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垃圾驾驶员
    在夏天睡醒以后，这艘星舰内的全部内置设施都启动了，夏天一再检查过后也会有所犹豫，他现在也只能搏一搏了，宇宙飞行是极严谨的科学，他们面临的风险巨大，而将会出现的意外太多，甚至会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驾驶位只有一个，起飞渐落就交给亚瑟了，夏天只觉得睡不够，他感觉这里消耗的不仅仅是他的体力，那些黄沙简直就是在耗费他的生命。
    “你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好了吗？繁重的东西我来帮你搬运。”
    夏天很快摇头以应答，他们几乎生活在一起，谁都没有多少的公共空间，除了处理自己私人卫生的时候，夏天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他连自己身上暂时穿的衣服都是从这个安全基地里找到的，哪来的生活物品。
    不过在登上飞船以前，夏天站在某张海报前停顿了很久，他不至于遗忘禅的容貌，但夏天就是在亚瑟面前撕下了那张泰格的海报，然后贴进了星舰里，这艘星舰是在原本亚瑟带来的穿越舰上改造的，这是单人的穿越舰，有还算不错的速度，但内部空间就小了很多，他们的生活区域都是通过隔板分割的，里面拥挤的可怕。
    在夏天改造了能源炉以后，这艘星舰就可以快上更多，同样也吃能源，以及这艘星舰还没有做到结构最优化，稍作调整，就能够适应高效能源下的航行速度，但现在是完全不行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整。
    星舰起飞升空，夏天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能用最高档的能源转化率，你不能，听我说，下调，这艘星舰承受不了。”有很大的杂音，夏天只能大喊，这是单人星舰，所有的防护措施都为了驾驶位上的人，夏天在星舰墙璧上焊了挂钩，他也只能把自己绑在上面。
    看上去亚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该死的，这非要他亲自动手吗？夏天刚刚接开绑住自己的绳子，就吧唧一下砸在地板上，压力很大，突然变化的重力夏天以及难以站立。索性这个穿越舰很小。夏天只需要走几步的距离就可以到驾驶位的旁边，不过这可有艰难。
    “起飞时候的颠簸是正常的。”亚瑟也诧异于那个夸张的颠簸。
    夏天有种自己被扯飞的感觉，他一手抓住驾驶位的靠背，另一手抓上了亚瑟的衣服，他喊：“减速，降速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快，这星舰的强度不够，会散架的，亚瑟，别这样，快点减速，我叫你减速！亚瑟！减速！”
    这种颠簸程度太夸张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已经把星舰的损坏程度考虑在里面了，但达不到预期速度，他们就甩不开这个星球，他们会无法升空。
    “速度是够的，完全够了。”这艘飞船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过脱离星球引力的极限，它的极速能达到穿越虫洞的水准。而就在夏天已经模糊的视线中，亚瑟调整了速度，夏天感受到失重，漂浮在半空，已经在外太空了吗？谢天谢地。
    “你做了什么？”就是亚瑟对速度的认知还有点模糊，起码他会知道升空需要多久的时间，星舰的速度加快了。“飞船的重力装置呢？”
    “我可不是什么都可以修好的，那个没有修复的价值，倒不如另找地方换个新的。”夏天漂浮着，他说：“我好像，脱臼了。”他的两手腕都脱臼了，已经红肿起了一大块。
    “飞船的速度快了很多。”
    “不是速度的问题，是转化率和引擎的问题的。”夏天在星舰内焊接挂钩就是为了绑人的，夏天现在坐在驾驶位上，而亚瑟把自己绑在座椅边。“嘶，轻点，好不好。”夏天想缩回手。
    “你忍一忍。”O的手腕细嫩，亚瑟甚至不知道怎么施力气，他知道这双精妙的双手下能创造了什么，他曾经在科学院里并不得志，甚至离开那里参军，而亚瑟设想不是所有离开科学院的人都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啊——哈，你轻点，轻点。”他们的药物不多，但亚瑟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吝啬，这个漂亮的O眼泪都要出来了。因为自始至终，都不是疼的问题，是痒的问题。
    “我尽量，想想开心的事情，比如说——”亚瑟趁着夏天有点恍惚，快速的给他正骨，左手之后是右手，夏天甚至尖叫不出来，竟然有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亚瑟看着夏天沉默，拿着敷过药的绷带缠上夏天的手腕，他说：“得过几天，这些天你要做什么话喊我，不要拿重物。不过，为什么能量炉里面的能源已经耗尽了。”
    夏天酌情回答：“你知道能源炉的损毁程度，我维修的时候，顺手给他升了个级，能源路的转化率已经是原本的五倍到十倍，具体功率取决于能量块的质量，以及你刚才用了引擎能够承受的最高效率。我以为你可以将飞船控制在一个能够脱离这颗星球的逃逸速度，能驾驶穿越舰的不都是精英吗？”隐台词是，你不会驾驶穿越舰，怎么会获得这艘星舰的密匙。
    亚瑟罕见的没有回答的理直气壮，他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所以，我们的能量会不够？”
    “你去清点一下能量块剩余的数量。”夏天甩甩自己的手腕，却只能龇牙咧嘴的。不出夏天的所料，能源被过分消耗了，起飞就用掉了够他们行驶一天的能源。
    夏天抬头看亚瑟，他说：“你给我看看星图。”
    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外部星图完全扩展开，夏天的手不能完全举高，真的很（疼）痒，夏天只能选择他们能在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到的星球，曾经的驾驶极限是三天，这已经忽略了很多因素，比如说供氧和生命维持系统，他挥手，一大片的星星已经消失了。
    “那些星球怎么了？”亚瑟问，即使他是个非常糟糕的驾驶员，他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很糟糕，亚瑟筛选出来，三天能到的星球根本就不能作为他们现在的最终目的地，他们需要重新选定一个暂时落脚地，并且是个能补充到能源的地方。
    “我们到不了，也没有必要去。”夏天说：“我们还需要造一个活跃的星球，所有的能源采集基地都来自于化石能源或是地脉力量，人类能做到的一直只有收集和转化。”地图上标注了荒星的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亚瑟问：“曾经的能源收集基地可以吗？”他们眼前还有超过二位数的星球。
    “曾经的，废弃原因呢？”总得有一个解释，可能那里的能源已经完全没有使用的价值。
    “那边的能量已经超过了最高的利用阈值，是你已经删除的众多荒星之一，那个星球没有大气，宇宙风暴席卷那里，那里不仅有着能源基地，还有军工厂，那里也许有设备能帮我们修好那个重力阀，你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无重力状态。”
    “阈值是多少？”夏天想到的远比亚瑟多得多，阈值超标代表了极端危险。
    亚瑟答复了一个数值，在夏天有点“疑惑”的眼神下回答了自己曾经赶赴那颗星球协助研究人员撤离。
    你管这个叫阈值超标，并舍弃了以克一颗资源丰富的星球？好吧，这个星际世界还有待发展。不过宇宙风暴也代表了危险，而亚瑟的那个驾驶水平也叫夏天很怀疑。
    “我们就去那颗星球，能给我看看坐标吗？”夏天问，他对这个星际世界的记忆很模糊，他经常在各地行走，去了很多的地方，科学院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他最初进入军队的时候，是科技兵，最后再慢慢过渡到后勤的。
    一个星标出现，宇宙风暴环绕着目的地星球，那也是最危险的，而以这艘飞舰所能够承受的最快速度来看，都不用一天的时间，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亚瑟看上去有些紧张，其实他这个飞船驾驶菜鸡根本就没有把握穿越那些风暴，他是足够强的领导者和战士，但不是一个好的驾驶员。
    他们之间陷入一片静默，亚瑟利用星舰自带的路线规划系统，企图通过自动驾驶靠近那颗星球，但他显然也陷入了困局，他们的选择不多。
    “能开放密匙给我吗？我来开这艘星舰，我的水平很不错的。”夏天打破这平静的时候，亚瑟把自己的拒绝堵回自己的喉咙里，夏天一早就知道亚瑟对他有很多的戒备，他说：“我不想就这么死掉，我想继续活下去，这个宇宙虽然不太平，但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去探索，我不能就这么结束，我知道你也许不信任我，但我不想死，起码不是现在。”夏天偏头，又是一片静默，
    “可以。”亚瑟在驾驶位旁边倒腾一阵，掏出一块密匙贴片，他问：“手腕上，可以吗？”
    “嗯。”亚瑟接开夏天左手腕上的袖口，一点点翻折上去袖管，直到他看到一条蜈蚣样子的疤痕，他的动作一下顿住，在夏天意识到不对要收回自己手的时候，亚瑟还扯着他的小臂。
    “不是，这是很久以前受的伤，你不要——”夏天还算想收回自己的手，但他的力道在亚瑟眼中似乎是微不足道。
    亚瑟只是眼神沉了沉，并没有多问，他将贴片附着在夏天的小臂上，再重新帮他整理好袖子，他问：“你的手可以吗？”亚瑟有很多的担心说不出口，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对眼前的O如此在意，他向来对同性或是异性都没什么感觉，偏偏在这里，遇到一个漂亮的又是夺人眼球的O，但瑞安·萨摩是个记录在案，并正被通缉的战犯。
    “可以，没问题。”驾驶星舰哪里是什么力气活，完全就是技术活，亚瑟也感受到了自己穿越舰的新速度，而夏天意气风发活跃的模样直到亚瑟完全认识了夏天以后，也是深深烙印在他脑中最深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