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是穿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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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诱导,女孩竟然同意了让他们几个护送。
美女啊,你在引狼入室啊。
翻过一座小山,后面坐落着一个葱茏繁茂的园林,里面花树环绕,亭轩错落,运飘碧空,芳香流溢。
“就在前面不远了,阿玛不喜欢嘈杂,所以特地把府邸迁来此处。”姑娘柔声细语。
“世上有美好如春江花月夜,令尊却钟爱独钓寒江雪,果然与众不同,在下佩服。”
“九公子过奖。”姑娘低下头,羞涩的福了福身,桃红色徒然抹遍双颊。
妖精的假惺惺,我看在眼里,吐在心里。姑娘啊,赶快醒醒吧,擦亮眼睛别中了他的迷魂剂,否则过几天保你高唱凄凄惨惨戚戚。
越过一段羊肠小道,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土地上傲然屹立着一座宏伟的府宅。
才走近,精雕重彩的府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子,约莫四十岁,梳着光滑的双棋髻,身材匀称,风貌楚楚。她走到姑娘面前,抚着她的发,低声漫语:“清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灵惜姨,方才遇到些麻烦才回晚了,瞧这是给阿玛的烟袋。”姑娘扑闪着明澈的眼睛。这是见面来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得稚童般甜美无暇,犹如雪地的一朵芙蓉。
女子莞然。“我帮你拿去给老爷。瞧你,像个小花猫似的,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你回来,老爷担心着呢。”
“嗯。”清秋腼腆的点头。“对了灵惜姨,这些是我朋友,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回来呢。”
女子淡淡扫了我们一眼,低眉欠身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若不嫌弃,请各位随我去堂上小坐。”
“那就有劳夫人了。”老八诡计得逞,眸中尽是笑意。
…………
“这几位是……”堂上,一位清健的老先生端坐着,脸红而开展,长眉长须还都很黑,唯有满鬓的灰丝透露了他年岁的秘密,他额头宽阔突出,面部轮廓刚劲柔韧,一望可知,这是个性情刚愎的人。
“是清秋带回来的。”女子递上新的烟袋,恭敬的回答。
“哦?”老先生双手持着烟袋细细打量了一番,稍候微微一笑,小心的收好。“丫头人呢。”他合眼,重新拿起桌上的旧烟袋慢慢吸上一口,然后从鼻孔冒出两缕白烟。
“阿玛。”清秋缓步走出,一身淡粉,配上素淡的妆容和简洁的发式更凸显她的白嫩丰润。她轻盈地走上前乖巧地给老先生捶肩。“阿玛,方才在城镇上多亏几位公子及时出手相助,还不计报酬的送我回来。”
“姑娘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是。”老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八,威严的目光中透露着精明。“八阿哥?”
老八莞尔。“胤禩孤陋寡闻,方才经令千金之口才得知严大人居住在此,晚辈不请自来还望严大人洪量。”
“八阿哥客气。”老先生抬手道:“诸位阿哥既是小女的恩人,也就是老父的友人。若看得起老父,各位就在寒舍小住数日,好让老父一尽地主之谊。”
“那晚辈就恭敬不从命了。”老八带着一脸虚假的谦和深深鞠了一躬。
我口吐酸水不住惊叹老狐狸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仅自编自导自演,还引诱着德高望重的两江总督跟着一起入戏。
“老刘。”严总督唤来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奴,道:“带几位去后厢房。”
我跟着十四走在最后,刚要掀帘进入却被老爷子的烟杆挡住了去路。
一丝微笑掠过他的唇间。“灵惜,她交给你了。”
“是。”女子笑着向我颔首。
我跟着她走入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满树红枣,累累将收。
“我和清秋就住姑娘隔壁,若有什么姑娘可随时吩咐。”女子柔声,伸手比了比后面的厢房。
我垂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呵呵,真是麻烦你了。”
女子淡然一笑。“请不要见怪,这儿虽不比宫里,但也算幽静恬适。”
“不!不!不!”我急忙摆手澄清。“我不住宫里,就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玩的。这儿静谧古朴,好得不得了,简直像桃花岛。”
“桃……花岛?”
“哦。”我一敲额头,解释道:“我家乡,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家乡……很远?……在桃花岛?”女子和睦尽收,满目匪夷所思。黑瞳忽明忽暗,柔水似的声线有几分颤动:“……你……我……”她欲言又止。
“夫人?”
“桃花岛上……是不是有……个姓黄的女孩?”她的手紧握着纱绢抵在胸前,紧绷的表情下隐藏了一丝颤意,仿佛在期待什么,又仿佛在害怕什么。。
“……等等等等……你*#¥%*!#¥……”该死,一紧张居然开始咋舌。
“黄蓉!她叫黄蓉对不对!”她激动得泪珠盈眶,双手发抖的压着我肩。“是金庸的小说,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对不对!”
“你穿穿穿……咝……”我吃痛,吃惊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有这份力道。
“穿越!二十三年前我穿越来到这里!”她抓着我,两眶热泪,不住颤抖。
…………
水榭旁修竹数竿,百般花卉,纷纭辉映,香气袭人。
灵惜拭去两行泪痕,久久才恢复平静。
她原名柳灵惜,十五年前被人奸人陷害,除了她和腹中的胎儿全家都惨遭毒手。因为精神过度抑郁,不久后她连胎儿也未能保住,身体本就虚弱的她经过一次流产后再也无法孕育。直到五年前偶遇清秋,漂泊的生活才算有了落脚点。她说严总督对家人都很好,对她也很照顾,她也一直把清秋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她笑说倘若她的孩子还在也约莫与清秋一般大了。
灵惜悠悠执起茶壶,把空杯注满,唯美的笑容渗入伤忧。
“灵惜姨,你就没想过要回去吗?”
“想过,当然想过。当初为了回去连割脉的傻事都做了呢。”泛着清清香味的茶叶在瓷杯杯底绽放绿色的花朵,她垂下眼帘,优雅的举起瓷杯淡淡抿上一口。
“那后来呢?”
“父母没见找着,倒是差点见了阎王。”杯沿遮住了她嘴边浅浅的笑。“不过那时我没放弃,又千里迢迢的去保国寺找到了静空大师,他说……”
“他说什么?!”我着急。
“他说不可说,一说即错。”
“耶?这不唬人么!我只知道有蒙古大夫还没听说有蒙古和尚的!”我当场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愤愤地直往嘴里灌水。
灵惜执起我手,娴静的笑。“大师告诉我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安然。”
“什么意思?”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清心戒欲,一切随缘。我刚开始也不明白,但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越发能领悟其中的奥意了。”她握我的手紧了紧,温柔的眸中掠过一丝凄清。
“那不就是没办法了?那我和小黑怎么办?我们还一心思要回去呢!”我声线里写满了失望和懊恼。
“小黑?你们?”
“嗯,都怪那个家伙。”我把到这里的来龙去脉和小黑的“好人好事”一一向她数落开来。灵惜听得很认真,脸上始终挂着舒心的笑,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
当我抱怨起老康硬逼着一大堆人陪他来南京玩,灵惜身形一顿,手中的瓷杯也险些没拿稳。沉默了片刻,她笑得微微有些僵硬。“真是南京百姓的福分。”虽然端坐在那里,却神情浅淡,在阳光下她整个人似透明般单薄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