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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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向你示好么?
何况这个人看他的目光隐隐怪怪的,颇是眼熟,白莲便谨慎的避过了他伸来的手,接着便作无事的拱手向他垂首唤道:“白莲拜见云翳师兄。”
云翳落空的手停了一下,转头又若无其事的拍了拍白莲的肩,温温笑道:“白莲师弟多礼了,花满城乃是我师父家的旁支,他多年未有回本家,此行我便是顺着家师的意思来拜访一下花师兄,不知白莲师弟现下有空不曾,可否领着为兄去找花师兄呢?”
在场的人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云翳此举的目的昭然,话语暧昧不清,而明月宫的功法自成一脉,双修普遍常见,他显然就是看中了白莲,有意与白莲拉扯关系,增进情分。
无论旁人觉得怎样,白莲只觉心底恶寒,被云翳轻轻拍过的肩膀都难受万分,他顾不得保持礼仪姿态,立马就往后退了两步,沉着脸向云翳说道:“云翳师兄海涵,我身上还有诸事待做,无空领着云翳师兄去探望花师兄,你可请凌师兄等人领你前去。”
说完,他也等不及云翳反应,拉着帝归就要跑路,却是下一刻终于回过神的凌师兄迅猛的冲身上来拦阻了他们,厉声呵斥道:“白莲,你这什么态度?对待师兄,对待友客这般的冷漠无礼,平常我们是这样教你的嘛?!”
白莲还未说话,帝归彻底控制不住的勃然大怒,扬鞭就要狠狠打这个毅然出卖自家师弟的糟践浑蛋:“滚开,你个死不要脸的畜生,为了讨好别人竟然连自家师弟都要送出去,我要去跟大师兄狠狠告你一状!”
“你这说的什么话?”被他当众揭穿的凌师兄脸色一红,恼怒成怒道,“云翳师兄好不容易来访一趟,就让白莲陪着他去走一趟罢了,至于你说的这么难听吗?!”
“滚你的吧,你敢说你没有别的心思?!”不顾白莲的阻拦,气急败坏的帝归就要动手打他,顺便厉声威胁道,“我一定会把你告上大师兄面前,看你这个出卖同门的贱人是怎么个死法!”
他们两人吵得凶狠,而导致此景的云翳在旁瞧着,实在无奈,他的确是看中了白莲,但也没想强人所难,看着这同门师兄弟因自己闹得厉害,也怕这事闹得太凶收不了场,便好言好语的劝道:“凌云啊,算了吧,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就别太过在意了,既然白莲师弟忙着,就让他去吧!”
当众被帝归骂的面子下不了台,凌师兄怎会轻易肯放他们离开,也是从未如这般的损了脸面,气极失去理智,便梗了脖子强制怒道:“云翳师兄,你别信了他的谎话,他哪里有什么忙事!每日不是养护那片破花,就是偷偷的躲在某处不知在做什么,之前让他做个事也推三阻四的,根本就是不把我们这些当师兄的放在眼里!还有这个师弟出言不逊,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正好今日训训他,让他知道尊重长兄是个什么意思!”
帝归甩手扬起鞭子,怒笑道:“好啊,你来啊,想当我的长兄,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白莲慌忙拽住怒极失智的帝归,苦声劝道:“小师弟,算了吧,这事闹大了也不好看,你也不必因我犯了规矩啊!”
弟子峰是严令禁止弟子私下斗殴的,违者罚百鞭,帝归金贵的身子,怎受的住哦!
“你走开啊,这混人这般的欺辱你,你还要强忍着不成?!”帝归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他,“你忍得,我可忍不得,你要是害怕被牵连就走远些,事后我自会去向大师兄请罪,不让你受罪!”
而对面的云翳与陪同的几人也在好声相劝凌云,可惜全是进了无底洞。
凌云冷嗤一声:“想打我?我可是北陆第一除妖师凌家的旁家大户,难道就怕了你不成?!”
说打就打的凌云也抽出长剑与帝归迎面对战,他看帝归气势熊熊,怕自己打不过更丢面子,开打前还想威言震慑住帝归:“弟子峰严令弟子率先起势斗殴,不尊重长者,违者交由师父亲自处罚,我看你敢动手!”
帝归的手势果然一顿,踌躇半刻后,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正欲不管不顾的先打这个混蛋一顿再说,却是这时有长剑破空之声从众人身后传来,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冷入寒霜的低沉声音。
“他不敢,我敢。”
众人闻声回头,便见四五把泛着冰冷银光的长剑携风带雷逼面直来,剑气厉煞,气势汹涌,风驰电骋间那嚣张的凌师兄手都未抬一下,就被那煞气深重的长剑用剑背狠狠的一下打了出去,径直飞出,直到撞上了高树岩石才滚落坠地。
一时间空气里就听重物撞地的砰砰声与尖利的痛呼叫嚷,令人心惊胆跳。
片刻之后,地上唯有帝归,白莲与云翳三人还完好无损的站着,皆是心带惶恐的望向那从幽深山道上拾阶而下的重蓝身影。
看见那人逐步走进,白莲的眼睛亮的生光,十足忍耐才勉强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迅猛冲上前去。
算起来这正是两月之期,游世出关的日子,白莲忍不住暗自心想,莫非他刚一出关就来寻自己了么?
他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这般想着,也不愿去细想其他,也许游世只是刚好经过。
可是当他满心欢喜的看着游世面色冷霜,周身泛冷的走近后,只阴沉沉的扫了他一眼便再不看他后,白莲滚热的心顷刻就冷了下来。
他委实太熟悉游世的脾性了,这是又被他惹得生气了。
一出关就火气朝天的,后面不知要怎样才能哄得回来。
白莲深深的脑壳疼了。
四周痛呼遍野,人身横躺,游世目不斜视的走上前,云翳头次收了漫不经心的作态,恭恭敬敬的向他稽首行礼:“云翳拜见游世大师兄。”
游世的名声在四大修士家族都是传开的,作为当世最有可能得到正果的弟子之一,谁敢不敬他七分?即便云翳是明月宫地位最崇高的邱月长老的亲传弟子,也不敢不给他面子。
“云翳,你们明月宫里的规矩风气是怎样的,我不管,可这里是弟子峰,是白云门的地界。”游世冷冷警告道,“你的那些癖好该收就要收收,我白云门的弟子不是随便让你拈花惹草,更不是供你差遣逗趣的!”
“游世大师兄教训的是,云翳记住了。”云翳一字不敢反驳,乖声答应。
于是游世转头看向自打他出现就乖巧无比的帝归,自然吩咐道:“帝归,带着他去见花师弟。”
帝归不敢有违,乖乖领着云翳走了。
他们走后,就剩了游世与白莲,还有几个在地上卷曲身子,痛呼不止的弟子。
凌云是最倒霉的一个,其他同伴撞上的是树或者是岩石,唯独他被剑背打的最重,撞飞出数丈之远,直接撞断了青石砖搭成的桥梁,然后跟随碎石滚入了溪水里。
于是他不仅伤的最重,还遍身湿透,被呛得好几口水,险些淹死在了才达膝盖高的溪水里。
他刚挣扎着爬上岸,下一刻一只绣着云纹仙鹤的黑靴就迎面踩下,正正踩着他的手背反复碾磨,毫不留情,痛的他嗷一声叫唤出声,差点眼泪鼻涕齐飞。
从小到大,他当惯了被众人追捧伺候的纨绔子弟,几时受过这种苦楚!
一声痛唤才喊出口,一把从天降下的长剑就威逼在他眼前半尺的距离,逼他把聒噪的痛呼收回去,剑尖锋利,泛着寒气,吓得凌云脸色惨白,那声痛呼半途就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可手背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忍得他快要昏厥过去。
“我听你说,你是北陆除妖师凌家的人是么?”恶狠狠踩着这名弟子的游世高高在上的俯看他,目光冷的如冰,“这凌家是快后继无人了么?送来你这么个腌臜废物,为了讨好他人,连自己的同门都要送出去给别人玩弄,你这么豪爽,怎么不把自己送出去呢?”
他刚一出关就看见这一幕,真是把他恶心的够呛,当时就想一剑了结这名做派恶心的畜生,若非这人是本门弟子,外人又在场,家丑不可外扬,他早要这人好看了!
“大,大师兄,饶命,我,我不敢了!”从没想到自己会被游世当场抓住,凌云怕的要死,痛声哀求道,“大师兄,我知错,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师兄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我怎么饶过你?”游世的语气冷冽如冰川,毫无温度,“弟子峰的入峰山碑上清清楚楚的刻着门规,不可欺辱同门,不可心思不纯,不可算计他人,违者不以他说,统一逐出师门,你是眼睛瞎了还是不识字,看不见这些规定么?恩?”
听他竟要把自己逐出师门,凌云吓得魂飞魄散,忙是痛哭哀求道:“大师兄,大师兄,我求你了,千万别把我逐出门派啊,我娘费尽辛苦才把我送进来的,她会打断我的腿的!”
“巧了不是,我也很想打断你的腿。”游世冷笑,“若非我不得私自动刑,你还姑且算是我白云门的弟子,就你这种恶心东西早不知死在我手里多少次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也不管那弟子再怎样哀求与他,游世便移开了脚,颇是厌弃的在地上蹭了蹭,转身就走,冷酷的丢下重话来:“滚就一个字,别让我再说第二次,若明日的这时你还未滚出我弟子峰的山门,那双走不动道的废腿我就亲自来帮你砍断它再丢你出去!”
他不容置疑的丢下这话,便是再未有回转的余地,想到回到家里彼时自己的下场,那弟子便嚎啕大哭出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这一件小事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
游世没有就地离开,而是掉头去看了另外两三个躺在地上还暂时起不得身的弟子。
方才他对凌云说的话众人都听在耳里,此时看他还不放过他们,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唯恐他也会张口让他们也滚出白云门,因此游世还未走到他们面前问罪,他们就挣扎着爬起来诚惶诚恐的跪下,向游世再三保证他们今后绝不敢再欺辱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