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结巴,大家快来欺负他 他是结巴,大家快来欺负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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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走在夜风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夜里十点钟了。
胡春兰是老人,近年来年纪也越来越大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已经不能够像个年轻人似的拥有熬夜的精力了。
以往的这个时间点,她往往都已经睡下了,至于少年的晚餐,她一般都是留了饭在锅里。
等到少年回家了,自己热一热或是就这剩饭剩菜吃。
几年下来,程澄拥有的这一具少年的躯体,身体内部已经产生了许多年轻人不应该有的疾病,胃病就是其中之一。
从前的程澄也有很严重的胃病,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具如此年幼的躯体也已经开始被胃病这个可怖的怪物缠绕上了。
等到他感到胃部仿佛潮水般侵袭而来的阵阵疼痛,他的步子几乎已经迈不太开了,仿佛身后的阴暗之中不知何时生长出了无数只手,拽着他的脚踝不让他前行。
顿时,所有因橘子树与寂静的夜晚而生出的惬意都被这股疼痛给肆意地搅拌成一团混沌的苦痛。
荒山边上的冷风越发凄厉,仿佛是自山的遥远的另一头而来的,风呼号的声音很怪异,像是山林之中无数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动物的悲鸣声音。
程澄只能够一边捂着胃部,脸色变得煞白。他一边顺着眼前蜿蜒的小路前行,直至在昏暗之中见到自己所谓的家,进入眼前这个冷冰冰的黑色的屋子,推开那扇破旧到好像一阵风便能够吹倒的黑色房门。
这扇老旧的门,几年前曾经被入室偷盗的小偷给弄坏了,几年下来,竟然一直也没有修。房间是二层楼,二楼只有一个狭小的房间,而一楼也堆满了货物。
老人的腿脚并不能够一直在上下楼之间走动,只在一楼的内屋里又安置了一张从别人家里讨要来的旧床,平日里她就一个人睡在后屋。
程澄的步伐拖得很沉,沉到仿佛腿上绑了千斤重的重量。他走着走着,额角不知道何时已经痛出了细密的汗珠。
透明的汗珠攀附着少年消瘦的脸颊,它濡湿了少年稚嫩而紧紧皱着的眉头,仿佛下一秒钟就要从脸颊上坠落了下来似的。
一进门,便能够听见后屋里传来的仿佛打雷一般沉重的声音,一阵一阵仿佛能够震塌黑暗之中这些脆弱不堪的墙壁。
有一瞬间程澄没有分辨出来那不是动物的叫声,而仅仅是胡春兰的呼噜声音。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使得胡春兰醒来,只是后屋里传来了一些细微的被褥折叠的声响,像是睡梦之中的老人无意识之间地翻了个身。
她这个打呼噜的习惯几十年的都没改变了,呼噜声像是白天里她的嗓音似的那么响亮,连外面的那一道门都已经无法阻拦住了。
微微弓着脊背伫立在这个密封的散发着一股淡淡霉烂味的屋子里,少年脸上的表情仍旧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有些艰难,紧皱的眉头却好像稍微平息了一些似的。
他竭力想要直起自己的腰背,顶着这一股夸张的疼痛站起来。
这是无法想象的,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会拥有这样一具不健康的躯体,仿佛同龄人身上能够感受到的痛苦叠加了几十倍,最终才产生了现在他能体会到的感受。
窗外的月光惨白,顺着窗户的细密缝隙漏了进来,漆黑的地上顿时便许多白茫芒的黑白颠倒的影子,像是一张又一张无法被看清表情的冷漠脸孔。
地上没有浇水泥,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泥土的气息,仿佛弯下身来便能够看见许多蚂蚁在泥土里爬动的细小的黑色的影子。
在门框边上土壤松软的地方,甚至钻出了几株浅青色的杂乱的草,又像是门框它过于孤独,于是召唤了一个瘦小的青色朋友陪伴它似的。
在大门的附近,那张矮桌子被放置在上午的那个地方,一旁是一张青色的塑料凳子。
在窗外的月光下,少年在桌面上见到了一碗已经冷掉的剩饭,碗边上有一些狭长裂痕,还凝固了一些油。
大概是他今晚的晚饭,可是胃部的疼痛太过于尖锐,尖锐到他已经无法产生任何一种的进食的欲望。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泛着油光的桌子上,眼神不知为何呆滞了几秒钟,直至一种更加惊人的疼痛忽然在他的头颅里震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脆弱的头颅被巨大的马蹄给踢动了一下似的,就好像无数次睡梦之中,他的身体忽然凭空地因为什么而剧烈颤抖了一下似的。
疼痛才将少年的思绪唤回,他只是维持着那一张因为疼痛而紧紧绷着的表情,仿佛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便只有用力地捂着自己冰凉的的胃部。
一种疲惫的感觉忽然就入侵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
很久的寂静过后,随着楼梯被轻声踩踏的身影,黑暗之中,少年缓缓地爬上了楼。
在疼痛的侵袭之下,或许,只有睡眠才能够麻痹一切,只有睡眠才能够让他像往常似的熬过没一个冷汗淋漓的夜晚,令疲累的灵魂在沉睡之中得到休息。