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再遇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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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随风几人还在交谈之时,皇甫俊那边已是险象还生。
“俊不可以。”见皇甫俊要打开装着龙渊宝刀的盒子,韩律立马出声阻止。
皇甫俊朝韩律大喝:“律你放手。”
“我不放。”韩律紧紧的按着盒盖,丝毫不退让,“大皇子的下场难道你忘了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步他的后尘。”
“那你现在还有其它的办法吗,我用它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我若不用,等待我们就只有死亡。”
看着皇甫俊眼中透出的毅然,韩律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不可能让他改变决定,只能缓缓的松开了按着盒盖的手。
“谢谢。”皇甫俊轻轻的道了声谢。就在皇甫俊打开盒盖的那一刹那,韩律突然扬手一掌拍开了皇甫俊,取走了盒中的龙渊宝刀。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那么就让我来牺牲吧。”眼中满是视死如归的绝望于对生的留恋,‘别了我的好友。’
察觉到韩律的意图,皇甫俊大惊大声叫道:“不要。”
但却为时已晚,被龙渊宝刀内魔气所侵蚀的韩律,双眼已开始慢慢变红,冷冽的杀气从刀中肆意而出,比寒风更冷,比飓风更烈,让人从心底生起胆寒之意,让人怯懦,让人恐惧。
正当韩律将刀刚刚举起准备挥向那群已完全慑于龙渊宝刀威势而惊恐万分的盗匪时,一只纤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顺着刀身一股清流突然流过了自己的心田,让已被魔气所侵蚀无法自拔的心恢复了清明。
随风面纱下的朱唇轻启,淡淡的说道:“它不是你所能驾驭的。”说着夺过了韩律手中的长刀,左手的食指轻轻的划过长刀的刀刃,一丝鲜血顺着刀刃流至到了刀尖,随后纤手轻轻的按在刀面上,一丝丝寒气从她的手中冒出,与刀刃上的鲜血融合,竟成了一层淡淡雾气,围绕在长刀的四周,雾气虽然轻薄但却让人看不透其内里的真实面貌,原本长刀中所肆意出来的杀气竟然在薄雾出现的瞬间消失于无形。
随风长刀一挥,那些早已被吓六神无主的盗匪,在还没有任何反映之前已变成了一座座的冰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韩律直愣愣的望着眼前如天人般降临在自己眼前的白衣女子,上一次在云城的使馆中见到随风时,韩律只是觉得她与其它的女子不同,除此外并未有其它太多的感觉,但这一次,这一次……他无法描述心中那一股莫名的悸动,只知道这个在自己最危难时刻奇迹般降临在自己身边的白色身影牢牢的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再也无法抹掉。
“仙子姐姐你好厉害哦。”看到随风大显雌威的筱亦激动的边跑边叫道。
筱亦的叫声让皇甫俊与韩律从那震惊的一幕中终于回了神,皇甫俊上前抱拳谢道:“多谢风姑娘再次出手相救。”
“不必。”随风未看皇甫俊与韩律一眼,将龙渊宝刀放回了之前装它的那个木盒中后,朝向自己跑来的筱亦走去。
“仙子姐姐你好厉害哦,就这么轻轻一挥刀那些可恶的强盗就全部被解决掉了耶。”筱亦兴奋的拉着随风的手边说还边学着随风刚刚挥刀的样子,真是太酷了。
此时独孤莫和彝光也走了过来,而雾幽雪则还呆在之前的地方照顾聂天狂,随风的厉害他们几人心中都非常清楚,但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随风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封印了龙渊宝刀内的煞气,‘她到底是什么人?’除了筱亦外其它人都不禁在心中开始怀疑起了随风的真实身份。
“诶,我说姓赵的,你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啊,怎么每次遇到你们都看到你们在被人打劫啊。”看到不远处的皇甫俊,筱亦体内的好奇因子又开始发作,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那些强盗老缠着他不放呢?
“风姑娘与居姑娘两次相救在下,若在下再不实话相告倒显得有些忘恩负义了。”皇甫俊与韩律上前几步,与独孤莫微微点头示意,彼此间的身份都心照不宣了。随后对筱亦说道:“那些盗匪屡次围劫在下是为了龙渊宝刀。”
‘龙渊宝刀’筱亦记得她曾问过仙子姐姐龙渊宝刀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刀,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为它前赴后继,但当时仙子姐姐只给了她八个字‘神刀,魔刀,杀人之刀’,本来她是想要去问寒玄若的,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将这件事情完全抛诸到了脑后,但今天又有这么一大批人为了它死于非命,让她真的非常好奇龙渊宝刀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刀,究竟具有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那么多人为了它而不顾生死。
虽然筱亦对那把什么龙渊宝刀真的很好奇,但更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些盗匪就认定了那把什么破刀就是在这姓赵的一伙人的手中呢?他们应该不会傻的告诉全世界龙渊宝刀就在他们手中吧?如果真有这种傻人不是活腻了,就是觉得生活太无聊需要寻找些刺激。“那些强盗为什么知道有龙渊宝刀在你们手中啊,难道你们带它出来的时候还要时不时的到处去炫耀一翻?”
为什么那些盗匪会知道龙渊宝刀在他们手中?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皇甫俊与韩律最想知道的。自从崇文皇帝得到龙渊宝刀后,崇文皇宫中就没有一刻安宁过,他的大皇兄更是为此而葬送了性命,所以父皇才想将这不祥之刀送掉。
在去给麒云帝贺寿经过此地之时,这些盗匪竟然无惧于他们的数千人马,公然围攻皇家军队抢夺龙渊宝刀,那一战他们损失惨重,数千人员折损了一半,为了保护龙渊宝刀不被这帮穷凶恶徒之辈所夺危害天下,皇甫俊以贺寿大队为饵,自己则选了数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后护送龙渊宝刀,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群匪类就好像是猫儿闻到了鱼腥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在峡谷那次若不是随风他们出手相救,恐怕他们早已是他人的刀下亡魂了。
“此事我们也是异常的不解?”对于这件事情皇甫俊也是十分的困惑,不知其因。
正当皇甫俊还在为此事困惑之时,随风突然开口说道:“是它在召唤。”
随风的突然开口让他们将目光全部移向了随风,皇甫俊不解,问道:“风姑娘此话何意?”
随风并未开口回答皇甫俊的话,只是默默的朝雾幽雪所在的方向走去,就在他们以为随风不会回答,她的声音却又突然徐徐的响起,“只要是有欲望之人便会被它所召唤。”
“仙子姐姐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对于随风模棱两可的回答还是让筱亦摸不着头脑。
“你可真笨,风姑娘的意思不就是说这把什么破刀有了自我意识了呗。”难得有可以好好笑话筱亦的机会彝光自然不会放过。
向来与彝光针锋相对的筱亦这次却难得没有反驳彝光的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一把刀有了自我意识,这可能吗?”
“经过数千万人鲜血的洗礼,经过数千年时间的沉淀,任何东西都会生成属于它自己独有的灵。”这次说话的不是随风,而是雾幽雪。
“灵?”为啥筱亦被他们越说越糊涂呢,什么意识,什么灵的,咋说的这把什么破刀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呢?
“据先人记载它是千年前一代杀神天怒的武器,它吸食了数千万人的鲜血,那些死去的亡灵因为愤怒与仇恨无法投胎转世,只能依附在了刀的身上,久而久之刀便有了魔性,任何想要独占他的人都会被它的魔性所吞噬,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狂,功力不深者甚至还会全身经脉暴裂而亡。”皇甫俊曾在某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关对龙渊宝刀的记载,但书中记载之事极其简单,让人无从追寻前因后果。
“哼。”雾幽雪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历史从来都只为胜利者而书写,又有谁会去追溯它的本源。”
一听雾幽雪的话筱亦知道雪姨一定知道些什么,兴冲冲坐到雾幽雪的身边,双手托着下巴,两只清澈明亮带着好奇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雾幽雪,“雪姨难道你知道那个什么千年前一代杀神天怒和他那把破刀的事情?”
“都坐下吧,你们若想听,我便讲给你们听听,千年前的那一场血腥的悲剧。”说到千年前的那一场血腥的悲剧,雾幽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凄然之意。
听言所有人都围坐在了雾幽雪的身旁,只有随风站在不远处,遥望着天空。
“千年之前的羽辰大陆并非是如今所看到的诸国鼎立的局面,那时的羽辰大陆上只有一个王国那便是烈火王朝。但没有一个王朝是可以永远屹立于世间的,盛极必衰是这个世间必然的原则。
千年的安逸生活让当权者们只知道安逸享乐,苛政杂税,只为图自己一时欢愉,百姓们苦不堪言,至时名怨四起,盗贼横行。就在这风雨飘摇国家危在旦夕之迹,一惊才艳艳的盖世少年横空出世,稳政局,杀敌寇,平名乱,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将这座已被朝中蛀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王朝稳定了下来。
但功高震主,在国家危难之时当权者可以给你任何保证,但只要情况一稳定下来他们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再加上一些奸佞小人不断的像当权者进谗言,心中的那唯一一丝犹豫也随之消失,坚定了消灭那盖世名将的决心。
恰巧他们要陷害名将的阴谋被一个宫人无意中听到,宫人冒死将此事告了那位名将,名将因此才逃过一劫,此时的他已彻底对朝庭,对君王失去了信心,想要就此离去不再管天下之事,可就在他准备还乡将自己的家人接走时,才得知那些奸佞小人在陷害自己的那一天竟然同时派人血洗了他所在的整个村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还有全村上下数百口人命因为那些当权者们的猜疑和嫉妒被全部杀害。
那一瞬间他恨意滔天,拿起手中那把陪伴自己征战四方十数年、浸染了千百万鲜血的大刀,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闯入宫中将敢阻挡在他眼前的人全部杀死,一时间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血洗了整个皇宫后他手中挥舞的大刀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之后是那些奸佞小人府邸,再之后便是整个烈火王都的数十万的无辜百姓,此时的他已完全走火入魔再也无法停下来,只知道杀、杀、杀,一夕之间这座美丽富庶的王都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人间炼场,鲜血,尸体遍布了王都的每一寸土地。
已完全入魔的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疲惫,什么叫疼痛,只知道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将眼前所有看见的事物屠戮殆尽,他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瞬间就会被鲜血与尸骸所覆盖,成为修罗炼场。
许多正义之士得知世间竟出了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魔头,捐弃前嫌组织了一个除魔队,誓要将此魔头斩于剑下,只可惜他们太小看了已完全入魔的他的能力,经过三天三夜的战头最后竟以数百江湖高手组成的除魔队全部覆灭而告终,虽然他赢了这场战斗,但却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在这场战斗之后他便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他虽然已深受重伤,但必竟还未死,那些江湖中人担心那魔头还会再卷土重来,招集了江湖中数十位有名的铸剑高手,用一块千年寒铁历时三年终于铸成了一把绝世之剑——龙影剑。
但就在龙影剑铸成没多久,那魔头真的再次卷土重来了,虽然龙影剑已铸成,但却还未开封,远远不敌他手中那把吸食了数千万生灵的魔刀,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自然要用这世界上最纯净之血来清洗,而这世间最纯净之血莫过于处子之血,为此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江湖中人竟然捉了数百个处子来为龙影剑祭剑开锋。
就在血祭仪式将要开始之时一个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夺走了龙影剑,离去前留下了几句话,‘刀剑无善恶,有善恶的只是人心。兵器无强弱,有强弱的也只是人心。若以鲜血为它开锋它又怎能称之为正义之剑,要想除魔卫道靠的并不单单只是锋利的武器,而是人心。魔亦是人,人会入魔亦不过是人心所逼,要想除魔只要心之坚定,便可无敌天下。’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白衣女子出现的那一天,那为祸世间的魔头竟然奇迹般的消失无踪,至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很久以后有人传出,说是有人曾在天山之巅看到过那白衣女子与魔头交战,最后两人双双消失,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再见到过他们。
而那魔头的天怒与之名龙渊宝刀之名是后人所起,并非它们原本的名字。”
听完这个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想到这把龙渊宝刀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血腥而又凄凉的故事。
“那个昏君与奸佞小人死了活该,但那些百姓是无辜的,他怎能忍心屠杀了那数十万的无辜百姓啊。”听完雾幽雪讲得这个故事,筱亦虽然也为那位名将感到愤愤不平,但也同时觉得他真的很残忍,错的是那些当权者,又不是那些无辜百姓,他怎能忍心将数十万的无辜百姓斩于刀下,他们可不是一群卑微的蝼蚁,而是整整数十万条的人命啊,一般人就算让他杀百十条猪狗也会杀的手发软,更何况是那整整数十万条的人命啊,他怎能忍心下得了手?
“不是他不想停下来,而是他手中的手不让他停下来。”
“他手中的刀?”
“那把吸食了数千万生命的魔刀,也因为他人心的不坚定所以才会让刀中的魔气有机可趁,让其完全入魔失去本性,涂害生灵。”当年母亲将龙渊宝刀与龙影剑的来历来告诉她时,她也是唏嘘不已,为那数十万无辜被斩于他刀下的冤魂感到惋惜,也亦同情于他的遭遇。
其实雾幽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告诉筱亦他们,那就是那位白衣女子的名字就叫清心。当日那天山之巅的一战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也可以说是轻松一战,已达臻天之境的他们比的已不再是武功,而是心境。清心最终以善良纯净之心战胜了天怒的魔心。回复心性后的天怒对之前所做之事后悔莫及,想以死谢罪,却被清心阻拦,清心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打消了轻身的念头,‘活着才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后来天怒随清心来了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谷中,清心将龙渊宝刀与龙影剑封印后,创建了清心教,行善乐施,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为天怒赎他之前所犯之罪。
清心教后人一直秉持着先祖所留下来的祖训,从不敢忘,但却在百年前不知是谁放出风声说清心教中有一绝世宝典——清心诀,谁能得到此宝典便能成为武林至尊号令天下,其实那人的真正目的就是龙渊宝刀与龙影剑。
清心教被灭后,清心教主突然发狂血洗了整个武林,而她所用的武器便是那把龙渊宝刀,在清心教主被逼下万丈深渊之后,龙渊宝刀与龙影剑也随之失去了踪影,没想到百年之后龙渊宝刀竟然出现在崇文皇宫之中,而那把龙影剑则不知为何被独孤鸣落所得,独孤鸣落将其分为五把小剑分别赠于落翼七神中的其中四神,而最后那把剑则与宝藏埋藏在一起。
清心教虽被灭门却还是留下了一丝血脉,雾幽雪与随风便是清心后人,清心教主百年前所留下的那句预言也许不久后便会实现,也许永远也不会实现。
“走吧。”随风平淡的声音将还沉静在刚刚那个摄人心魄故事中的他们拉回了现实。曾经的事情随风无意再去追究,只要不惹到她,一切就让它们遵照着历史的轨迹继续行进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