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生活小旖旎
    辛可和茉莉要去中国，中午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澈颠颠地跑去接，结果一听是茉莉，吓得直接甩了电话，任我怎么说也不同意跟那个老太太聊上两句。
    其实我想嘲笑他的，人间他认识谁？既然不认识就不要每次电话响时和我抢着去接。
    “年轻，你真该好好说说澈，他太过分了！”茉莉在我耳边唠叨了有一个钟头，怎么都不肯罢休，我估计她是被澈伤狠了，不然不会这么在精神上虐待我。
    我连连称是，一边给澈使眼色，招着手让他过来赔两句不是，结果他翘着腿往沙发上一躺，亮出他一双精致漂亮的脚，玉白玉白的，见我色色地盯着他，又毫不犹豫地拉过羊毛毯盖着，理都不理我，我也只有咽口水的份。
    “你们要不要去中国玩玩？”茉莉忽然问我，听得出来这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根本目的。
    “澈，茉莉问你要不要去中国。”我小声问他。
    澈眯着眼睛，枕着胳膊，嘴角挂着笑，长长的金发几乎落满了地毯，不知想到了什么，样子很开心，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只是那个弧度明显地扬着，一听我提到中国立刻来了精神，跳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茉莉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中国玩。”
    澈眼睛转了转，撅撅嘴，摇头说，“不了，我不和茉莉一起去，谁知道她是不是又会把我盯到发毛。”说完就又抓住羊毛毯子一头倒下了。
    我看着他细瘦的背影，轻轻笑了笑，对电话那头的茉莉说，“他说他德国还没玩够，暂时不去了，你和辛可去吧！”
    茉莉咂咂嘴，说道，“告诉澈，别以为他打的主意我不知道，最好别让我看到他，不然看我让辛可怎么收拾他！”说着却自己先笑了起来。
    “辛可的生日愿望就是澈早日回约意，哈哈！”我答道。
    茉莉楞住了，随后大笑了起来。
    我瞄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澈，发现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动也不动，细细分辨也只能瞧出一个安静呼吸的起伏。
    我小声地祝他们旅途愉快便挂了电话，蹑手蹑脚地向澈走去。
    澈闭着眼睛，面朝着沙发背，莹白的脸上飘了几绺碎发，恰好被长长的睫毛挡住，便留在了面庞上，侧脸漂亮得出奇，轮廓分明，线条却不显得生硬，嘴唇红亮亮的，特别好看，羊毛毯子只拉到心口，露出毯子下的白色衬衣，显得更加干净明亮，整个人宛如冬日的初雪般纯净。
    我悄悄地伸出手，像是做贼般地将他清瘦的手捉起来，偷偷地藏进怀里，心里像是藏了蜜般甜，无声笑得特舒畅。
    澈好象完全没感觉到，还是那个姿势，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我小的时候做过很多坏事，搞过很多破坏，尝试过很多恶作剧，泊舟每次在树下午睡我便偷偷地去在他脸上创作，但哥哥从来不骂我，明明清楚却总假装不知，然后醒来抓着我的手，朝着我笑。我渐渐觉得没了意思，这种趁他不注意占他便宜的事便不再做了，但今天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趣。
    澈这张脸是天赐的，要我尽全力毁了还真不舍得，但这种破坏无比美好的事物感觉总不是一般的爽，因此我还是准备好好地给他来个正妆。
    心里乐翻了过去，食指沿着他的轮廓虚描了一次又一次，却不舍得真去触碰，心里啧啧感叹，好皮肤啊，好脸蛋啊，但……
    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黑笔，奸笑两声，对着他那嘴唇上边的位置开始下手。估计是心里笑得厉害了，那笔的手竟然有些抖，几次要接触到他的脸都被我赶紧提了回来，生怕一个不注意破坏了整体美感。
    左一撇长长的胡子，右一撇长长的胡子，上翘着绕成一个圈，再描一描，加粗加黑……
    澈还是毫无觉察，我咯咯点着头，像只老母鸡。就在我准备将笔装套，然后给澈来拍张世纪之照时，突发状况就出现了……
    澈忽然张来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朝我优雅一笑，画上去的两撇胡子跟着上翻了下，可爱的问我，“开心吗？”
    我傻了，呆呆地点点头，说，“开心。”
    澈继续微笑着问，“那我不开心怎么办？”
    “啥？”
    还没等到他回答，澈忽然一个翻身，将我直直压在身下，用着他那装画了小胡子的脸对我笑得一脸温柔，“所以我要收费。”
    收费？
    “收什么费？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回答道，头摇得拨拉响。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吗？我娱人了，还不准别人娱我吗？”他偏了偏头，金发就落在了我脸上，丝滑的感觉，又凉又热，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头发凉，我脸热。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想画一画，以前哥哥总不跟我计较的。”我干巴巴地请求道。
    澈却忽然一阵怔忪，淡金的眼珠稍稍歪向一旁，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想你哥哥吗？”
    我看着我们交叠着的身体，无缝隙地贴着，总觉得不太适合讨论这个话题，微微推了推他，干笑道，“你先下来呢……”
    他却固执地按住了我的动作，压住我，定定地看着我说，“你想泊舟吗？”
    我看着那双仿佛会诱人深陷的眼眸，轻轻地吐了口气，“当然想，他是泊舟，是我最爱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不想？”
    “那你知道他给你留了什么吗？”
    “泊舟有给我留东西？！”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澈，“你说的是真的？！”
    澈点了点头，埋在我肩头，低声说道，声音闷闷的，“泊舟最后见的人是我。”
    我猛地推开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泊舟最后见的人怎么会是澈？！
    澈揉了揉被撞到沙发背上的后背，埋怨地看着我笑，我才意识到刚才没注意到力道，又讨好地给他揉背，问道，“哥哥说了什么？！”
    澈盘起腿，靠坐在沙发上，将我抱入怀中，制止我的挣扎，静静地说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了，寒香一人在照顾他。”
    我蓦然听到寒香的名字，心里毫无缘由地跳了一下，只是苦涩的感觉更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哥哥和寒香离开后的生活，竟有些恍惚与不真实。
    “可我一到他身边，泊舟就醒了，还对我笑，不过没我们刚认识时那么嚣张了。”说到这儿澈轻轻笑了起来，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抓着我的手，一根一根细细掰开，再一根一根细细握上，如此反复，“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泊舟就说，他将先我一步见到雁子了，很开心，然后第一这么傻气地将他保存了很久的一幅画送给我，说是让我以后靠着这张画怀念地活下去。”
    我心里一时百味陈杂，翻搅得厉害，往澈的怀里缩了缩，澈也将手臂紧了紧，笑出声来，“他真傻，这下子连宝贝都被我骗来了，他却没能找到你，谁想到你还活着。”说罢在我脸颊上吧唧响亮地亲了一下，骄傲地扬起头。
    “那张画呢？在哪里？都画了什么？”我摇摇澈的手臂。
    澈却拽了起来，歪嘴一笑，道，“既然是泊舟送给我的，我当然要负责保管好，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给我看看也不行吗？”
    澈摇了摇头，“不行。”
    “那你总能告诉我他都画了什么吧？”
    “不行。”
    “澈！那是我哥哥！”我也气恼起来，“我只想看看他都留下了什么，这也不行吗？”
    澈没料想到我会摆脸，楞了一下，随即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抱着我，左晃晃右晃晃，悠然道，“我会给你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我制止住他晃动的动作，稳住他，焦急地问，“我现在就想看。”
    澈认真地看着我，“现在真的不行。泊舟的画，我会给你的，我留着也没用，他又不是我老婆。”
    我忽然觉得有些失望，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来自于澈，这几日总是如此，可却总是抓不住原由，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澈，你是不是说过，约意的人死后是不灭的？那哥哥现在是不是还在我们身边？”
    澈瞄了我一眼，低下了头，伸手无意识地摸了摸我堇色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淡淡地说，“基本上是正确的。”
    “什么叫基本上？”
    “有些人……你哥哥他一定还在我们身边，只是应该现在在找你。”他冲我淘气一笑，金色的眼睛轻轻一眨，十分可爱。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可一转眼又想到了寒香，“那寒香呢？”
    澈却神秘一笑，又亲了我一下，眯起眼睛说，“不告诉你！”
    我才准备张嘴回驳他，澈却仿佛看穿了我一般，问道，“你是不是打算说，那是我侄子？”
    他连我的语气都模仿得十成十，神态也纤毫毕现。
    我不禁笑出声来，“毕竟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很想念。”
    澈不知跟谁学来的动作，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一推我，“得了吧，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和寒香在一起，让我这个大祭司为你们安排。”
    我疑惑地看着他，澈却在我耳边笑着说道，“在约意，可没那么多的伦理纲常，爱他便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心里警铃大作，皱着眉头问他，“你什么意思？”
    澈却无辜地看着我说，“我说的是事实呀！”
    “我不可能和寒香在一起，你不知道吗？就算没有伦理纲常也一样！”
    “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不是就想告诉你嘛，寒香是个好孩子。”
    我看着他那张被我画得滑稽的脸说着这种让人心痛的话，顿时不是滋味，酸酸的，不轻不重地捏着你，却怎么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不讨论，以后也不讨论。”我将他的手拽到身前来，赌气地不理他。
    澈却轻笑着将身体的重量渐渐往我身上加，一点一点地再次将我压倒在沙发上，顶着两撇小胡子冲我笑得不怀好意，“好，听你的，现在不讨论，以后也不讨论。”
    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要犯错了，赶紧红着脸推开他，叫着打住！打住！他却哪听得进去，清雅的脸上溢出一丝邪肆，像是一株妖冶的血红莲花。咬了咬我的耳垂，轻啄着我的热呼呼的脸颊，抱住我的腰说，“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澈你不能这样，一直如此对身体不好的……”我朝他干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我身体是不怎么好，但这个还是禁得住的！”
    “身体是需要保养的，不能因为它现在还不错就乱挥霍，你说是不是……”继续干笑。
    “我自己的身体当然比你清楚，实在受不住我会打住，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说着已经感觉到他的手伸入衣襟下摆，冰凉地，冻得我一惊。
    我慌忙按住他的手，对他讨好地说，“中途打住对身体更加不好……”
    澈却笑得更欢，已经从我额头吻到鼻梁，手也有上爬的趋势。我知道大势已去，只是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听得他的回答就知道无望了。
    澈笑眯眯地说，“那就不要中途打住了，为了我身体好，你说是不是……”
    我错了……
    澈哪里害羞？他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
    朦胧中听到澈在我耳边说道，“我在附近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
    等我醒了天还亮吗……
    我们家附近有什么漂亮地方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