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太乙伏羲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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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飞出帐后,辽军士卒以为他是刺客,立即呼喊追逐。兵燹鬼王紧随其后,并告知士卒不必追赶,由他一人即可解决。于是,士卒纷纷停止呼喊,退回营地戍守。疾行了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停了下来,兵燹鬼王也随之驻足,此时距离辽营已逾二十里。黑衣人转过身来,对兵燹鬼王道:“劳烦鬼王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如此。”“此时你可以说了么?”兵燹鬼王直勾勾地盯着他。“当然可以!”黑衣人衣袖一摆,开始侃侃而谈:“‘太乙伏羲鼎’有两大机密,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者,宝鼎**铸有伏羲真诀,对习武者来说,可以大大提升内功修为,这也是江湖中人苦苦追寻的原由。二者,据说宝鼎可以‘断命理,晓福寿,知荣辱,窥兴衰’,即预知天命。”兵燹鬼王惊愕失色,他万万没想到黑衣人竟然也知道‘太乙伏羲鼎’的第二个秘密。“阁下果然非同寻常,这等秘密恐怕除了我罗刹教,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知晓。既然阁下知道宝鼎的秘密,不知是否已经追查到宝鼎的踪迹?”兵燹鬼王满眼期待地望着黑衣人。“当然!”黑衣人双臂交叉于胸前,自信地回复道。兵燹鬼王大喜过望,狂呼道:“还请阁下告知,无论阁下索求金银珠宝或是玛瑙玉器,只要这天下有的,敝教一定竭尽所能,满足阁下之所求!”“大可不必,我此次前来,并非谋求财宝,亦非索求他物。”黑衣人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那么阁下定然有事索求吧!如果罗刹教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兵燹鬼王如同疯狂一般,不惜一切代价,执着索求宝鼎的踪迹。“我也无事索求,鬼王不必多疑,我这就告诉你宝鼎的踪迹。”黑衣人依旧从容自若。兵燹鬼王连连点头,甚是期待。“机缘巧合之下,‘太乙伏羲鼎’沦落到剑宗传人云蝉子手中。云蝉子拿到宝鼎后,应当是预知了自己的天命。此后,扮作算命先生,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七年前,五羊仙人廖耀纤、洞庭湖湖主彭莫和剑阁道灵泉崖崖主孟岐知三人于马邑城,偶然间发现云蝉子踪迹。三人运用妙计,合力击杀了云蝉子,夺得宝鼎。哪知云蝉子的弟子陆渊,得知师父死讯后,为报师仇,接连杀死廖耀纤、彭莫、孟岐知三人,重新夺回宝鼎。三派弟子齐力追杀陆渊至巨鹿城附近,力图复仇,夺回宝鼎。然而,巨鹿城乃灵璧堂分舵,设有飞镰八卦阵,未经灵璧堂堂主许汉唐允许,任何江湖人士不得入内。众人慑于阵威,只好作罢。之后,在许汉唐的庇佑下,陆渊于巨鹿城与大陆泽间兴建起陆泽山庄。自此,‘太乙伏羲鼎’便藏身陆泽山庄之内。三派弟子为了独得宝鼎,三缄其口,秘而不宣,因此多年来宝鼎杳无音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黑衣人将宝鼎踪迹讲得波澜起伏、扣人心弦。“多谢阁下告知!”兵燹鬼王仿佛如获至宝,欣喜不已。“鬼王即使知道宝鼎下落,一样不易得手!”黑衣人警示道。
此时,已至戌时末刻,水面渐寒,冷风拂面,然而黑衣人的一句话仿佛比这冷风更加凛冽。“此话怎讲?”鬼王疑问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陆泽山庄有灵璧堂这棵大树庇佑,加之陆泽山庄经营多年,号称天下剑宗,门下高手如云,想要获得宝鼎,绝非易事!单单凭借贵教的实力,恐怕更是难上加难呀!”黑衣人一声叹息。“阁下既知宝鼎下落,想必也已想好夺取的计策了吧!”兵燹鬼王狡黠地瞄向黑衣人。“哈哈哈哈!不错,你看!”黑衣人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份画卷,递给鬼王。“这是何物?”兵燹鬼王疑惑地望着他手中的画卷。“此乃陆泽山庄的地形图,上边详细标有整个陆泽山庄的格局分布,及各种机关暗器的破解之法!”黑衣人得意洋洋地晃着画卷。“阁下从哪里弄到的?”兵燹鬼王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质疑。“这您就不必管了。我得知灵璧堂分舵人员大批南下,此时巨鹿城正值空虚薄弱之时,这正是上天赐予贵教独一无二的良机。若鬼王向大帅禀告玉佩乃出自陆泽山庄,大帅必然派出大批士兵,帮助贵教一举踏平陆泽山庄。到那个时候,宝鼎便是贵教的囊中之物啦!”黑衣人将计策和盘托出。“那我岂不是欺骗了大帅,若大帅得知实情,岂不连累圣教?再者,血仇岂有不报之理?”兵燹鬼王显然有些顾忌与矛盾。“鬼王何必担心?大帅委托你全权追查玉佩下落,贵教若守口如瓶,他人又从何知晓?再说我也不是阻拦你等复仇,只是复仇无须急于一时,真相迟早浮出水面,那时你等再报仇,亦未晚矣。反观宝鼎,贵教苦苦追寻十数年,全无结果。此番天赐良机,如若错过,岂不可惜?宝鼎关系贵教兴衰,而血仇不过个人荣辱,孰重孰轻,鬼王自行定夺吧!”黑衣人字字入理,条条攻心。兵燹鬼王沉思良久后,诉道:“阁下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误了大事。好吧,我亲自将消息带回总舵,禀告大祭司,集结教内高手,与大军一同拿下陆泽山庄。不过来回往返,至少也得半月,但愿期间不要有什么差池。”“如此甚好,我便静候贵教佳音了!”黑衣人大悦,终于笑出了声。兵燹鬼王叩谢后欲转身离开,却而退回,诧异道:“阁下此举,一不为财,二不谋利。欣欣然地将如此重大的消息告知在下,又为敝教精心筹划,可谓机关算尽,谋无遗策啊!”黑衣人哈哈大笑两声,当即解惑:“鬼王猜疑,也合常理。我无所求,却未必无所得。假如鬼王怀疑我谎言相欺或是有意谋害,大可分派手下调查。一则派遣教众擒获三派门人,严加拷问,一探究竟;二则分派人员侦查巨鹿城情况,以证我所言是否属实;三则委派贵教高手,乔装打扮,潜入陆泽山庄,勘验我所贡地形图之真伪。”“好,我姑且信你所言,后会有期!”说罢,拱手作礼,转身飞走,遁入黑夜。寒风侵肌,月色如霜,黑衣人鬼魅一笑。
兵燹鬼王回到辽营,随即放出‘血鸽’,召回四大护法。他虽对黑衣人声称坚信,实则内心仍旧疑虑。因而分别派遣江河鬼王与四大护法,兵分三路,前往调查。由于担心良机错失,他以追查玉佩为借口,辞别大帅,星夜兼程,奔赴狼敖山,并告知五人一旦有结果,立刻以‘血鸽’向总舵报信。临行之前,他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星煞鬼王,并委托他照顾林木鬼王。星煞鬼王虽然此时情绪低落,但一听到‘太乙伏羲鼎’的消息,当即精神大振,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贻误大事。罗刹教众人恰似忘却了刚刚经历不久的劫难,如火如荼地运作起来。
二月十二,许汉唐带领冉起等三十余人告别韩啸成,离开代州,返回沧州总舵。韩啸成则带领元无俦、韩氏五虎等二十余人返回云州,三日后达恒山天云秘境。元无俦探望前方,只见群山环抱,云雾弥漫,唯留下一条羊肠古道,蜿蜒曲折,路远迢迢。众人疾行约一个时辰,终于抵达山口。自山口向前路眺望,深谷形似倒卧的葫芦。‘葫芦’内摆有巨石阵,阵内雾气缭绕,混沌不清。此刻,绵长古道一分为三,分接巨石阵口,阵口之后皆被雾气吞噬,入阵者仿佛置身于偌大的迷宫之中。韩啸成转过头来,对无俦讲道:“无俦,你初入天云门,不知天云秘境的厉害,此处乃是我天云秘境之一的天霭云海,也是入我天云门的第一道关卡。天霭云海四面环山,地势低洼,水气兴盛,常年大雾。雾气之中设有‘天云迷阵’,由巨石搭筑而成,气势恢宏。如非本门弟子,擅闯入内,也必然寻不到出路。因此,我所说的破阵之法,你一定要牢记,而且不得对任何外人透露,你知道吗?”“是,师父,弟子牢记!”无俦坚定的点点头。“好!你要切记这几句话。此阵需由右路进入,阵内每逢岔口,必有石碣。石碣分三种,分别是圆石、方石,多角石。遇到圆石,必左转;遇到方石,必右转,遇到多角石,必直行。若期间有所疏忽,选错路线,则需注意。遇有三角堆,则后退;遇有四角堆,则前进,然后到达岔口,再次按照前面的方法甄别,即可出阵。你记住了吗?”韩啸成将破阵之法仔细地讲给无俦。“我记住了,师父。”无俦兴奋地答道。“那好,就由你来,引领大家,破阵而出!”韩啸成命令道。“是,弟子谨遵师命。”无俦遵循师父的教诲,踏入迷阵,带领大家前行。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光,无俦便面色蜡黄,胆颤心惊。原是人猛兽闯入阵内不得出,时光一久,俱死于内,仅留下森森白骨。元无俦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心生恐惧。不断渗出的冷汗终究暴露了他的不安,但他却没有任何退缩,严格地执行师父的命令。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光,无俦看到雾气淡薄,猜想出口应该近在咫尺,便加快脚步向前冲去,果然破阵而出。韩啸成对无俦的表现甚为满意,心想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自己日后必要好好调教。无俦走出迷阵后,又看到前路崎岖狭窄,宛如天神挥舞巨斧,将山体微微劈开,仅可供一人侧身穿过的裂缝。无俦疑惑地问道:“师父。这‘一线天’如此险峻,不会也是天云秘境之一吧?”“不错。此乃摩云涧,是入我天云门的第二道关卡。”韩啸成抬手指向
远处的山涧。“这么险峻的地势,如果有人挡在前面,岂不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了吗?”无俦边说着边走上前去抚摸山壁。“别动,停下!”韩啸成一声惊喝,同时伸出手抓住了无俦的胳膊。无俦被师父这一喝,顿时吃了一惊,怔在了那里。“无俦,你刚才说的不错。可是你有所不知,这摩云涧不光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且设置机关暗器。行走在这狭窄的小路上,一旦触发机关,纵使你身手再高,也难以躲避。因此你方才如若多踏出一步,后果不堪设想!”韩啸成将他拽到身后。“多谢师父,弟子鲁莽了。请问师父,现在该怎么办呢?这摩云涧既然设置机关暗器,那么一定也安排了破解的方法吧!”元无俦机灵地问道,看来刚才的危险并没有白骨带来的恐惧那样深刻,他没有被吓到。“当然有破解的方法。”说罢,韩啸成退后两步,走到起始的地方。朝着左侧崖壁距地有半丈高的地方敲击三下,‘当当当’三声空响,壁内似被掏空。继而又朝着右侧对称的地方敲击三下,‘当当当’仍是三声空响。敲击声结束后,只听山谷内传来一阵打铁般的钝锤声。韩啸成拍拍无俦的肩膀,说道:“现在可以走了!以后记住,无论进出‘摩云涧’,都要找到一块边缘刻有‘天云’字样的台阶,然后在距离台阶半丈高的左右对称位置,分别轻击三声,随后听到钝锤声,你便可以安全通过了。‘天云’二字雕刻的很小,你要仔细查找。通过摩云涧后,要再次照着前番的方法开启机关,以防贼人潜入,知道了吗?”“是,师父,弟子知道了。”无俦顺势寻了寻刻在台阶上的‘天云’二字。
行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无俦开始气喘吁吁,渐渐体力不支。韩伏蛮心似明镜,缓缓说道:“大家不妨休息一下,如何?”韩啸成回首与儿子会心一笑,点头道:“就按照老二说得办,大家停下来,休息片刻。”无俦如释重担,登时一屁股蹾下,舒缓了口气。韩伏蛮越过父亲与大哥,靠近无俦蹲下,抚摸着无俦的头道:“小师弟,你之前应该是经常爬山吧?”“咦,二师兄,你怎么知道的呀。我自幼家中贫苦,为减轻生活重负,从五岁起便每日早起上山砍柴,傍晚背柴归家。不过我之前所爬的山可远没有这么高这么陡,所以感觉有些吃力。”“你已经很厉害了,寻常家的孩子,在你这年龄,且不说要登我恒山,就是连续疾行两个多时辰的坦途,也是吃不消的。”韩伏蛮耐心地安慰着无俦。“不错。恒山素有北岳之称,乃北方群山之首。若是寻常百姓,从其他山脚登顶周边矮峰,需一个时辰左右。然而天云门主峰奇高,天云秘境迷踪诡异,道路崎岖,比于其他诸口,实有天差地别。即使寻常百姓能够突破天云迷阵,中途不做休息,登顶仍需两个多时辰。此处距山上的墨逸轩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无俦,你小小年纪,且非练家子出身,就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已属不易。”韩啸成对无俦越发欣赏,渐生好感。无俦淡淡地露出微笑,心里极为欢喜。须臾后,众人继续踏上归程。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即将走出魔云涧。忽见涧口站着两个守卫,身着火烈色红袍,胸口绣有祥云,手中各执双刀。两人见到韩啸成后,低头行礼,口中喊着‘师尊’二字。无俦紧随师父身后,走出魔云涧。他见前方宽敞开阔,极目而视,有一楼宇,如苍松般屹立于磐石之上,更似一朵硕大无比的云菇,破石而出,直插霄云,气势磅礴,别具一格。无俦看着‘墨逸轩’金字墨底的牌匾,惊讶地说:“这三个字写的好飘逸,墨迹好像舞动的人影!”“小师弟,这便是师父所说的的‘墨逸轩’,名家执笔,当可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当然飘逸啦!”韩伏蛮自豪应和道。“这是我天云门的待客之所,如果不搞得庄重文雅、豪迈气派一些,岂不折煞我天云门的名声?”韩荡寇得意洋洋的比划着,想要在无俦面前大大显摆一番。“奥~”无俦若有若无,淡淡地应和了一声。韩荡寇年龄不大,争强好胜之气却很强烈,听到无俦毫无波澜的回应后,大为失望。于是,他故意刁难道:“你‘奥’一声是什么意思?是瞧不上我天云门吗?”还未待无俦回应,韩破奴便抢声护卫道:“老五,你说得什么话,小师弟怎么会瞧不上天云门?你要是想欺负小师弟,我可饶不了你。”他边说着边挽起袖口,装作要教训他一番的样子。“大哥,别别别,我没想欺负小师弟!”韩荡寇明显没少被大师兄‘调教’,对他甚是惧怕。众人看到此景,纷纷忍俊不禁,捧怀大笑。韩啸成轻咳一声,众人立即停止嬉戏,跟随师父身后,径直向墨逸轩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