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渐暖。宋为明特地举办了一场春宴，明面上是和众大臣喝酒赏美景，实际上是为慕王宋南星挑选儿媳妇，还有给宋南宁挑一个侧妃。
    “太子殿下到，慕王到!”
    两人都如同谪仙般俊美而又脱俗，一个冷冽，一个温柔。宋南宁的丹凤眼似水柔情，宋南星的桃花眼撩人心弦。宋为明膝下的皇子个个样貌出众，尤其是太子和六皇子。
    别说朝中大臣要站队，就连民间一些关心朝廷政治的人都会就太子和慕王谁更适合当皇子这个问题争论一番。样貌自然是宋南星第一，可当皇上又不需要太好看，他们一直在争论的都是才华与能力。每每无果，但一提及就要开始吵。
    不过吵来吵去，到底谁能继承皇位，还是当今圣上宋为明说的算。他们不清楚当今圣上的想法，现在谈论以后的事也为时过早。
    在自己父亲后面坐着的姑娘们都羞红了脸，低着头，但又偷偷抬眼瞧。无论是太子还是慕王，都足以让她们心动不已。
    林染站在宋为明旁边，眼睛只装着宋南星的身影。明明是个男人，但又有张倾国倾城的脸。单论样貌，两个人绝对不相配，在场的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精心打扮，就为了能入宋南星的眼。自己脸上还有道疤，林染怎么都比不过在场的人。
    宋南星那天哭过以后更加喜怒无常，林染听说最近又杀了好几个人，死状惨烈。林染本来以为那天后两个人会更加亲密点，但并不是。宋南星似乎又不想和他多说话，明明是求他办事，却没有再来过将军府。
    宋南星坐下后，只是默默地喝酒，偶尔与宋南宁碰杯。这场宴会无趣而又漫长，宋南星显得有些慵懒。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随意看向一处便停了下来。其他小姐们隐隐有了嫉妒之意，因为宋南星看着的是李家二小姐。
    宋为明最满意的慕王妃人选，其他女子大多知道，但最后到底还是由宋南星决定，所以他们并没有放弃，反倒打扮得比平时更加艳丽，就为了得到宋南星的青睐。
    那李家二小姐似乎对宋南星投过来的眼神没有丝毫在意，低头一直揪着自己的手帕。别人很喜欢宋南星，但她好像不是。
    宋为明也知道长辈们在，晚辈们会拘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带着大臣们走了，留下孩子们自己折腾。
    “人长大了就是这样，不喜欢的非得装作喜欢。六皇弟，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宋南宁笑道。
    “我也不想长大啊，可是那么多人都在逼我，太子哥哥也是其中一个人。”宋南星站起身，让林染跟着离开。
    那些女子个个美得都像花一样，可是宋南星对他们没兴趣。与其留下来让自己烦闷，还不如去别处逛逛。
    林染跟在宋南星身后，“那李家二小姐。。。。。。”
    看样子，宋为明对李嫣很满意。不出意外，进慕王府的可能性会很大。林染想要的是宋南星的态度，皇命不可为，但只要宋南星能保证不对任何人动心，林染能够容忍其他人进慕王府。
    宋南星停下，摘下几朵桃花，“要不然杀了她吧，我讨厌父皇私自的安排，总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
    林染睁大了眼睛，虽然他杀人如麻，但那只是被逼无奈。边境来犯，为了守住这四方国土，所以杀人。现在宋南星把杀人说得云淡风轻，林染有些不自在。以前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现在变成这样。
    确实不想宋南星娶其他人，可直接把人杀了就太过残忍，对方没有做错什么。
    “那李家二小姐是无辜的，我不觉得要为了一点小事而杀了她。”林染希望宋南星的手里少沾点血，起码少沾点无辜人的鲜血。
    “一点小事？上次林将军不是还闹了半天脾气吗？现在又是一点小事了。那李家二小姐果然招男人怜爱，连你都为她说话了。”宋南星讽刺道。
    “宋南星，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动不动就杀人呢？那李家二小姐本来就是无辜的，你何必赶尽杀绝？”林染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宋南星气死了，总是曲解他的意思。
    “她为什么无辜，生在李家，被我父皇瞧上眼就不无辜。”宋南星拂袖而去，只留下几朵桃花掉在草地上。
    林染捡起那几朵花，重生了又怎么样？想要的依然得不到。林染很是郁闷，宋南星的心跟那海底针似的。
    宴席最后，宋南宁随意翻了两个小姐的牌子，择日入宫觐见。是谁都无所谓，任何人都比那东宫里的奸细好。
    林染觉得这些姑娘挺可惜的，要是喜欢还好，如果不喜欢的话，这将是痛苦的开始。就像一个花瓶一样，偶尔会欣赏，但大多数只是摆在那里，不会有人多瞧一眼。如果私底下还有自己的如意郎君，那就更加痛苦，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多么悲哀。
    不过林染也没有多伤春秋，他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呢！和宋南星在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两个人只能靠利用维系关系。一旦宋南星继位，那一点点关系也都没了。
    宋南星看着宫人们拿过来的玉牌，正当宋为明快要不耐烦了，才翻了那块牌子。只是宋为明喜欢而已，所以宋南星随他愿。
    林染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没有权力就是容易任人宰割，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宋南星想要坐在那个位置。
    回宫以后宋南星便躲在书房里，哪里也不去。
    “王爷。。。。。。”刘玉把茶放在桌上。
    宋南星闷闷地看着窗外，“为什么连只鸟都比我自由？”
    “王爷，或许这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吧！”刘玉在想，如果宋南星没有遇到宋为明这样的父亲，会不会快乐许多。不用被逼着争夺皇位，每天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刘玉记得宋南星最快乐的时候，好像就是林染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雨棠宫里传出的永远都是笑声，现在已经变了。
    “王爷!”
    见边城过来了，刘玉退出书房……
    “林将军!”刘玉关上书房门后，看到了站在雨棠宫门口的林染。
    “我找慕王有事，劳烦您帮我通报一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要哄，林染特地买了宋南星最爱吃的绿豆糕，就希望他别再生气了。
    “王爷现在在书房，您得等一下了。”刘玉回道。
    “什么时候我来雨棠宫都得等一下了？”林染直接推门进去。
    宋南星看了一眼林染，回过头说道，“你回去吧，需要做什么就不用我交代了。”
    边城行了礼，离开书房，经过林染旁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满是不屑。
    林染觉得这人和宋南星好像有点像，不过感觉有些阴鸷，让他很不舒服。
    “林将军找我何事？”宋南星喝了一口茶，又看向窗外。
    林染搬了把椅子，坐在宋南星面前，“你不是想利用我吗？怎么最近都没什么动作？”
    “暂时用不到，我看中的是你手里的兵权，现在逼宫似乎有点早。”宋南星解释道。
    “原来我这么轻松啊，这可不值得王爷爬上我这种人的床，你。。。。。。”
    “哪种人？”宋南星打断了林染的话，质问道。
    “又丑又想吃天鹅肉，你不一直这样嫌弃我吗？”林染反问道。
    “算了吧，没差别，你长什么样，我都没兴趣。”宋南星偏过头去，不再说这种无聊的事。
    “王爷适合练刀，刀刀扎在别人心口。”林染很是沮丧，只一瞬间又换上笑脸，“这是你最爱吃的绿豆糕，尝一尝吧，味道应该没变。”
    宋南星的手好像在颤抖，“林染，你究竟图我什么呢？”
    [图什么？]
    林染也总是问自己这个问题，不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吗？他林染凭现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窝囊。
    日久生情，不能自已，最后堕入深渊。
    林染有时候在想，如果在发现自己对宋南星感情的时候，及时收手，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当初喜欢上宋南星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几乎是形影不离。
    十六七岁的宋南星就开始让林染情动了，当时宋南星的话语真的很暧昧，似乎就差把喜欢说出口了。但那时候不想太混蛋，所以打算等到宋南星成年。没想到等到今天这个样子，感情被践踏，甚至侮辱。
    “林染，如果你重来一次，会怎么选择？”宋南星也很讨厌自己，早知道没办法回应林染，就应该克制住自己。这样的局面是他造成的，怪不了任何人。
    林染嗤笑，“重新回到哪里？宋南星，你记住，有因必有果。不要觉得是我在纠缠你，明明是你先开始的。一句后悔就可以忘掉一切，好像不行吧？你先开始，最后必须让我说结束。王爷，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