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死卧北疆镇河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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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冷一路上在考虑一个问题,沈家这边的情况要不要跟师父说?要不要帮一次那小孩儿?
    直到回到别苑,他都还没有决定好。
    假若帮了顾北望,就是和自家帝王对着干,不帮,又可怜这对小孩儿。
    于是苏御医还是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顾月曦。
    顾月曦听了,只是沉默,既没有说会跟儿子讲,也没说不讲。
    苏冷也没多说,他最近到处奔波,一身疲乏,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去跟玄淩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玄淩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沈云是朝中老臣,玄淩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两人正说着,公公说,太子求见。
    苏冷告退,在门外见到太子,行了礼就走了。
    原是来说宣礼的事,宣礼一直求见皇帝未果,宣丞相也还在禁足当中,听玄奕说完,玄淩皱了皱眉,“他请命去燕城?”
    “是,父皇,您怎么看此事?”
    “大概是要为父请罪罢,他跟他那狐狸爹倒是判若两人,你认为朕是答应他呢还是不答应?”
    “儿臣不知,所以才来跟父皇说的。”
    “朕一直以为,他要见朕,是要给宣和求情。”
    玄奕没接话。
    “想不到他却是要去燕城。正好,朕原本打算带着沈家长子去,现如今他受了伤躺着,就让宣礼随朕一起去吧。”
    “奕儿,宣礼这个人如何?”
    “回父皇,正人君子,文武双全。”
    玄淩看了一眼儿子,嘴角挂上一抹笑,“你倒是对他的评价不低。”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一直在想,宣礼还是要去战场了怎么办,皇帝又一直问他问题,也就没有分出心思去想其他,这下才反应过来,“父皇您要去燕城?!”
    “怎么?你父皇我还没有老到出不了皇宫大院的程度。”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皇您。。。”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说,朕会平安归来。只是此事莫要声张。”
    玄奕只能闭了嘴,“儿臣遵命。那父皇您万事小心。”
    宣礼当天得令,奔赴燕城,宣和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儿子主动请命,气得跳脚,指着宣礼脑门大骂。
    都白养了!要气死老夫!小女儿跟人私奔,不顾父母,这会唯一的儿子也要远赴他乡,还是去战场,这这这是要死气人!
    皇令都下来了,也就没有余地了。
    宣礼当天就随玄淩秘密走了,玄淩一身便装,扮作商人模样,为了安全起见,还贴上了假胡须,服饰也不能太过于华贵,苏冷自然随行,扮作商人的兄弟,因他更白净一些。宣礼怎敢与他两人称兄道弟,就扮作侍从。暗卫都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随时注意四周环境。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燕城。
    到了城门外,守门士兵一脸凶相呵斥,“哪里来的商人?!怕不是敌人细作!”苏冷亮出令牌,士兵顿时跪倒,玄淩倒也没有怪罪。
    到了城里,将军急忙迎接,因为不能暴露行踪,所以直到玄淩驾到,这些将领才知道帝王来了,一个个面色惊讶。
    换回了帝王服,洁了面,又是那个天子威仪的帝王,睥睨众生。
    玄淩随即就叫上大将军,登上城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的硝烟,此时是休战时刻,双方并没有交战。
    只是到处一派萧瑟,原本的燕城,还是繁华的。
    当晚,将军暂住的府上灯火彻夜明亮。
    次日早晨,玄淩就随将士一起出城,进驻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士兵们再怎么好奇,也都知道了,来的新面孔当中,那个最威仪的,也很英俊的,就是他们的皇上,比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他们一度以为,皇上肯定是人到中年,还有了那么大一个太子,定是有些发福有些年老的,想不到今日一见,洗刷了他们之前的所有猜测,眼前一亮,嗐!咱的帝王真好看!
    还没等士兵们感偷偷地慨完,帝王走过来了,离他们越来越近。
    玄淩穿过士兵中间,走上高台,扫视了一遍他的将士,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洪水来了,不问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草寇猖狂,不求神迹,自己手握铁戟击退敌人;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斧头劈开的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我,玄淩,在此起誓,与尔等将士同在,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朝万世之基,你们横刀立马,抛洒热血,我不胜感激,三军具在,定胜无疑!”
    抑扬顿挫,豪情万丈。
    下面静默了一刻,随即,“立誓今生尊你为王,洒我热血为你封疆!”
    “君于我如王,誓与君天下!”响彻上空。
    宣礼和苏冷也不约而同的跪下,此情此景,难以不情不自禁。
    玄淩就留在了燕城,整日住在帅帐里,和几个将军探讨军情,一转眼就是两天过去了,他思来想去,还是拟了一道圣旨,着太子暂代政事,朝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玄奕定夺,最后在苏冷的劝说下,才又加了一行小字:重大事情若是无法决定,飞鸽传书与朕。
    是该让雏鸟试着飞翔了,羽翼下的幼鸟怎么也成长不了。
    朝中,李公公当着群臣宣读这道圣旨,玄奕微微震惊之后立马恢复冷静,只是一脸严肃的接过圣旨,待群臣退去,只有他自己的时候,才把小脸一苦,口中喃喃:父皇啊!您这是玩的哪一出?
    不过好歹是玄淩教出来的儿子,次日主持朝会的时候,这位储君也是游刃有余,进退有度,不会被老臣绕进去,也不会被哪方势力牵着走,实在难以定夺的,就压下不提,事后商议再说,俨然是一副君主的模样了。
    这日下了朝,他把沈云留了下来,询问沈瑜伤势如何,如若伤势好了,便动身前往燕城去,这是玄淩的意思,乱世出英雄,那边很需要各类人才。
    沈云回到家,想了想,还是抬脚去了沈瑜的院子。
    沈瑜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苏冷给的药都是效果奇佳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脸上那道疤还微微看得见。
    这几天沈云还是沈夫人,都没有来过他院里,他也只是沉默寡言的养伤。
    心在等待里一点一点沉下去,也越来越冷。
    人就是这样,假若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也不觉得委屈,或许也不是委屈,只有有人疼有人爱的,那才叫委屈。
    一旦拥有了某个人,委屈便会越来越多,吃不好饭,委屈,睡不好觉,委屈,受了伤,委屈,思念你,委屈,等不到你,委屈。
    一颗心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怨念。
    而现在的沈瑜没有委屈,如今的他,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真正疼惜怜爱。
    娘亲要打死他,爹爹不再理会他,顾北望也不要他,他有的只是一身的伤。
    桃花开得热热闹闹,仿佛一夜之间全开了,争先恐后地来嘲笑他,看那沈大少爷,爹不疼娘不爱了罢?可没人疼没人要喽。
    沈瑜抬手揪下一把桃花,笑的凄然。
    沈云摇了摇头叹着气走进来,“伤还没好透,出来刮什么风?当自己铁打的?”
    沈瑜被吓了一跳,这几天除了阿泰的声音,他很少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嘴巴刚刚张开,一声“爹”就要喊出来,生生忍住了,只是欠了欠身,“老爷。”
    沈云心头一痛,鼻子有些酸涩。
    “进屋吧,这几天外面风大,我有事跟你说。”
    沈瑜点点头,跟着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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