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天干物燥野火生  第10章 时间沙(改后)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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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单的人站成一排,或多或少期待不再觉得悲哀
    ——from《慢慢来》孙燕姿(《stefanie》)
    尽管一再拒绝了凌脂若要求报警处理的好意,我终于还是拗不过她,在宣阳二姝狼狈退场后,随她去了校医室。在让她扶我起来前,掏出手机,拂开脸上凌乱粘腻的头发,我说,“帮我照张相吧!”
    颇为怪异的看着我,她依言接过手机。
    “全景和特写都要。”虽然晕,我仍有开玩笑的心情。“留作纪念。”
    到了校医室,值班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肯定的说除了因为晕血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至此,凌校董方才放下心来。
    “真的不需要报警吗?”她又一次问道。“不会再有麻烦吗?”
    摇头。
    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很重,但我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娇弱的样子。
    校医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我替换了原本染血的行头。
    “不是染料。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皱着眉,校医道,“得罪什么人了?”
    “可能吧!”闪躲的笑笑,我道,“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校医和凌脂若的脸上双双现出不信的表情。
    笑笑。我对凌脂若说,“谢谢!今天的事真是麻烦你了。”
    闻言,她脸上现出促狭的表情,拍拍手边的公事包道,“今天也是凑巧!明天要呈给院长的报告上午开会的时候忘在会议室里了,不得不去拿回来呀!”
    笑。
    那的确是哪怕爬八层楼也要来取了:我们的美女院长,可是远近闻名的喷火龙呢!
    话头岔开,两人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无论如何,终归是欠了凌脂若一个人情。
    几乎是睁着眼睛熬了一夜:只要一合上眼,脑海里便会出现大片大片,浓的化不开的血红。
    血光尽处,我只是一个12岁,被藏在狭小的行李箱中,双手捂着耳朵,把嘴唇咬到流血尚不自知,并且连哭泣都要梗在喉咙里的无助小女孩——
    那个闷热平静的夏日午后,姑姑凄厉的哀鸣撕碎了我最后单纯无忧的童年。
    那些毫无人性的畜生残忍的强暴了她!
    不但如此,1疯狂的逞足了兽欲后,他们并没有饶过她的性命。
    57刀——整整57刀!
    血肉模糊,肠翻肚烂——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甚至用DV将整个过程拍了下来。
    姑姑的葬礼结束后,这卷万恶的带子被送到爸爸面前。隔着门缝,我看到一向刚硬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父亲,痛哭的如同负伤的野兽——有些痛,注定了永远无法被翻越……
    而我,当父亲将我自自行李箱中救出,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头脑里充斥的,全是姑姑凄厉的哀嚎——绝望而悲惨!
    原本雪白的墙壁上,大片大片的血红成喷射状的布满整个墙面。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
    呆滞的走到姑姑卧倒的地方,只是一眼,也只有一眼——生平唯一的一眼,也是最后的一眼,我被那残酷而血腥的场面击倒了。
    连哭泣都来不及,我直接伏到在姑姑冰冷的尸体上。不会哭,也不会笑,只是睡,拼命的睡——整整一年,我只是行尸走肉。
    直到在疗养院里遇到蒋秦,被他医好。
    那一年,我十三岁。到现在,足有10年了。
    10年了。
    知道我晕血的人不少;可是知道我不但晕血,还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的,却不多。
    想起宣颖姿推我进电梯间打算将我锁在里面的举动,唇角扯出一抹明了又悲痛的冷笑。
    在手机里翻出昨天请凌脂若拍的相片,用移动彩信发了出去。一分钟不到,电话铃声大震。
    笑笑。
    杜睿添的速度永远这么快。
    “蓂子,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怎么满身是血?”他焦急地。
    “好看吗?”我说,不紧不慢的。
    “什么?”他一愣。
    “我说照片拍的好看吗?”有些尖锐的笑出声,“没什么,别担心!不过是洗了个别致的冷水澡。怎么样,照片拍的还算清楚吧!”
    彼端陷入短暂的沉默。“是她做的吗?”他的声音变低沉,兀自压抑着什么。
    笑笑。我的语调再也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道,“哥哥,她知道的还真不少!”
    “蓂子,不是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不要因为一次错误便把我推到你的对立面。我绝不会做任何会伤害你的事,也绝不会放任任何人伤害你!”
    “对哦!”故作轻快的,我道,“因为你是我哥哥么!”
    刻意加重的“哥哥”二字,满意的令杜睿添陷入一时的沉默。
    哥哥,哥哥,我心冷呢!真的是——好冷!
    在餐厅里和唐糖会合,吃早餐,讲笑话,笑得肆无忌惮。
    她颇有些奇怪,“蓂子,早上吃错药了吗?”
    还是笑得灿烂,我说,“胡说!”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便结束。
    奇怪的是,阳心蕊今天并没有来上课。
    心想是不是凌脂若没有遵守约定,将此事报给了学校。这样想着,就打算找她去求证一下。顺便,也算是道谢。
    支开了唐糖,一个人往凌脂若办公的地方走去。
    从餐厅去文学院办公楼要经过一片桃树林。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不少情侣趁着课间便躲在这林子里,卿卿我我浓情蜜意,也不避人。
    才到半路,便见一人跌跌撞撞自树丛里走出来,边走边擦着嘴角的血迹,神情中带着仓惶。
    走个正脸,竟是阳心蕊。
    “哼!”她冷笑,神情中现出轻蔑,“来验收成果?”
    我一怔,心有疑惑,是以并不搭话。
    “少一付无辜的可怜相!有胆做就有胆认,以为这种程度我就会怕了你?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她的脸有些红肿,气势却甚是嚣张。该不会跟谁刚打完架吧?
    冷哼一声,无意与她进行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
    她却一把拉住我,恶狠狠的道,“叶蓂子,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这事,还不算完!你做了初一,我自然会做十五!”
    “悉听尊便!”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既然是那女人的朋友,更没有理由要我对她客气。嘴角抿出冷笑,我道,“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你也好,你那自命不凡的朋友也好,也都请你们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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