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凄万木风入衣（三）
    第二日，浩玄还未到翠微宫，倒是另一个人先到了，这个人我曾经也见过，她便是楚妃的宫女烟柔。
    本以为是楚妃令她过来请安的，却不知这烟柔神色很是慌张，俏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一见到我便“扑通”跪倒在地，抓着我的裙摆拼命地磕头道：“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
    一边的言溪微微皱眉，轻轻将她抓着我裙摆的手移开，低柔地说道：“烟柔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且细细道来吧！”
    烟柔泪眼模糊地抬起头以一种求助的目光望着我，只是这样望着却什么话也不说，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恐慌，这种恐慌并不是可以装出来的，而是真实地反映出了她的内心。
    言溪将茶盏递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便递回给她，瞥了跪在地上的烟柔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奴婢不敢……”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微微颤抖着。
    我淡淡地说道：“这里只有本宫，言溪还有你，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说吧！如果本宫能帮你的定会帮你。”
    听了我的话之后，她仿佛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缓缓舒了口气道：“奴婢……奴婢昨日听到楚妃娘娘和静妃娘娘在商量要把奴婢交给皇后娘娘处置……”
    我约摸猜到了些什么，大抵是皇后发现了楚妃的什么事情，楚妃只是想学习皇后将身边的宫女交出，把一切罪过全部推给宫女罢了。
    “你不用害怕，接着说，楚妃和静妃因为何事要将你交于皇后处置呢？”我笑意浅浅地问。
    “静妃娘娘说是皇后知道了当日安息香之事了，并且已经知道此事与楚妃娘娘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此刻皇后娘娘正派人到处问话呢！”烟柔突然再次磕头道：“请贵妃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是无辜的。”
    果然烟柔的命运会与夏荷一样，这点倒是让灵妃给说对了，我早已经知道安息香之事是楚妃一手策划，如今烟柔说出来我也没有感到特别震惊，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中的那般，想必皇后此刻已经将矛头对向楚妃了吧！这段日子倒是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
    “本宫现在想知道，当日的安息香是否是楚妃让你安排然后嫁祸于樟贵人的。”
    烟柔犹豫了一下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当日是楚妃娘娘命令奴婢这样做的，这并非奴婢本意，还请娘娘恕罪。”
    我冷冷一笑，不是她的本意，虽然做奴婢的也是身不由己，恐怕她在换安息香之时没有这么想过吧！恐怕当时她想的也是如何帮着楚妃除去我与樟儿吧！
    倘若不是发现地及时，那么结果又有谁来担当……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原谅奴婢……”她的眼泪再一次掉落。
    我冷眼望着她问道：“你来本宫这里楚妃怕是还不知吧？”
    她用力点头道：“楚妃娘娘她不知道奴婢来贵妃娘娘这里了，若是娘娘不肯帮奴婢，那么奴婢……”说着她的喉咙便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若是当日不是发现及时，那么我腹中孕育着的这个小生命就已经不存在，如果她们当日成功了，没有的不仅是这个小生命，还有樟儿，我怎么能够原谅一个曾经意图对我不利的人呢？我又怎么能够帮她呢？烟柔重蹈夏荷的覆辙似乎已是定下的了。
    我悠长地吐出一口气，深深地说道：“烟柔，你是否曾经也想置本宫于死地呢？”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有些心虚地用力摇头道：“奴婢从来不敢这样想，奴婢也只是一个听主子差遣的宫女，若是有对娘娘做过什么，那都不是奴婢的想法。”
    “那么……”我饱含深意地望着她的眼眸问道：“你就那么有自信本宫会帮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