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洛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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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殇995年,早春三月,空气还有些微凉,洛城门前人潮如涌。
洛城,一个千年大陆上的人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它并不大,也没有多大的气势,勉强说起来不过是间有些破败的庭院;从外面看去,那雕着"洛城"两字的牌匾有些倾斜,红漆的大门上油漆也有些剥落。但就是这么个地方,却是千年大陆每个男人都希望能进去看看一看的地方。
说得明白点,洛城就是间青楼。可说的复杂点,它又不是一般的青楼——只有每年的三月一日,洛城主人会发出红帖邀请131个人来参加洛城会。每年也只有这么一次,洛城会敞开大门邀请别人的进入,这也便是市面上所说的洛城红贴千金难求的原因了……
在洛城会上,你能见到各式各样的女子,美丽的,温婉的,活泼的,文雅的,武艺高超的……但不要小瞧了他们,以为不过她们一介女流——洛城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来头小的,她们之中有当朝王爷的千金,也有曾经叱诧风云的女侠,更有无恶不作的魔头;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不知什么原因竟委身于青楼之中,这就足以让江湖上的八卦小报编的热火朝天。
而说起洛城会最让人兴奋的事情,每个去过洛城会的人十分之九都会咂巴咂巴嘴,回味般的说起城主展示的宝物。不知该说城主爱炫还是什么,每年城主都会展出一样珍宝,也许是一页残卷,也许是一把好琴,又也许只是个故事。
如是能为它们找到知音,城主也会毫不吝惜一起相赠……
时间接近傍晚,洛城门口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袅袅炊烟在空中慢慢飘散,空气中弥漫着饭食的香气,一个守卫来接另一个守卫的班:“今天晚上吃什么?”
“还不是那老几样,差不多每年都吃这些啦。”
另一个守卫笑着接茬道:“还不满足啊?以前在村子里哪能吃到那么些个鸡鸭鱼肉啊。”
伴随着鸡鸭鱼肉四个字,草丛里响起一阵????的声音……
肚子好饿,真的好饿啊!落星空深吸一口气,品味着空气中的香气,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不管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落星空整整衣服,又拽了拽身后的包裹,让自己看得更体面(?)一些,便大摇大摆混在人群中往门口走。
“请出示请帖。”眼看就要成功混进去,却被守卫拦了下来。
“那个……”"落星空作势在怀里胡乱摸索,“你们守卫得还挺严呢。”
“还好吧,只是外面严格一点而已,里面倒是没什么守卫。”守卫闲聊般说着,“毕竟没什么人敢在洛城惹事啊。”
听到守卫说里面守卫少,落星空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咦?”他向上指着天空,“那是什么!?”
“嗯?”几个护卫同时扭头,“什么什么?”
趁此机会落星空如离弦的箭一般咻一声冲进了院中,寻着食物的味道在院中狂奔。
发觉到不对的护卫们顿时忙成一团,除了必须守在门口的几个人外,其他人立刻集结成队围绕庭院展开搜捕。
“那里那里!”
“假山那边查了没?”
“还有姑娘们住的地方,别漏下了。”
……
“闯入者?呵呵~”洛城非花阁二楼一扇木窗旁,一个人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仔细打量着躲在暗处的落星空: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娃娃脸稚气未脱,肤色略黑,身姿并不强壮却很矫健,穿着一件打着补丁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布衣,神色有些慌张,也有些得意。
然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他背后的包裹上,是什么呢?她眼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
那是……
有意思……
这么想着,她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属于千年老狐狸的微笑……
啪啪,轻拍两下手掌,伴随着门打开的吱呀声一个黑衣人立于门前:“主人有何吩咐?”
“跟他们说不必再追捕了,把那个孩子带到大厅去,还有,”她的声音很轻,很软,但是却有着很强势的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告诉蝴蝶,就说,光芒已现。”
“是!”转眼间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
女子以手抚唇,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笑出声来:“呵呵呵~~”
看看月亮,时间也差不多了呢。她起身推开非花阁面向大厅的那扇门。那一瞬间,大厅里的灯光仿佛汇聚在她身上,照耀出一种跨越时间的美:她的脸如十几岁女孩般俏丽,身姿如二十岁女孩般妖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却是一股成熟女子身上才会流露出的韵味。
伴随着她的出场,大厅原本喧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这个所有当然不包括落星空。
落星空随着侍从走进大厅的第一时间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餐桌上:“哇!食物~~~~~~~~~~~!”他飞身到餐桌前,眼睛自动屏蔽了大厅里的所有人。
被落星空打断才回过神来的众人同时起立向女子施礼:“承蒙城主看得起,在今年洛城会邀请我等,我等……”这131人中看起来最老的一个人作为代表,正说着的客套话被硬生生打断。
“哇!这个好好吃!”落星空举着一只烤猪腿大口大口的咬。“嗯?这个也不错呢~”他扔下啃的乱七八糟的猪腿又把魔爪伸向烤鸡。
131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十二分的不满,而落星空这个当事人却丝毫没有觉察。
女子挥挥手:“众位不必拘谨,请坐吧。”
“城主,这……”代表指着落星空,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既不在131人之列,又何以参加洛城会。
女子不答,依旧微笑,道:“请坐。”——明明连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却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压力,迫使所有人几乎同时腿一软坐了下去。但这之中有一个男子非但没有坐下去,反而抬起头对视上女子的眼睛,像是坚定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缓缓坐下。
女子笑意更浓,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她漫步走到二楼面向舞台的一侧,懒散的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忙碌着的女子。
你,有什么愿望么?
……
夜色正浓,宴会已进行了大半,众人沉浸在酒宴歌舞之中,突然之间音乐,歌声,舞蹈全部停止,所有女子眨眼间消失。
“要开始了。”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立刻屏气凝神专注的看着舞台。
再看落星空,他依旧专注于他的食物,完全没有被外界打扰的样子,桌子上堆着小山高的骨头,一只烤乳猪,半只烤全羊早已找不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两只烧鸡一只已经尸骨无存,另一只正在被五马分尸。此外,一米高的水果堆也将要消耗殆尽。
叮叮咚咚,女子腰间佩环相撞的声音响起,半刻之后四个身着紫衣,白纱蒙面的女子抬着一株用红色纱包裹而成的玫瑰的巨大花蕾走上舞台。
除了落星空吃饭的声音,四下无声。四个女子将花蕾放置于舞台中央便走向舞台的四角,坐好后分别从身后取出琵琶,古筝,月琴和箫。
“四乐使!”待看清那四件乐器,席中有人不禁惊呼出声:她们正是手中所持上古所传四件神器——古筝-落无音,琵琶-幻影,月琴-流光,玉箫-紫烟——两年前名震江湖以乐声杀人于无形的四位奇女子。
四女子也不听台下人的议论,径自在台上调试着声音。
过了半晌,城主拿起一只玉铃铛轻轻摇晃,乐声就慢慢在洛城中响起了——从没听过这样的音乐。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副异域风景,金色的沙,火辣的风,灼目的、火红的太阳……
随着音乐,那株玫瑰花仿佛有了生命,慢慢的绽放开来,众人睁大眼睛,注视着即将绽放出的珍宝,一层,又一层……
噗通,噗通,131个人的心跳声合在一起,有节奏的跳动……
终于,最后一层花瓣徐徐打开……
……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花朵中央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