。”
闻言,他表情一垮,算是失望了“那怎么可能,即使我们几个愿意,但紫谦那边也说不通啊。那家伙长着一张温和无害的皮相,实际上是个相当要命的死心眼。我们五个复出的可能,几率绝对比鬼翼头目璃胤复活的可能性还小!”
“悠啊,你还真喜欢出难题。”终于沿枯树干走到湖水对岸,闻洛喟叹。
黑猫柔软的脚掌踏上湿润的泥土,远远地就嗅到一股水果散出的香甜味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回到悬赏局的,也会让五人组复出。”望着相距已近的庞大建筑,它眯了一下眸子,有异样感满上心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首看它,这只猫不管摆出多大牌的模样,在它心里,总有些东西的原则是不会改变的。三年前,一百多个新生的死亡让它丧失了继续任职部长的念头,以至于这个位置在悬赏局空了近半年。然三年后,它肯打破这段漫长日子的沉默,主动带着新生探索这个世界,要做的恐怕不是单单为了保护一小部分的参赛者,而是想要改变什么。他们暗暗喟叹,不由齐声道“若到了那时,怕是悠你就没法甩掉七月了,因为他可是我们五个的执行经纪人哦!”
悠先生白眼一翻,某人欠打的脸又浮现眼前“那种祸害……还是除掉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