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也是大户人家，试剑会的擂台就差镶金嵌玉，搞得金碧辉煌。
    凌术递上请帖，进了姚家大门，季七北在身后迈着小碎步，仿佛他才是陪同过来的那个。
    “抬头挺胸，输人不能输气势。”凌术在前头低声提醒，“现在你是季家的门面。”
    “季家门面”走出了小家碧玉的气势，又可怜又无助。
    凌术也是服了，他把季七北扔到大厅里喝茶，自己在姚家四处走动，一些景致已经与二十年大不相同。
    花圃中添置了几簇六月雪，不少富家千金在那赏花捕蝶，画一样的景色，凌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几个小鬼逮住了。
    其中有几个正巧就是季七北以前的同窗。
    而且凌术认出了姚家的那位，长得真是和他爹当年一个熊样。
    “你谁啊？竟敢在这偷看女眷。”姚大少几乎是用鼻孔看人，下巴抬得老高。
    大概是人矮，需要靠这种方式挽回一点气势吧。
    “不好意思，不认路，走到后院了。”凌术转个身往回走。
    姚大少眼力不错，认出了凌术腰间的玉佩，好像季七北也有过这种佩饰，便大胆地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季家的？”
    凌术敷衍地抱拳行礼：“在下是季家的门客。”
    “也就是说……季七北真来了？”姚大少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快把他叫来！”
    凌术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走了，压根儿没在听。
    “喂！”
    姚大少再一次拦路。
    可见不是一条好狗，凌术心里叹了声，他问道：“姚大少爷，试剑会还没开始，所以我家二少现在还是贵府的客人，你们姚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
    姚大少没想到自己踢到一块铁板，倒吸一口凉气，“你居然教训我！”
    凌术很是无辜，他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就是教训了？
    “季七北出门从不带人，这次八成是他爹请的护卫吧。”旁人嬉笑道：“学聪明了啊。”
    这话说得巧妙，学聪明的是季天南还是季七北呢？凌术心底冷笑一声，抬步从人与人的缝隙间穿了过去，径直往前走。
    凌术步幅不大，速度却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范围内。
    另一头的季七北行色匆匆，半道上就和凌术碰见了。
    季七北看到凌术就说不好话：“你有没有、有没有……”
    凌术往后看去，他们没追上来，便接下去道：“没有被找麻烦，好了，回去吧。”
    季七北却快速握住了凌术的手，“不要、走远。”
    凌术无奈回首：“试剑会都要开始了，我能走哪里去，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季七北掌心出汗，手一滑，改为捏住了凌术的袖子。
    凌术注意到他神色有异，并未追问，带他回到前厅，和一起参加试剑会的少年们塞一起，自己去找个风水宝地喝茶嗑瓜子。
    姚大少知道季七北会来，已经绕到前头等着了，季七北一被塞过来，几人就合力将他架走。
    试剑会开始，季七北却被几人按着扁了一顿。
    “看见你就来气。”这是姚大少走之前说的，“要怪就怪你爹吧，正所谓父债子偿。”
    季七北爬起来，他拿起佩剑时，惊觉哪里不对，拔出剑柄，却发现剑刃不知何时断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凌术攥着一把瓜子来找不见踪影的季七北，和姚大少他们狭路相逢。
    “你这护卫倒是识趣。”姚大少心情很好，连带着凌术之前的无礼都忘了个干净。
    凌术歪了下身子，见季七北已经爬起来了，看起来没伤到筋骨，放心不少。
    “你主子是上不了场了。”姚大少拍拍凌术的肩，“说真的，让他乖乖在家当条看门狗不好么？”
    凌术冷漠地把肩膀上的爪子掸灰似的掸下去，“狗，是会咬人的。”
    姚大少笑哈哈道：“说的也是！”想来季七北连狗都不如。
    从季七北的角度来看，就是姚大少带人围了凌术，还对他动手动脚。
    于是在姚大少肆意嘲讽讥笑季七北时，季七北提着那柄断剑冲过来，从下往上挑，把姚大少的衣服竖着划了一道，没有伤到皮肤，却因此不着寸缕，不怎么入眼的身材一览无余。
    众人惊诧之际，姚大少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凌术用手掌挡住眼睛，季七北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飞奔而去。
    他们逃到了一处墙角，就算那些人追来，翻过墙就是大街，可以一路跑回家。
    凌术的手腕还在季七北的掌心里握着，他惊喜道：“这不是很英勇嘛。”
    季七北却通红着眼，将哭不哭的模样。
    凌术已经猜到了：“以前，你也被找过麻烦，而且还牵连了旁人，是么？”
    季天南不会主动提及此事，只能他自己推敲。
    季七北如此软弱的性格，出门从不带家丁护卫，怎么想都很奇怪。
    果不其然，季七北点了点头，用袖子搓眼睛，搓得都充血了。
    “他们伤不到我的。”凌术揉了揉季七北的头，“你早点挥出那一剑，整个平江府还有谁敢找你的茬？”
    季七北声音细弱蚊吟，用怯懦的口吻说着狠话：“找我茬、没关系，找你、不行。”
    短短十个字，勾得凌术心潮澎涌。
    撩人的本事比他爹好太多了。
    凌术莞尔道：“闭上眼睛。”
    季七北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没办法，凌术只能亲自上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再细细亲吻他的嘴角，用低哑的嗓音道：“这是奖励。”
    ！！！！！！！！！！
    轰的一下，季七北的世界观都要被凌术亲碎了。
    压在心底的情感开闸放水般涌上来，季七北下意识开启双唇，放任凌术进一步侵略。
    “真贪心呢。”凌术亲了又亲，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后脑勺，指尖深入发间，轻轻按压。
    季七北只把这当成经年妄想而出现的幻觉，又或者他被姚大少他们揍晕了，在做梦。
    总之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凌术意犹未尽松开季七北，他已成了一滩软泥，迷迷糊糊的，晕倒前还在自己唇上啄了下。
    一摸额头，好嘛，又烧了。
    

    作者闲话：

    季七北：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凌术：亲得好累啊，这小鬼技术好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