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辉扶着周瑾慢慢地走着，本打算开车送他回家，奈何周瑾执意要走路回去。
    踩着树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枯黄地叶子铺满了道路，树枝光突突地伸在空中，风一吹卷起一地黄叶肆虐而去，说不出来的萧索。
    “你当时就在这替我挨的那一棍，那会儿树还是很茂密的。”周瑾站在那里，看着陈明辉，太阳西沉，余晖洒在背后镶上一道金边，路上行人稀少，时光静蔼。
    陈明辉拉着周瑾的手，五指交叉的握着温柔地望着周瑾，身子压上周瑾，
    周瑾的重心全压在身后的树干上，陈明辉的吻来得突然，猛烈。大脑的眩晕让他手脚无力，任凭陈明辉肆意掠夺，舌头扫过口腔的每个地方都让人颤抖。
    陈明辉轻轻擦拭着周瑾嘴角的银丝，太阳最后那点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在周瑾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潮红，浓密纤长的睫毛形成一道阴影。
    “别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哪里看见我像生气了的样子……”周瑾眼睛望上别处。
    陈明辉作势又凑上去，周瑾急忙用手撑开他。
    “咳咳，注意形象，大街上呀”
    “嗯……我知道。”陈明辉眼角含笑凑近他耳边轻轻说道，“我想在这干你。”
    “流氓。”周瑾红着脸瞪了一眼陈明辉，平时挺正经的一个人，这话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啦，天都黑了。”
    陈明辉背对着周瑾半蹲着，“上来吧。”
    周瑾忽然明白过来，“你刚在学校怎么不这样背我。”
    “………”陈明辉
    “陈明辉你故意的吧”
    “没有。”
    “没有才怪。”周瑾把手伸进陈明辉的臂弯下，双手环在他的胸口，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你没有做到，老师会怎么罚你？”
    “不知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我请个辅导老师吧”
    “不行，我有信心。
    “我对他没信心，到时候受罚的是你。”
    “不会的，赵煦那么聪明，就是懒了点而已。”
    “你那么了解他？
    噗…这是吃醋了？哼，让你也体会下我的感受。“你看他数理化那么好，英语和语文却差强人意。无非就是懒。”
    “我就是知道才担心，这要是有救还等到高三吗？”
    “不过被你这么一说，现在我倒是担心我自己了。”
    刚还雀跃，这下子跟霜打的茄子，爬在陈明辉的背上。
    “有我呢”
    “嗯，我有你。”
    “明早我来接你，下午放学把你落下的功课补上。”
    “好”
    “晚上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泡面，酸菜牛肉的”
    “……………不许吃。”
    “不吃，那就煮面条吃吧。”
    “…………”
    “你煮，我吃，我要加个荷包蛋，两面都金黄的那种”
    “嗯……你终于对食物有了追求。”
    “我一直都是有追求的好吗？”周瑾拽着陈明辉的耳朵。
    “那为了你的追求我们开始奔跑咯，你抓稳我。”
    “好啊咧”
    凌晨五点，调好的闹钟还没响，周瑾先一步醒来，好饿呀。挣扎了起床，推开窗，冷冽的风扑面而来，靠，这鬼天气，说冷就冷。周瑾瑟瑟发抖关上窗户，继续钻进被窝贪恋着余温。
    见鬼，被子漏风？在被窝里垂死挣扎半个小时后，还是起床了。
    昨晚陈明辉的荷包蛋还没煎熟，就被电话催回去了。临走时神色有点慌张，对于他家情况，周瑾从未在陈明辉的口中听到一字半解；他不提，他便不问。
    周瑾套了件米白色的低领毛衣，卡其色的外套，便出门了。
    天蒙蒙亮，路边已有早餐摊，在昏暗的路灯上冒着白色的热气，周瑾缩缩脖子，背着书包踩着路灯散下支离破碎的光，向早餐摊走去。
    这么早，陈明辉应该还没吃吧，给他发个信息？刚拿出手机，电话就响起了。
    你直接到学校就好了，我给你买了早餐。
    你，回头，我在你后面。
    周瑾回头见一辆银色的迈巴赫停在马路对面，驾驶员带着一副黑超，半张脸被遮住，看不出什么表情，从车里望着他。
    陈明辉从后座下来，白衬衫套了件薄针织外套，英姿飒爽的朝他走来。
    “晚上过的挺充实呀……”周瑾递上早餐，见陈明辉神情有些疲惫，便打趣道。他原话是想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地赶回去，话到嘴边却变了意思。周瑾他不问，他也就不说，问他吧，感觉跟女生似的，疑神疑鬼，总之，哪哪都不得劲。
    “走吧。”陈明辉拿过早餐，轻声说道，便往车上去。
    周瑾稍微愣了下，跟着钻进车里。黑超眼镜面无表情的对他点点头。
    周瑾浑身上下不自在，他能感觉到黑超下那双透着犀利打量的眼神，探究，洞悉，分解…让有限的空间降到冰点。
    “你先看看这个…”陈明辉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黑色烫金大字的笔记本。
    “这是英语笔记？”周瑾翻看了两页，看到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注意司机。让他有点惊讶，也明白刚才陈明辉的疏离，这司机这么怪，是该注意。
    “嗯，按照赵煦英语的不足之处，昨晚我分了类，你看下，有不全面的你加进去。”
    语法，单词，易错点都详细的分析出来的，哪里还有什么不足处。原先周瑾也分析了大概，大致补习的方向，好比挖了一条泥土路，陈明辉则把他泥土路发展成了水泥马路，走起来更省心。
    周瑾合上字迹熟悉的笔记本，放进包里。昨晚他几点才睡？叹了口气，咬着有点发凉的煎饼果子，缓缓吞下。
    陈明辉拿着早餐既没吃也不放下，就安静的坐着眼盯着前方，看不出什么表情。
    周瑾在两块木头中间吃掉手里最后一口馅饼，转头把陈明辉手里的早餐拿过去。
    陈明辉深深看了一眼周瑾，嘴微微张开，最后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