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真面  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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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华的别墅楼。
    亮澄澄的钢化玻璃仿佛肃穆守护的卫士,守出一片庄严。
    蓦地,一声宏野的大吼,一片明光的晃动中,一条人影附在波动的光影中飞射而出,钢化玻璃门
    砰的大开,几乎和一边与自己并肩站了几十年的“袍泽”撞到一起。惊魂未定中,又一条黑影追着前
    边的人影飞了出来,急行一段,在前边的人影直接跃入挡路的花坛中后,撞到迎面的花树上落了下
    来,伴着一片零落的花叶砸到下面正在休憩的狼犬上。
    于是,在几秒钟的寂静后,在突起的一片摄人的狼嚎声中,一位俊美的青年在一只身形壮猛、神
    情凶恶、头顶数多桃花的西伯利亚狼犬的追咬中,几番闪躲,来至紧闭的大门前,眼见狼犬已至身
    后、来不及开门,探手抓住铁门上的棱柱,几番手脚交替,已窜至铁门的顶部,对门下对之狂吠的狼
    犬“新娘”挑衅的一笑后,翻身从另一侧落下,微笑对门内的狼犬新娘及别墅门口的威猛老人挥手,
    “bye-bye!”然后飞身跨上上停在门口的小跑车,在另一个青年男子无奈宠溺的微笑中,一溜烟去
    了,留下门内老爷子和着狼吠声更加火爆的吼骂,“臭小子,有种你别回来!”,和着狼犬头上悠悠
    飘落的桃花一起婉转飘落。
    深夜,高档的欧洲风格的酒吧。
    舒缓的欧洲古典音乐。两个年轻人宽松地围坐在一张桌旁,上面堆满各种奇怪的空酒杯。从镜头
    这面望过去,只能看见其中一个青年英俊的面孔。他的眼里带着迷离而年轻的笑意。正是别墅门口助
    人逃逸的青年。
    此刻,他看着对面随随便便地坐着,却自瘦劲的身形中溢出一种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势的同伴,抵
    额笑叹,“卢山,你真的要和老爷子这么闹下去?老人家一辈子可从来没向谁妥协过。”
    对面的青年——卢山微微哼了一声,“所以就该我妥协?”
    “老爷子也是为你好,你在国际刑警这几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他哪天不是被风云叱咤、提心吊
    胆?老爷子就你一个孙子。”
    卢山的眼神闪了闪,吞下杯子里的红酒。
    文竹微偏头笑睇对面的人,“好了好了,既然退役回来了,就别和老爷子扭着劲了。过两天去见
    见自己的新部下吧。虽然是精挑细选的,不过,刚凑到一起,群龙无首的日子,不知折腾成什么样
    了。”
    卢山(默然半晌,笑了,抿一口酒,靠在椅背上)我会去的。不过,(晃晃杯里的酒),不是现
    在。
    “哦?”
    卢山微笑,“用老爷子的话来说,这是给企业换颗年轻的“心脏”,这么大的手术,哪能没几天
    排异期?过两天再说吧。反正倒杯里的酒,我不倒,跑不了。”
    文竹摇头苦笑。
    卢山(笑睇他)文竹?怎么,你见过那几个家伙了?
    文竹我调查过那几个人的应聘材料,说实话,感觉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良民的没有,倒很像你
    们以前围剿的恐怖分子。
    卢山(微笑)“文化土匪”嘛,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文竹(摇头)这几个可是“悍匪”。
    卢山(眼中闪出一丝尖锐的锋芒)那有什么?这些年,什么样的匪没见过?(沉一沉,又复微
    笑)关键是怎么收服他们。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跟高手打配合,是狼,我欢迎,绵羊嘛,还是乖乖
    回圈里吃草的好。我的周围,包括手下,从来都是追风踏雪的人物。(转起手里的酒杯,眼前闪过几
    个年轻鲜明的面孔)我正准备把他们命名为魁狼一号、儒狼二号、俏狼三号、小狼四号。
    不出预料的,卢山看到对面喷起的茶水,不由眨眼微笑。
    文竹(好不容易止咳,看向对面的卢山)你不会是想把练兵的那一套来管理文人吧?(眨了眨眼)在编剧这行,也弄个“特种编辑部”出来?
    卢山(摇头垂眸,轻轻转动杯里的葡萄酒,看着杯里面漾动的紫红的液体从透明的杯壁上缓缓退
    下,声音里含着轻笑)No。
    文竹(松口气,却又怀疑地)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肝从来就没有安稳过,每天不是蹦极就是跳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卢山只是微笑。
    文竹(悲悯地)不是我想作观音菩萨,悲天悯人。(看一眼卢山那永远都八风吹不动、保持恒温的笑脸,叹息复叹息)若是那几个娇滴滴的秀才见识过你特种部队的那一套,不死也没有几分人样了。
    卢山(好整以暇地)那才是“鬼才”。
    文竹(瞪他一眼)一个个变成鬼了,那不是鬼才是什么?(想一想,话题一转,问卢山)我问你,天生鬼才郭奉孝、曹阿瞒的大谋士,活了多少岁?
    卢山(转转酒杯,漫不经心地)三十八吧?
    文竹(追问)被称为诗鬼的李贺呢?
    卢山二十七?
    文竹(继续)贾谊、王勃、王弼,还有夏侯淳呢?
    卢山(嗤笑)你好像很热衷考古?
    文竹(喝一口酒,淡淡地)文章被鲁迅称作“西汉鸿文”的贾谊,终年三十三吧?王勃,初唐四
    杰之首,终年二十七岁;王弼,弱冠即注《周易》《老子》的一代玄学始祖,二十四岁壮年横死;天
    才夏侯淳,死时更小,让人扼腕的十七岁,花季年华。
    卢山(难得地大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文竹(没笑)我只是提醒你,历来的文人,尤其是有点子才的那些人尖子,往往都是恃才傲物、
    不合于时、不肯妥协、结果伤人伤己的。不要把你训练特种兵的那一套来管理文人,那是行不通的。
    我可不想咱们的特战英雄最后弄得灰头土脸。
    卢山(在文竹的瞪视中微笑)那可能吗?
    文竹(忍了又忍,再无可忍)你知不知道平白让人操心也是犯罪,是变相谋杀,懂不懂?
    卢山(扬眉而笑)你是想说呕心沥血?我怎么看见某人吐出来的都是酒?
    文竹白了他一眼。
    卢山(只是笑,半晌)按我们的行话说,这回招聘的四个人都是作战的好手,俏狼、儒狼虽
    没见过,却也是在网上神交已久的。你就放心吧。
    文竹(赌气地)我自然放心。要操心也是你这个总经理先上,我干嘛多管闲事呢?
    卢山(笑)某人终于愿意做人了。(倏然正色)不过,我很喜欢做小耗子。
    文竹(深吸口气,幽怨的)有你这样凶狠的耗子么?
    卢山微笑着略略打个呵欠,起身要走。
    文竹(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卢山(微笑)你不想知道我那些“土匪”这些天在干什么?
    文竹瞠目。
    卢山(微笑,依旧悠闲的)我懂唇语。
    文竹眨眼。
    卢山编辑部对面不远有座办公室。没人用。
    文竹你是想?
    卢山(扯出衣袖)现在,回去睡觉。
    会议室日晴
    室内约三十平,宽敞明亮,中央一张椭圆型会议桌。三男一女分坐在四周,除嘴巴无穷大、眼睛无穷小的男三号外,皆是玉树临风、杀手级的人种。呃,男三号也是可以临风的,只不过是榆树临风,着虫儿的那种。
    小玉(尚带着些书卷气,是没开花的小树。此刻站起来,隔着玻璃窗往室外瞅了瞅,接着无力地坐下,摇头)老大怎么还不来啊!都快下班了。
    大玉(微笑着抬头,眉眼间丰姿秀发,一看就让人想起挂满花的桃树。此刻,他给人的就是那种沉醉的魅力。眨眼间,众人就看见一朵桃花冉冉向自己飞来,还有,随行的那润润的仿佛带着桃花香气的语声)那就快了!
    青青(对“大玉”俏皮地一笑)king,这就是您为No。1作的中文注解吗?您还不是外国人嘛!
    榆树(在旁笑得没心没肺)何止是一外国人,他要这再不知道,简直是一外星人(目光转向双玉,最后落到一旁秀气的小玉身上)是不是呀,小吴儿,吴越?。
    哄笑声。瞄瞄外面没人,榆树在笑声中做着外星人的表情动作。一个侧身回首,将嬉笑的目光投向在旁的双玉。
    吴越(脸一下子红了,曳起拳头)胡——彦——伦——
    胡彦伦(嬉笑立正)在!
    吴越气得转过头去。
    king(哼了一声,又笑了,揽过胡彦伦的头)你不是外星人——
    胡彦伦(笑)还是老哥——
    king(截口,很认真地)不敢当。在下很懦弱。
    胡彦伦(豪气地一笑)没事。大哥不在意——
    king(依旧摇头)可我在意。在这个强者是天的时代,在下还不想作一单细胞动物。
    胡彦伦(一怔)你说什么?(猛然明白过来,抬脚作势踢去)我让你变成一零细胞动物。
    king(闪开,笑)没踢着。
    胡彦伦(笑睨king)还没说你呢,你倒先批评起别人来了(无视king伸出相拦的手指,在经过时突然出手,一举按下,帮其复位)你们知道那天面试时这位爷是怎么介绍自个儿的吗?(学其语气)王元真,国王的王,元首的元,真命天子的真。
    吴越(立马退化成小小玉苗)呀,他这哪个字儿都比别人大一号哎。他这不是——他就这么说的?
    青青(微微一笑)可是,我更喜欢当时的人事经理的话(故意拈起兰花指,拿起腔调)王元真?你确定,不是王守贞?
    胡彦伦(愣了一下,哈的一声弯下了腰。好半晌,抬起腰,忍笑挺胸,咳一声)你们就叫我胡子好了。在下可不会说什么俊彦的彦,无与伦比的伦。
    水青青(笑成一朵风中的玫瑰)元首和盗君驾到,不好意思,我们没准备欢迎仪式。
    吴越(撇撇嘴)是真名士自风流,哪那么多讲究。(眨眨眼,无比好奇天真地绕king、转几个圈儿,停到他面前,自语)国王,元首,真命天子……可我就算把他倒个个儿看,(一边夸张地将手虚放在king膝弯,腰后,作个要倒立之的架势)
    胡彦伦幸灾乐祸地凑过脑袋。
    吴越(看他耳朵越来越近,猛地凑近胡彦伦的耳门,大叫)——真,冤枉!
    胡彦伦捂着耳朵跳开,使劲揉耳朵,抬手欲揍,看看吴越瘦瘦的骨架,又住手,对小玉瞪起怎么也瞪不大的眼睛。吴越大笑。
    青青(笑,抬手荼毒“祖国的树苗”,揉得吴越头发都乱了)好,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呵呵,不简单哪,呵呵。(明知故问地)来,跟姐姐说说,平白无故你喊的哪门子冤啊?
    吴越(笑得甜甜美美地解释)不是。我是说,(指king)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喊,不就是那三个字嘛!
    胡彦伦(挤眉弄眼)国王喊冤,那可是老太监长胡子,稀罕事!(眼珠一转,又笑了)除非它遇上我——胡子了!(一边虚虚地做出跪地求饶的姿势)呵呵!
    king(瞄着青青笑)看来我们俩就像他的名字——(看看吴越)迟早要——
    吴越我名字怎么了?
    king没什么。(不再说)
    吴越(怔一下,忽然明白)噢。原来你们想过招。(眉尖忽然锁起)那,谁是西施呢?(脑袋上忽然挨了重重的一记会议记录簿)
    青青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花呢?
    胡子(掩卷长叹)可惜,祖国的花朵,这么早就遭(念zhao)虫了!
    king(也叹)着(zhao)虫没什么,最可怕的是,本来就不是什么花,是毒草!
    吴越(愣住,回不上话来,仰天长叹)真冤枉——
    余人大笑。
    胡子嗯,这次喊得有模有样了!
    小施——水青青,闻言笑不可抑,哎哟喊痛,岔气之下有了几分西子捧心的模样。
    
    片花:清澈的笛声,一朵、两朵……依次绽放的花朵,一滴、两滴……连续滴下的水滴,
    一声、两声……如门扇次第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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